陆白出了宫门,碰巧见到洛王陪石家家主进了宫门。
洛王见了他忙过来行礼,道一声:“陆侯爷。”
至于那石家家主,在看陆白的时候,在有忌惮之外还有深深的恨意,其中还夹杂这一些以后等着瞧的得意。
想来投靠剑斋成功,让他心里多了一些底气。
只不过一想到陆白前夜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又让他不敢把那得意显示的太过明显。毕竟现在的陆白,即便剑斋都不敢招惹。
因此,在陆白看过去的时候,他忙把目光移开了。
陆白收回目光同洛王寒暄了几句,洛王就向陆白告辞,然后笑着领着石家家主进宫门去了。
看得出来,虽然脸上依旧堆笑,但洛王的态度疏远了一些,也正常,自那夜一闹,骑鹤的皇后出现在皇宫上空后,皇后已有身孕的消息就瞒不住了。
皇后是顾家人,顾家在外甥和顾家侍女之子的中间选哪个,几乎谁都知道怎么选,顾家选皇后肚中的胎儿,自然陆白也会选那胎儿。
那护住皇后一命,间接保住了腹中胎儿,就是陆白的手笔,也是陆白的答案。
洛王也可惜皇后有陆白护着。
若不然,不用他出手,那最见不得陆白一家独大的剑斋康王一方,就有的是法子让皇后的胎儿胎死腹中。
陆白目送洛王离开后,马不停蹄的去了册子上记录的三个地址。
他首先去的是胡百万的家。
听将作监的监司说,这拿拨浪鼓的傻子就是胡百万的儿子。
他们住在城南郊。
南郊虽在郊外,却毕竟在京城之郊,依旧是繁华的市镇,人外人往叫喊不绝,热闹一点儿也不逊色于城内,相反,还多了许多烟火气。
杀猪宰羊卖狗肉,卖炊饼馒头甜水的,许多平常家的吃食,让从小在鹿园长大的陆白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胡百万的家在锣鼓巷。
这巷子以一制锣鼓的铺子得名,这铺子制的锣鼓很出名,是一家百年老铺子了。
陆白在锣鼓的铺子打听胡百万的家。
“胡百万应该外出做工了,他婆娘在家。”锣鼓铺子的小厮很热情,在指给陆白以后还不忘多说一句。
陆白点了点头,谢过小厮后随口问了一句,“他们家的傻儿子怎么样了?”
小厮一怔,“傻儿子?”
“对,就他那个喜欢玩拨浪鼓的傻儿子。”陆白再次提醒小厮。
小厮挠了挠头,“他家没有傻儿子呀。”
陆白一怔,忽觉不对。
正要问,锣鼓铺的掌柜招呼小厮进去,显然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小厮向陆白这个明显的贵人点头哈腰后刚要进去,陆白把他拦住了。
他对店里的掌柜说:“我要三面鼓,你给我挑三个好的去。”
掌柜听陆白要东西,登时喜笑颜开,也不再催促小厮。
陆白让小厮继续说:“这胡百万没有一个儿子?”
“儿子倒是有一个,半年前丢了,前段时间刚找回来,乐的胡百万摆了一天的流水席,我当时还去祝贺去了。”小厮说。
这下可稀罕了。
陆白让剑奴取出将作监誊写的名册,上面的的确确写了疯子是胡百万的儿子。
他心下一动,顾不上理会小厮,身子眨眼之间消失,再出现时人已经出现在胡百万的门前。
小厮以为自己眼花了,待看到陆白时,惊得双眼圆睁。
这等神仙手段——
是碰见贵人了!
陆白在胡百万门口敲下门,在听到里面没有动静后,人影消失,她出现在门后的院子中。
这是一处很平常的农家院子,院子里寂静无声,唯有几只鸡在悠闲的溜达。陆白觉得不对劲儿,身形再次消失,出现在屋内——
接着,陆白触目惊心!
只见一个妇人和一个孩子躺在血泊中,妇人睁大了双眼,努力伸手去碰着孩子,却至死都没有碰到。
至于那孩子——
他嘴里喊着半个糖葫芦,喉管的血近乎要流尽,身子在变的凝固。
将作监!
杀人灭口!
陆白立时明白了,同时还捶自己的头,痛恨自己太笨,这普天之下再狠心的父母恐怕也不会把儿子送入虎口让老虎给吃了。
那傻子显然不是胡百万的儿子。
十有八九是有人绑架了胡百万的儿子,让胡百万把那傻子带进了宫,胡百万按他的话行事后,这才把孩子给弄回来。
现在这一家人显然被杀人灭口了。
好快的速度!
陆白出宫以后直奔南郊而来,却想不到还是晚了一步。那动手的人显然也刚得手不久,这身子还是温热的。
想到此处,陆白心念一动。
唰!
