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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 80 章(1 / 1)

之后两日,宫中一直平静无波。

姚珍珠却没有掉以轻心,除了日常取水,便不再让宫人随意外出。

如此到了二月二十七,姚珍珠悬着的心才略松了松。

听澜见她今日难得松快些,便道:“小主今日可要沐浴,用些香露熏熏香?”

姚珍珠想了想,便道:“好,用那瓶百花露吧,味道冷淡,香味却持久。”

听澜便忙去操办。

待到姚珍珠沐浴更衣,泡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然后便在清冷的百花露中浅浅睡去。

然而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姚珍珠觉得自己似乎半梦半醒,有什么束缚在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她下意识挣扎着。

只一下,她就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却并非她屋中的帐幔,而是御花园明月湖畔边。

姚珍珠清醒的这一刹那,只觉得耳畔便异常热闹,好似有无数人在她身边说话。

她呆愣在那,完全不知作何反应。

就在这时,她听到清晰的水花声。

“扑通”的声响没有打断四周的嘈杂,只有紧挨着湖畔的姚珍珠听到了湖中水声。

她下意识往前看去,只见湖边有一道明媚的蔚蓝身影在水中挣扎。

她张了张嘴,正待喊人,却感受到手腕被人握住。

姚珍珠偏过头来,只看到李宿墨色身影。

他穿着太孙规制的冕服,玄衣织五章,肩绣两龙,左右各一。

下裳为纁裳,织四章,配蔽膝。

因是弱冠大典,因此李宿黑发全部束于头顶,戴九旒冠。①

姚珍珠一眼望过来,并未看到他的眉眼,却看到他冕冠上垂晃的五色玉珠。

身穿太孙冕服的李宿身材挺拔,气度威仪,让人几乎不敢直视。

姚珍珠担忧湖中那人安危,下意识出声:“殿下。”

就在这时,湖中之人微弱的呼救声终于被人听见了。

“救命,救命。”那是女孩的呼喊声。

李宿似乎也听到了呼唤,回过头来看向姚珍珠。

隔着垂垂晃晃的五色玉珠,姚珍珠能看到他眉目中的冷清。

“会有人救她。”李宿声音很低。

姚珍珠有些恍惚,就在这晃神的工夫,她意识到自己这是在梦里。

李宿说会有人救她,这落水的小姑娘离他们很近,姚珍珠刚想叫人过来,回头却不见贺天来和听澜的身影。

湖畔之侧,只有他们两人。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是章宜郡主。”

姚珍珠心中一惊,看到李宿也皱起眉头。

章宜郡主便是定国公郑承嘉和寿宁公主李长生的长女,去岁刚刚及笄,今岁刚满十五。

她一个未婚姑娘,突然落水实在有些诡异。

姚珍珠甚至来不及思考,突然又听到有人喊:“太孙殿下,还不快救救郡主。”

另外有人也说:“太孙殿下,郡主是您的亲表妹,若是为避嫌不救,实在不近人情。”

“殿下,郡主要沉下去了。”

李宿的脸色难看至极。

那些起哄的人皆是女子,不能下水救人,但李宿便更不能。

一旦今日他救了章宜郡主,明日两个人的婚事便落成,不可能有丝毫更改的余地。

即使在梦里,姚珍珠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慌。

她只觉得自己吃了一颗还未熟的青梅,酸得她想吐出来,却又不知道能吐什么。

姚珍珠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如何,总归是不好看的,但李宿却是连刚刚的皱眉都无,脸上只剩下可怕的平静。

姚珍珠便站在他身边,感受到他身上浓重的冷意。

那是她许久未曾李宿身上感受过的了。

李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湖中的章宜郡主却逐渐下沉。

李宿终于动了,他往前走了几步,却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李宿猛地回过头来,冲远处的宫人大喊:“来人,章宜落水。”

他年轻气盛,声音很足,这声传得很远。

那些守候在远处的宫人这才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往湖边赶过来。

然而一切似乎都晚了。

那一抹明媚的蔚蓝在水面上沉沉浮浮,却一点一点消散,似乎即将消失在众人眼前。

姚珍珠不明白,为何没有宫人就是看不见?为何在湖畔边上的只有他们两人?

