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第六十章你心里一直都有我
江恕气的磨了磨牙,张唇欲说什么,想起来老医师的话后,又忍住。
再想起江熠的话,对待女人,啊不对,对待男人,不需要讲道理,只需要温柔,细心。
于是,江恕脸上便堆起虚伪的笑,“你是在抱怨朕对你不好吗?”
他说这话时,声音有些哑,还有些低,莫名的带着一丝宠溺与讨好在里面。
荣羲怀疑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的看向他。
江恕继续道,“荣羲,难道在你眼里,朕真的就这么恶劣吗?”
“……”荣羲。
嗯,是的,真的就这么恶劣。
说完话,江恕的手沿着床铺,一点一点前进,缓慢而坚定的握住荣羲瘦弱的手指。
荣羲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脸惧怕的看着他。
他这是什么新的折磨人的法子?
“你放开……唔唔……”
江恕忽然吻上他的唇,顺势将他摁倒在床上,而他穿的小裤很方便男人的动作。
江恕熟稔的剥开他的衣服,想着征服男人,要先征服他的身体。
于是江恕便先讨好他。
江恕的吻自上而下,从他的额头一直落到他的心口,那滚烫灼热的气息,像是密密麻麻的网,紧紧将他包裹住。
他快要喘不过来气了,眼眶泛红,尾音抖颤,喊出来的话,被江恕的动作弄得断断续续,无端的多了些缱绻在其中。
这晚,荣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只觉得身体很轻很软,像是化作一团云彩,柔弱无力地漂浮在半空中。然后,一只雄鹰飞来,先是绕着那团云彩来回逡巡,后又试探性的窜进云彩中,将软软的云彩硬生生分开。
云彩觉得不舒服,想要逃,于是飘啊飘啊。
那雄鹰就在后面追啊追……
云彩被追上来了,那雄鹰像是要摧毁它似的,卯足了力气将云彩给抖成筛子。
最后云彩软了,瘫了,散了一地。
那雄鹰却还精神抖擞,继续围绕着云彩,霸道的将云彩箍住。
迤逦的梦在早晨醒过来后,荣羲难得没有觉得浑身都疼,反而有种吃饱喝足后的满足感。
他严重怀疑自己被江恕虐待久了,第一次被这么温柔对待,身体就一点儿也不听使唤了。
昨晚他就像个木头人,全程被江恕掌控着。
一想到这,他面红耳赤,抬起头看向还处在熟睡中的男人。
大抵是许久没有刮胡子的缘故,江恕的下颌处有淡淡的青色,轮廓分明线条流畅,玫瑰色的薄唇微微抿着,深邃的五官即使还处于沉睡的状态中,仍旧让人觉得俊美,矜贵,有种高高在上,贵不可言的气韵。
荣羲忽然想到他第一次见到江恕的场景。
那时的江恕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过去,脸色过于苍白,眉眼紧闭,但面容仍旧英挺俊美。
他第一眼见到他,便跟冥冥中注定似的,一眼沉.沦。
他想,自己这好色的毛病,真的是从小到大都没有变。
以前他救下个小姑娘,贪图人家小姑娘的美貌,便天天偷溜出府去找小姑娘玩。后来知道人家小姑娘是个小男孩后,就吓得再也不敢去找他。
等他想明白后,怀揣着愧疚的心情去找小姑娘,哦不,小男孩时,却得知小男孩已经离开了。
他抑郁了一段时间,后来结交了刚刚调来京城任职的赵侍郎小公子——赵暕,两人一见如故。
有了新的小伙伴后,他便将那“姑娘”忘得一干二净。
不知怎得,在这一刻,他忽然想起来那个“姑娘”。
隐隐有一种感觉,他现在这么悲惨的命运,都是当年作的孽造成的。
想到这,荣羲叹口气,轻轻从江恕身边离开。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空气中还有着淡淡的湿意,他仅穿着白色内衫,走到庭院中。穿梭而来的风夹杂着水珠,落在他的眉梢、衣边间。
他抬起头,茫然的看着雾蒙蒙的世界。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时候,恨死江恕了,恨得想要一刀一刀刮了他。
可是有时又舍不得,觉得他还罪不至死。
在他心死后,不再对江恕有所奢念,但现在很害怕继续同江恕这么相处下去,他又要沦陷其中。
他此刻竟希望江恕能多虐虐自己,这样自己对他就不会再死灰复燃。
“荣羲!”