他人飞到了半空中,念力遍布整个南郊,想要查出行凶的人,却一个值得怀疑的人都没有看见,于是陆白又身形一闪出现在小厮面前,“胡百万在什么地方做工?”
小厮愣了。
这等神仙之法他只听过,今儿还是头次出现在面前,其震撼无以言说,待陆白再问一遍后,他才结巴道:“在,在石,石家做工。”
石家承办了剑斋的“名剑大会”,已经着手在打造演武台了。又因为这时剑斋“名剑大会”断了十余年后的又一次大会,还是石家第一次作为世俗势力为剑斋办事,因此石家这次要大操大办。
他们早早就召集了城内的能工巧匠,准备在庄园内大搞一番。
陆白知道石家所在。
不过,石家要想大搞一番,城里的宅子是万万置不下的,估计是在城外的庄园。
陆白略一思量,让剑奴先回家,接着他一分为四,在小厮面前各奔东西,眨眼间消失不见。
噗通!
小厮一屁股坐在地上,“小神仙,这是小神仙!”
他一时间后悔不已。
他刚才要是热情一点儿讨得了小神仙的欢心,指不定还能踏入修行之途呢,就是不能修行,得一个赏也是值得夸耀一辈子的事儿。
“哎,这三面鼓……”掌柜的走出来。
小厮登时知道他不能修行该怪谁了,“鼓你大爷,整天鼓鼓的,就知道个鼓,一点儿也不热心,别人打听个消息就非得买你鼓是吧,世风日下全是你这种人害的!”
剑奴目瞪口呆,心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几乎是眨眼之间,陆白到了石家在南面郊外的庄园,在高空中一眼见到石家庄园临山坡处正在大兴土木。
他身形一闪向山坡处飞去。
“石台要高筑,四周还要搭建起楼台,以便于世人观战,知我剑斋之威,扬我剑斋之名。”一位灰布衫的老者同石家家主的侄子,曾被陆白抓起过的石正站在工程外围说。
卖官鬻爵的案子最大的后台是皇上,因此这案子重拿轻放,这石正在移交给北镇抚司以后,过了没多长时间指挥使就把他给放了。
石正刚点头,就见灰布衫老者眉头一竖,“什么人!”
石正疑惑,接着见天空中凭空出现一个人。
正是陆白!
灰布衫老者背后的剑霎时间出鞘,一化二,二化四,眨眼间布满了剑雨朝凭空而立,正在寻找胡百万的陆白落去。
接着,灰布衫老者的身形轻移,留下一道道残影夹杂在剑雨之中,宛若一颗流星刺向陆白。
灰布衫老者很愤怒。
一个修行者不打招呼的出现在面前面摆着是挑衅,因此他一上手就要给这人一个教训。
然而——
陆白眉头一抬,剑雨停在空中,美轮美奂。
接着身形一闪,陆白一只手点在灰布衫老者额头上,“我正忙着办案呢,顾不上跟你玩儿,一边儿玩去。”
灰布衫老者毫无反抗之力,身形倒退,几乎一眨眼之间,在他的残影还没消失时,又出现在石正面前。
至于陆白,他则出现在土木工程的上空,“谁是胡百万?!”
工匠们呆呆地看着他。
陆白扫视了一圈,忽见在石料区,一个工匠举起一块大石头要狠狠地砸向另一个发呆的人。
“住手!”陆白念力一动,那工匠手里的那块石头登时化为齑粉。
接着陆白出现在他们中间,念力一动,捆住那意欲杀人的工匠,回身抓住要挨砸的工匠,“你是胡百万?”
胡百万陡遭剧变,一时间说不出话。
陆白不理他,又朝众人喊一声,“莫六和庞三在不在?”
他在喊的时候,用了一点儿狮吼功,登时把工匠们给惊醒了。
陆白又重复喊了一遍。
那些工匠下意识的去找,忽而有人喊道:“莫六?莫六!莫六!”
陆白心一沉。
他左右手各拉着一个人,霎时间移动到说话处,见一个人朝下倒在地上。
陆白让人把他翻过来,见这精壮的汉子已经死了,脖子上有一条勒痕,显然是勒死的。
陆白抬头扫视众人,忽见一个匠人一石头拍到自己额头上,登时头破血流。
“你动的手?”陆白踏前一步,把他拦下。
这人原准备把自己拍死的,但一块石头又是对着自己拍,哪那么容易死,因此此刻只是头晕目眩而已。
陆白又问众人,“庞三呢?”
诸位工匠这会儿似乎明白要发生什么了,一个人忙把庞三推出来,“他在这儿!”
“好!”
陆白轻舒一口气,至少两个人证没有死。
关于这点儿,陆白得感激方才那位灰布衫老者,若不是他在场,让暗藏在工匠中的人有所顾忌迟迟没有动手,胡百万早死了,根本轮不到陆白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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