宫人们都去了哪里?其他人呢?那些不停叫嚷的声音吵得人头疼欲裂,姚珍珠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她更想吐了。

就在这时,有一道声音尖锐响起。

“太孙殿下,你自私自利,见死不救,不配为君。”

这声音几乎如同一根钢针,直直插入姚珍珠的脑海里,她狠狠喘着气,猛地从床榻上坐起来。

明明睡前刚沐浴,可现在她后背又出了一层汗,冷冰冰黏在身上。

守夜的汤圆听到动静,揉着眼睛上前:“小主,您怎么了?”

汤圆掀起帐幔,掌灯凑近,便看到了姚珍珠满脸汗水。

“小主!”汤圆一惊,“您可是做噩梦了?”

姚珍珠还在回忆那个梦。

汤圆把灯盏放在方几上,见姚珍珠不说话,便用温热的帕子仔仔细细给她擦脸。

姚珍珠没有感受到汤圆的动作,她垂着眼眸,回忆最后看到的场景。

湖里的那一抹蔚蓝色,似乎沉入湖底。

姚珍珠不认识章宜郡主,也从未见过她,然而在她这个诡异的梦里,若按最坏的情形去想,章宜郡主或许等不到救援。

这一次,死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无辜的生命。

姚珍珠心里难受得很。

她紧紧攥着膝上的锦被,眼底泛红,难过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汤圆见她实在太难受,便守在边上,轻轻帮她拍抚后背:“小主,小主,梦醒了就过去了,您别怕。”

梦醒了就过去了。

姚珍珠猛地抬起头。

是了,她为何会做这个梦?是不是老天预示于她,她不仅可以救自己,还能救另外一个人?

梦里的一切又重新浮上心头。

姚珍珠脑海中不断回忆,争取不放过任何细节。

她可以确定,她跟李宿站的位置很偏,偏到不仅没有外人在,也没有其他宫人,她亦不知两人为何会站在哪里。

而且她也没有看清章宜郡主到底是如何落水的。

落水之后,那些阴阳怪气的声音都很耳生,应当都是朝臣夫人,姚珍珠一个都不认识,却知道她们是被人安排好的。

整个一出戏,就是为了逼迫李宿。

如果李宿救章宜郡主,他势必要同郑家联姻,娶自己的表妹。

如果他不救,那便是毫无仁义道德而言的子嗣之人,不可堪大任。

那便用章宜郡主的命,成功把李宿从太孙之位拉下马。

可背后之人为何笃定李宿不会救人?

在梦里,李宿明明在挣扎之后,还是往前走了两步。

姚珍珠来不及去想背后是否有隐情,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明日若真出事,一定要救郡主。

旁人都不在,李宿不能救,但她可以救。

她少时学过凫水,又只是六品良媛,并非多了不起的主位娘娘。

由她救人,不过会被人说几句闲话,却不会伤筋动骨。

姚珍珠想通这些,立即松了口气。

希望明日他们不去明月湖,郡主便不会落水,即便郡主还会被人害下水,她也能把人救回来。

汤圆轻轻拍抚着姚珍珠的后背,能感觉到她身体不再紧绷,渐渐放松下来。

“小主,可好些了?”

姚珍珠声音微哑:“梦已醒来,便是好了。”

汤圆忙端了温热的玫瑰露过来,让她压惊。

姚珍珠把一碗玫瑰露都喝完,便让汤圆取一件新的中衣来,她得把身上这一身都换掉。

换完衣裳,姚珍珠便道:“我记得良媛品级的礼服尚宫局一共给做了两件,还有一件略大了一些,周姑姑没叫改。”

汤圆道:“正是。”

姚珍珠便说:“明日宫宴,会有各种各样的事,咱们谁都说不准,明日一早你就跟听澜说,叫把那一件礼服也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汤圆福了福:“好,奴婢明白,还是小主想得周到。”

她不会去问姚珍珠做了什么噩梦,她要做的就是伺候好姚珍珠,看她脸色回暖,安稳躺下,便乖巧退了下去。

躺下的姚珍珠却突然想到,殿下以后早晚要成亲的。

他会迎娶自己的正妃,会有陪伴在身边的妻子,也会有一个她不认识的千金闺秀,住进她当成了家的毓庆宫?

姚珍珠努力压下心中的酸涩,告诉自己她要把李宿当成亲哥哥一般对待,他能成亲,她应该高兴才是。

可她为什么就是笑不出来呢?

