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1 / 1)

骆北延回到房间,余窈果然还没醒。

她的面孔在熟睡中毫无防备。

骆北延忍下伸手『摸』一『摸』的想法,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找手机,但是没找到。他明明记得昨晚余窈是捧着手机睡着的,怎么这会儿突然不见了?

难道是在被子里……

骆北延小心翼翼,伸出了手。

余窈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在她身上『摸』索。

她有些慌,勉强睁眼一看,床边竟是骆北延。

他一只手垫在枕头下面,另一只手伸进被子里,不知道想干什么。而且他穿得衣冠楚楚的,不像刚起床的样子。

余窈冷不丁地说:“你是要我继续装睡,满足你的特殊癖-好,还是要我醒过来好好配合你?”

骆北延正好从被子里『摸』到了手机。

他一听余窈醒了,既不好把它拿出来,也不愿直接松手。

“没有,我是想……”骆北延发挥急智,“看看你有没有弄脏床单。”

余窈本来苍白的脸『色』迅速涨红。

“我、我大姨妈最后几天了……不会弄脏的。”

她有点不好意思,别开视线。

骆北延趁机把手机从被子里拿出来揣进兜里。

他清了清嗓子:“你好好休息,多喝热水,有事记得打我电话。”

这是他的惯用句式,非常顺口,每周至少说十遍。

余窈听见“有事打我电话”,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在被子里『摸』了一把。

“我手机呢?”她疑『惑』道。

骆北延若无其事地走出去:“你找找吧,反正在房间里,丢不了。”

“等等!”余窈把他叫住,“你给我打个电话,我懒得找了。”

骆北延顿感兜里两个手机滚烫。

“我没带手机。”他又生急智,“在会议室里。”

余窈很不耐烦,光脚跳下床,从包里翻出ipad:“唉算了算了,我自己定位一下。”

骆北延就看她捧着ipad在原地转悠。

他悄悄退出了房间,还没出门,又听见兜里铃声响起。

余窈好像用什么软件给她的手机打了个视频电话。

骆北延立即把外放音量关了。

这时候余窈跑出来:“我手机是不是在外面啊,刚才好像有响声!”

“是我的手机在响吧。”骆北延忙道。

余窈翻了他一个白眼:“你是不是没睡醒?你的手机在会议室啊!快给我找找!”

骆北延发觉说谎也不是这么好说的。

因为后面很可能圆不回来。

幸好余窈不可能想到他偷她手机这种事。

余窈走到鞋柜旁边猛找。

“奇了怪了,定位也是在这边,怎么就没看见影子呢……”

骆北延冷静地穿鞋离开。

“我拿耳机试一下。”余窈又跑回房间把耳机戴上。

蓝牙连接大概十米内有效,她可以戴上耳机找手机。昨晚她是听白噪音入睡的,耳机一连上就听见稀里哗啦的雨声,她愈发肯定手机就在附近。

这下骆北延都不敢出门了。

但他总能在绝境之中想出办法。

“你能给我一个道别吻吗?”他看着余窈说。

余窈觉得他脑子坏了。

“什么?”

“我去开会了。”骆北延面上非常从容沉稳,“开会要开一上午,甚至可能会拖过午饭时间。我们朝夕相处一整年,但是忽然之间,在今天,我们有一上午不能见面。这得多难捱啊。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个道别吻吗?”

余窈给他绕晕了,踮脚在他面颊上亲了下。

“去吧去吧,我接着找手机。”

骆北延抬起她的下巴,冷冷道:“太敷衍了。”

余窈觉得他莫名其妙的。

骆北延低头吻下去,嘴唇落在她面颊上,然后是颈侧,再慢慢把她抱过来,动作缠绵温柔。

这时候!

他迅速掏出手机,按键解锁,然后在余窈背后把短信删了。

余窈忽然把他推开。

骆北延牢牢箍着她的腰,与她紧密相依,然后把手机悄悄丢进一只鞋子里。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举重若轻,易如反掌。

可能这就是天赋吧。

骆北延正感到得意。

这时候,余窈面无表情地说:“把手机给我。”

骆北延僵住。

“我听见按键声了。”余窈指了指蓝牙耳机,“狗男人,快还我!你是不是又看我微信了!!”

“是的,我又看微信了。”骆北延赶紧把手机还给她。

短信已经删了,没什么好怕的。

余窈接过手机也没发现异样。

就在骆北延准备松一口气,了结这件事的时候,他听见余窈“哎呀”了一声。

“骆薇怎么给我发了条短信?”她有点诧异。

骆北延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怎么回事?

他刚才手忙脚『乱』删错了吗?

骆北延连忙凑过去,发现骆薇刚才新发了一条短信。

内容如下:“妹妹,我是骆薇。对不起啊,之前那条短信不算数,你就当没看到吧。”

余窈『迷』『惑』了:“什么意思?这是她第一次发短信给我吧……她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的?”