惊慌的男声忽然从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踏在雨后的青石板上格外的沉重,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荣羲刚一转身,便被一个黑影紧紧抱住。
那股碰撞在一起的力量,差点儿让他身体不稳,向后摔去,可随后男人又将他紧紧箍住,稳住他的身体。
灼热的温度从江恕的胸膛传来,隔着薄薄的布料,炙烤着他的身体。属于江恕强烈霸道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似是狂风暴风凌厉强硬,将他深深掩盖住。
他压根动都动不了。
江恕下颌轻轻蹭着他的脑袋,修长的双臂叩住他的腰肢,呢喃着他的名字。
“荣羲。”
只是这么两个字,便包含浓郁到化不开的感情。
似是所有的仇恨、痛苦、压抑、眷恋都掺在一起,不死不休。
荣羲坚固的心,仿佛受到湍流冲击,堤坝慢慢裂出缝隙滋生出一丝奢念。他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感受着眼前的人,但是不知想起来什么,又颓然垂下手去。
沉下冷淡的眼,收起颤动的心,他又恢复木讷的神色,封闭所有真实的情绪。
受过太多伤害,已经不想再那么傻了。
江恕的好,又何尝不是新的折磨?
“荣羲,谁准你乱跑的?”
江恕难得没有发怒,只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反问着话。
他醒过来后,看到床边空荡荡的,心也在一瞬间空下去,吓得连忙出去找他。
“陛下,下雨了。”荣羲答非所问,感受到脸上有凉凉的雨滴落下。
他伸手要推开江恕,却又被江恕紧紧抱住。
那雨越下越大,将两人的衣裳都淋湿。
可江恕却像是毫无知觉,只收拢手臂将荣羲箍住。
雨水一点点汇集,弥漫住荣羲的视线,荣羲突然不受控制,打了个喷嚏。
江恕这才缓缓松开荣羲,眼眶红红的看着他,荣羲刚一对上江恕的眼睛,便似被抽走了魂魄,呆滞了一瞬。
江恕缓缓伸手,替他揩试掉睫毛上的雨水,他眨了眨睫毛,软软的触感挠着江恕的手指,江恕嘴角细微的勾了一下。
“进屋去。”
他拉住荣羲的手,朝屋里走去。
荣羲余光瞥了一眼地面,这才发现他竟然没有穿鞋子!
他就这么光着脚站在大雨中吗?
荣羲心中滋味复杂,不由得抿了抿唇,到了屋里后,江恕板着个脸给他换衣服。他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江恕连忙去抚摸他的额头,察觉到有些烫,便立即唤来医师给他看病。
荣羲脸蛋红彤彤的,头发上都是雨水,粘连在一起紧紧贴着头皮,将那张消瘦漂亮的面孔全部露出来。
江恕皱着眉峰,一直在探荣羲的额头,问向老医师,“他是不是又发烧了?”
“是的,荣公子的病还没有好,刚刚淋了雨,现下旧疾又复发了……”
江恕闻声,微微收敛暴戾的神色,似是有些愧疚,坐到荣羲边上去,握住他的手。
荣羲脑袋越来越昏,浑身无力,努力扯了扯江恕的手,示意江恕去穿鞋。
江恕顺着他的手势垂下头去,这才注意到自己没有穿鞋,顿时尴尬不已,搓了搓脚。
他松开荣羲的手,转身去找鞋子,等他将鞋子找回来,看见荣羲已经烧糊涂昏睡过去了。江恕连忙将人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床铺上去。
荣羲烧的神智不清,隐隐约约听到江恕的声音响起。
他在问他,“荣羲,你心里一直都有我,对吗?”
似是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他便又自言自语,“若是心里没有我,你也不会担心我没有穿鞋子。”
荣羲迷迷糊糊的想着,他可真自恋。
哪儿来的勇气啊……
思绪后面就断了片,什么都不记得,像是陷入到无底深渊中去,静静沉寂。
江恕让人将奏折都搬到这儿来,时刻盯着荣羲,深怕荣羲还出状况。
老医师说,荣羲这烧要是一直烧下去,只怕会烧成个傻子。
他当时听了心一咯噔,心里都开始琢磨着该怎么跟傻子相处了,好在第二日,荣羲的烧就退了下去。
但荣羲还是病怏怏的,卧在床上,眼睛都几乎睁不开。
江恕握着他的手,声音有几分沙哑,“荣羲,朕今日要举行祭天大典……等下不能陪着你。”
顿了顿,他又道,“朕顺带为你这个狗奴才祈福一下。”
荣羲动了动唇,却没有发出音来。
江恕俯下身,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蜻蜓点水般的温柔触感,在荣羲心中划出一圈圈涟漪,恍惚中他的心防又弱了些。
刻意被压抑下去的悸动,慢慢复苏。
江恕现在这样对他,是不是因为……心中有他?
若在以前,他是绝对不可能这样对待他的。
可是自己什么时候让江恕改变态度的?
他心中有太多疑问,然而刚冒头的疑问,又被他再一次给掐灭。
不敢,不能,也绝不想。
自回来皇宫后,他总是这样,处于犹豫纠结的状态中,摆脱不掉苦闷不堪的心思。他想,人生若是从未认识过江恕,那该多好呀。
哪里会有这么多曲折痛苦?
殊不知,江恕也是这样想的。author_s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