姚珍珠缓缓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再度沉入梦境中,不再被这些事情烦扰。

这一次,一夜无梦。

次日清晨,天将未明。

缥缈的如同薄纱一般的云层荡过盛京上空,带走了沉寂的夜。

姚珍珠醒来的时候有些迷蒙,躺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今日是李宿的生辰。

姚珍珠缓缓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大抵因为昨夜里噩梦惊醒,她眼睛略有些肿,一会儿还得用冷敷一下。

听澜已经准备好晨起的一应之物,听到寝殿内的动静,忙上了前来:“小主,可要叫起?”

姚珍珠掀开帐幔,看了一眼外面天色,道:“不早了,起吧。”

听澜便伺候她起身,洗漱洁面,才吃了口茶坐到贵妃榻上。

“小主昨夜里吩咐汤圆,说要把备用的那身礼服也带着,咱们人手不够,如雪姐姐大清早便过来帮忙。”

姚珍珠点头:“知道了,回头记得谢她。”

她如今已是七品良媛,按制可有两名大宫女并两名小宫女,不过毓庆宫人手不足,再选人又担心不够稳妥,如雪便时不时过来帮忙。

听澜小心翼翼看她,低声问:“小主,您昨夜未曾睡好?”

她夜里惊醒,守夜的是汤圆,但汤圆不会把此事同听澜讲。

姚珍珠只说:“夜里吃多了茶,眼睛有些肿吧,一会儿取了冷茶包给我,敷一敷就好了。”

听澜准备了一杯苹果蜂蜜水过来,让她压压口。

“小主莫慌,宫宴也就是走个形式,没什么要紧的大事。”

听澜这是安慰她,怕她多想。

姚珍珠笑笑,喝了口水,低声道:“但愿吧。”

————

姚珍珠这边穿戴整齐,前殿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今日李宿很忙,要先去奉先殿祭祖,还要至太极殿进行冠礼,这个时候就要出门。

姚珍珠听到动静,立即便起身,让听澜扶着她往前殿赶。

待她来到前殿时,李宿正穿着梦中的那一身冕服步出大殿。

梦里恍惚,其实看不太真切,但此刻,在明亮的宫灯照耀下,李宿的身形异常挺拔。

玄服深沉,纹样别致,衬得他眉目严肃,更有一种不怒自威之气。

听到脚步声,李宿回过头来,面前的五色玉珠荡出一道流光溢彩的弧度,好似雨后的彩虹。

姚珍珠的目光就不自觉粘到李宿脸上。

她总觉得,弱冠了的太孙殿下,似乎变了。

她说不上哪里变了,又或者有何不同,她只是发现,自己确实无法从李宿身上挪开目光。

李宿见她匆匆赶来就看着自己发呆,便上前两步,语气很是温和。

“怎么这么早就赶过来?你可以晚些时候再去。”

姚珍珠仰头看着他。

李宿的目光异常温柔,不知从何时开始,那种蛊惑人心的星光一点点从他眼中点亮,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姚珍珠脸上微微泛红,她准备好的说辞一下便说不出口,只被他这么看一眼,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

李宿看她眨了眨眼睛,又张开口,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贺天来跟在李宿身后欲言又止,想催又不敢催,只能干着急。

再不走,就要耽误吉时了。

李宿倒是气定神闲,他又前走了两步,牵起姚珍珠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怎么了?你说,我听。”

姚珍珠抿了抿嘴唇,终于把脑海里准备好的话翻出来,微微低下头,轻声开口。

“祝殿下生辰大吉,”姚珍珠继续道,“愿殿下从此否极泰来、顺遂平安、健康长寿。”

李宿没想到,她急匆匆跑过来不过是为了贺他生辰,听到最后便笑了。

“好,多谢珍珠,”李宿牵着她的手,送她回了垂花门内,“回去再歇一会儿,宫宴时再见。”

姚珍珠进了垂花门,转身回来看着李宿,冲他一福:“殿下慢走。”

姚珍珠就带着这好心情,一路出了毓庆宫。

姚珍珠回去用过早饭,略歪了一会儿,时候便差不多了。

听澜跟如雪进来伺候她更衣,重新穿上这身极为厚重的礼服,戴上五翟冠,姚珍珠突然有些恍惚。

她站在铜镜前,看着铜镜中端庄的自己,突然觉得一切都很陌生。

明明四个月前,她还只是御膳房的普通宫女。

然而阴差阳错,岁月穿梭,四个月光阴仿佛昙花一现,一瞬便至今日。

她还是当时的自己吗?亦或者,她依旧还在梦中?