“发错人了吧。”骆北延说。

他看了看表,准备去会议室找骆薇。

这时候,余窈手机上又跳了一条信息,她迅速熄灭了屏幕。

骆北延只瞥见发信人名字。

是“医生”。

这个“医生”在他头脑里徘徊,整整一天都不得安宁。

贺医生已经被他删了,还被他当众指责过,按理说不会好意思再加余窈好友。而且在私人医院里,余窈也就跟贺医生熟悉一点。

“医生”会是她以前认识的人吗?

她昨天也说过,她最近做了心理咨询。

那多半是她的心理医生吧。

“你用你的第六感分析一下,有没有可能是她以前认识的人,最近又联系上了?”

午餐休息,骆北延逮着骆薇询问。

“你为什么这么上心?”骆薇不耐烦,“这俩姐妹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你早点断了,我不会跟老太太说的。”

骆北延拦住她道:“我下个月给你放假去结婚。”

骆薇眼神一亮,但是立即把持住了:“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再放三十天蜜月假。”

“我觉得很有可能。”骆薇充分发挥第六感和多年听八卦的经验,“你去旁敲侧击一下,问问她……”

“不行,我问不出。”骆北延立即拒绝了。

“那你去她电脑上弄个爬虫抓信息,或者把她的电脑镜像一下。”

“不行。”骆北延微顿,“你是不是给老太太当过商业间谍?”

骆薇有点烦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直接偷她手机去看吧。”

骆北延早上偷过一次,也不敢再故技重施。

他苦思冥想的时候,余窈正在跟医生聊天。

他们的交谈简短而高效,几乎没有任何无意义的信息。

“美工刀割七次,伤口均深1mm,频率持续上升,没有痛苦,没有高-『潮』。”

“可以继续加深吗?”

“医生,伤口再多下去就遮不住了,会吓到别人。”

“你的身体,你可以自由支配,无需在意别人的目光,”

余窈盯着这条看了很久。

长久以来,医生一直是这样说的。

——‘你可以自由支配你的身体。’

她可以选择伤害自己,也可以选择杀死自己。倒不如说,对于世界上大部分弱者而言,只有“自身的死亡”才是可以自由支配的。

但是她并不想死。

所以她需要强大有力的主导者,规范行为,稳定情绪。

而这种主导又让她回归了“一无所有”的状态。

——‘甚至连你的身体,你都不可以自由支配。’

痛苦吗?

哪一种更痛苦呢?

是痛苦本身,还是连痛苦都无法拥有的痛苦呢?

余窈看了看手边的美工刀。

她划出一道更深的伤口,然后把它拍下来,再迅速止血。

“深3mm,痛感轻微,正在进行更深的尝试。”

医生那边迅速回答:“照片?”

余窈按住了出血的地方,把美工刀放下,给他发送另一张照片。

照片比较昏暗。

低调奢华的卧房床上睡着一个男人,面貌年轻温雅,眉头微皱,眼下有一粒泪痣,他睡得并不安稳。

床头电子闹钟显示时间,是两天前的3点46分。

看拍摄照片的角度,余窈当时就站在他的床边,手里有美工刀。

“医生”良久没有回应。

“我知道是你撞的姐姐。”余窈慢慢输入另一条信息,“原来你撞人之后睡得这么熟吗?”

嘻嘻。

“医生”再也没有回应了。

可能是忙着查监控,或者准备搬家。

余窈继续发送信息:“放心。没有警察会来抓你,你也不会安安全全地坐牢。我们日子还长,你慢慢等着。”

但是这条没发出去,对方已经把她拉黑了。

余窈架起画板,把照片夹在上面,一点点勾勒他的眉眼。

“医生”本职并不是医生,但他有心理咨询师从业执照。余窈到z市之前,曾经接受过他的治疗。余帘儿借着这种医患关系,把他发展成男朋友。

余帘儿当时想稳定下来。

她年龄大了,男人也越来越不好骗,要是再不收手,总有一天会翻车。

但“医生”并不是忠厚老实的类型。

他比较难琢磨。

所以余帘儿想骑驴找马,寻找下家,找不到就跟他过。

这种三心二意很快暴『露』了。

“医生”没有急着对质,而是悄悄调查了姐妹俩的背景。这一查才知道,余帘儿在老家已婚有子,身上不仅拖着妹妹,还拖着一堆案底。

余窈在治疗过程中,察觉到他也许知情。

所以她立即告诉姐姐,两人连夜卷走现金,从沿海来到远在中部地区z市。当时余窈不仅精神状态很差,连身体状况也不太行。而且余帘儿有案底,做不了正经工作,她也不会去干体力活。

两个人靠现金生活,直到遇上天赐良机——骆北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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