姚珍珠看着镜中眉目精致的自己,看着这一身锦衣华服,突然觉得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听澜正半跪着给她系腰上的玉佩,抬头见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不由道:“小主今日可漂亮,这身礼服很衬你。”

姚珍珠的气质很特殊,穿粉嫩清纯的浅色系显得清纯可爱,穿青竹碧绿却又温柔雅致,如今穿这种深色礼服,就这么敛眉立在妆镜前,端庄又威仪。

“就你会哄我。”姚珍珠收起胡思乱想,正了正发冠,又看向桌上的妆奁。

“今日不要用太醒目的唇脂,换成妃色那一款便好。”

听澜:“是。”

如雪这会儿上了前来,给她腰上挂好香囊,有把一包药丸放入她袖中:“小主,这是薄荷醒脑丸,也有养胃丹,若是宴席上您不舒坦,偷偷用一颗便是。”

姚珍珠点头,道知道了。

待到这边穿着妥当,听澜把给姚珍珠准备的点心胭脂等带在身上,便跟如雪一起伺候姚珍珠出门。

今日因是李宿冠礼,所以正六品的姚珍珠也可以去太极殿陪同宴席。

姚珍珠坐上暖轿,从毓庆宫出来,一路往太极殿行去。

毓庆宫位置偏僻,已在宫墙之侧,待在毓庆宫之中是相当安静的。

随着暖轿一路前行,姚珍珠听到外面明显的喧闹声。

那种热闹透过各种各样的声音传进耳中,姚珍珠不由感叹:“今日宫里人真多。”

如雪便回:“小主,今日五品以上的在京大臣都要进宫,朝贺太孙殿下弱冠,人自然很多。”

姚珍珠道:“比过年还热闹些。”

今日太子之所以办得如此隆重,为的不是太孙的弱冠,他为的是自己的筹谋。

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个明眼人心里都清楚。

因此,整个太极殿前一派花团锦簇,笑语嫣然。

姚珍珠的暖轿直接在太极殿右侧的偏殿前停下,她下了轿来,被宫人迎着进了偏殿,抬头就瞧见一屋子的娘娘小主。

贵妃今日依旧未曾回宫,主位空置,左侧下手边坐着德妃、淑妃、贤妃、安嫔、惠嫔、端嫔、和嫔等,右侧则坐太子妃、张侧妃、楚侧妃以及两位良娣,这一屋子娘娘们,各个都比姚珍珠辈分高。

从祖母到婆婆一应俱全。

姚珍珠是晚辈,位份又最低,一进偏殿便开始行礼,挨个请安。

德妃平日里挺温和一个人,近来因太子的事心情一直不好,爱答不理应了一声。

倒是淑妃笑着说:“好孩子,太孙身边如今就你一个,你是个好的,以后要好好伺候太孙。”

“是,臣妾谨遵娘娘懿旨。”姚珍珠道。

贤妃只摆摆手,没对她多言。

这一圈祖母见过礼,姚珍珠又来到太子妃面前:“臣妾见过太子妃娘娘,娘娘金安。”

太子妃满头珠翠,面容恬静,她是在场唯一一个穿玄紫礼服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正妻。

“起来吧,太孙今日弱冠,明日便是大人,你也要尽职尽责,辅助太孙建功立业。”

姚珍珠屈膝:“是。”

待到这些娘娘们都见完,已经过了两刻,姚珍珠屈膝屈得膝盖都酸了,这才坐在末座略歇一会儿。

这片刻时光,太极殿上已经有些热闹。

太子太孙都未至,李家人也只几个闲散王爷在,朝臣们自是可相互见礼,说些吉祥话。

姚珍珠刚坐下,就听贤妃突然开口:“太子妃,刚在奉先殿瞧了宿儿一眼,这孩子可真是英俊。”

太子妃浅淡一笑,眉宇之间颇为慈爱:“宿儿自是英武不凡,不仅模样好,课业也是一等一的,上书房的顾太傅都夸他才思敏捷,聪明睿智,敏而好学,是不可多得的好学生。”

这话说得是真好听。

若是旁人,一定也会跟着一起恭维,但贤妃却从来不是旁人。

自从那日牡丹阁案发之后,她的性子越发古怪,这些时候一应宴会都不参加,谁请都不去。

也就宫宴这样的日子,才勉为其难出席,却也说不得几句话。

今日不知怎么,竟盯上了太子妃。

“太子妃娘娘真是慈母心肠,难怪宫里人都说太孙殿下好福气呢,即便头顶上的是后娘,也跟亲娘没什么区别。”

这话简直是明晃晃嘲讽太子妃,谁都知道先太子妃对太孙极为冷淡,根本就是不管不顾,如今夸太子妃同先太子妃没什么区别,还不是说她后娘就是后娘,根本没那份慈母心肠。

贤妃如此冷嘲热讽,但太子妃的面色却依旧慈悲。

她似乎根本没听出来贤妃言外之意,只笑着说:“贤妃娘娘谬赞,我毕竟只是嫡母,不是亲生母亲,平日里定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也是宿儿这孩子仁义,从不对外人多言。”

太子妃如此说着,目光放到姚珍珠身上:“姚良媛,你说呢?”

姚珍珠只觉得无数双目光扎到自己身上,她答是,便得罪了贤妃,答不是,又得罪太子妃,总归里外不是人。

她心里骂了一句太子妃,你交代的事我都给你办好了,殿下也按照太子的希望去找了贵妃娘娘,怎么你们还是盯着不放?

此刻再去看太子妃,姚珍珠一点都不觉得她慈眉善目了。

“回娘娘话,臣妾只是小小良媛,平日里哪能伺候到殿下跟前,这些都是不懂的。”

她说着又慌慌张张起身,冲两位娘娘福礼:“是臣妾无能,还请娘娘责罚。”

贤妃瞥了她一眼,又去挤兑太子妃:“行了,你跟个小辈过不去算怎么回事,瞧把孩子吓的,姚良媛,你坐下回话吧。”

太子妃却说:“我刚也只是想问问宿儿平日生活如何,倒是没注意这些。”

整个偏殿,就听她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不可开交。

所幸朝臣很快就坐齐,太极宫掌事正监过来请几位娘娘前去赴宴。

姚珍珠起身整了整衣摆,跟在诸位娘娘身后,穿过雕花木门,一路来到太极殿上。

这是姚珍珠第一次走入太极殿。

高大的十六根龙柱立在宽阔的大殿中,画有五彩纹样的梁柱仿佛悬在天上,让人望不到边际。

大殿正中心便是皇帝御台以及龙椅。

龙椅两侧,已经坐满了朝臣以及勋贵,只有御台前的一排桌案还空着。

大褚帝国最重要的李氏族人,还未驾临。

在御座的右手边,已经给娘娘们留出空位,姚珍珠跟着诸位娘娘,在最末座端坐而下。

此时,殿中鸦雀无声。

紧接着,外面便传来太监尖锐的嗓音。

“太子殿下到,太孙殿下到。”

随着他声音响起,殿中诸人全部起身,弯腰恭候这一对最尊贵的天家父子。

姚珍珠站在人群之后,却能清晰看到高大英俊的太孙殿下。

于千万人之中,于苍穹之下,一眼便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①参考《大明衣冠图志》皇太子冠服之冕服。这套衣服挺好看的,特别帅,宝宝们如果有这本书可以翻看一下~

大殿上——

李宿:眼前这些人,都是行尸走肉。

看到珍珠——

李宿:世间万物,皆色彩缤纷。

哈哈哈小剧场文艺一把~

荐基友的古言《我嫁给了被狸猫换掉的太子》by沈青鲤,【前期女追男&后期火葬场】,搜索文名或作者名可看。

文案:皇上赐婚了。

萧玉要嫁的是皇家最不成器的儿子,风流浪荡,年纪轻轻养了好几房外室,还曾在青楼争风吃醋打死过人。

有人心如刀绞,有人幸灾乐祸,等着看公府明珠如何在这等恶霸手中摧折蒙尘。还有人说,萧玉一心想做太子妃,指不定出嫁前便三尺白绫明志了。

宫里宫外议论纷纷,都等着看萧玉笑话。

萧玉不哭不闹,十里红妆从英国公府风风光光地进了靖王府。

谁都不知道,萧玉出嫁前遇到了一桩奇事。

每每入夜,萧玉便穿成靖王的近侍,她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靖王在出生时被人调换了身份,实际上他才是皇后唯一的儿子。

事情突然变得有意思起来。

白天,她是高贵冷傲的王妃,对放浪形骸的靖王不屑一顾;

夜里,她是恭敬顺从的近侍,陪着靖王秉烛夜读、彻夜谈心。

直到有一天,靖王也发现了她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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