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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么名字?”
香炉燃起几缕烟,一室淡淡的松香味道,令人心旷神怡。
“……程双。”
“成双。”方淮笑道,“倒是好名字。”
程双站着,低着头,方淮便将他如何入的太白宫,在太白宫如何过了五年都问了出来,问毕,一时未曾发话。
修仙之人极重师门传承,哪怕在同一个门派,不同的师父带出来的弟子也能分个三六九等,像程双这样,入门不过是靠真人一时发了善心,甚至不曾收他为弟子,便也只能沦落去做洒扫一类的琐事,比起凡人来,也不过是多活两百年,而人若是虚度年华,二十年或二百年,又有什么分别?
“为什么随真人上山?”方淮看着这清瘦的少年,“看着我说话便是,我不吓人吧?”
程双抬起头,漆黑的眼瞳对上方淮温雅的面容,他动动嘴唇:“真人说我能修仙。”
方淮道:“那你想修仙吗?”
程双呆站了一会儿。想修仙吗?即便所谓的修仙,不过是活在他人脚下任人奴役,微薄的天资,除了勉强够到太白宫的标准,换来多出来的两百年这样的岁月,根本不足以望到出头之日。
他抬头看着方淮,片刻后道:“想。”
方淮点头,伸指拂过案上一张纸,笔画歪斜的“天地之象分,阴阳之侯列”:“你没有师父,那就跟在我身边吧,我虽未必能教你多少东西,但起码可以教会你读书识字。”
程双脸上仍是木讷的神情,许久才回过神来,睁大了眼,一旁站着的可乐道:“还不谢掌门!”
程双跪下道:“谢掌门。”
“起来。你自去外门,将你的铺盖行李都收拾了。”方淮道,对可乐道:“给他在院子里安排间屋子,让人送他到外门去。”
可乐领命,上来拉拉程双的黑布衣裳,撇撇嘴道:“穿得这样寒酸,先跟我去换身衣裳再走,这些粗布衣裳大可扔了。”
程双原本还在发怔,一听要扔了他的衣服,忙往后一退,低着头摇了摇。可乐道:“你还不领情了?”
“你给他换身衣裳就是,不必扔了他的。”方淮道,想了想又微笑道,“去东厢替他挑一件,应该还有合身的。”
可乐一愣道:“是。”看了程双一眼,领着他出去了。
程双就这样呆在了方淮的身边,一个只会做杂物的外门弟子,突然之间鱼跃龙门,成了掌门身边的随侍弟子。若说是掌门心血来潮,要以身作则,亲自教导外门弟子,怎么就选中了他呢?
头个月里,方淮先教程双识字,接着又教他练太白的入门剑法。
“剑尖再斜一点……对。”方淮握着程双的手臂,教他摆出一个姿势,直起身点点头道:“像样了,只是你学得比旁人晚,还得勤加练习。”
可乐来禀报道:“摧心堂堂主求见。”
方淮颔首道:“请他坐,我就来。”摸摸程双的头,“你再练一会儿。”
程双点点头,看着他离开。方淮身为掌门,有无数繁杂的门务要打理,每天能来教导程双的时间也只有那么一刻两刻。
次日方淮趁闲暇又把程双叫来,要教他识些新字:“先把前日我教你的写一遍。”
程双点头,在旁边的小案旁跪下,伸手拿笔,蘸了墨,写出来的字迹却歪歪扭扭。
方淮见状蹙眉,察觉他的手腕在袖子里打颤,唤他过来,握住他手腕:“你昨日练剑练了多久?”
程双低着头:“……天黑。”方淮说要“勤加练习”,于是他从午后一直练到了天黑,只想隔天再见时,能换来一个嘉许的笑容。
“天黑?”方淮惊讶,皱眉道,“你练那么久的剑,难怪手不听话,练剑重在坚持,岂有一蹴而成的?”
方淮捏捏少年突起的腕骨,将一丝灵力注入进去,替他活络经脉。
弄巧成拙了。程双低下头去。方淮看着他,微微一叹,正要说话,可乐进来道:“公子,群山求见。”
“哦?”方淮挑眉笑道,“他回来了?”便对程双道:“你先坐着。”
“师父!”英姿朗朗的青年大步进来,先行礼,抬眼时,看到坐在左边案后的程双,看他穿着半旧的黑色滚青边的弟子常服,便笑道:“听说师父又给我们收了个小师弟?”
“这是程双。”方淮抬抬手道。
程双站起来,徐群山拱拱手笑道:“程师弟好。”
他不是师弟,也不是掌门的徒儿。程双坐回去,看着徐群山打过招呼后,便埋怨方淮把他派去老远的瀛洲办事。这样一个高大英挺的青年,到了师父面前,说话居然还有点撒娇的意味。
徐群山是太白新辈中最出色的弟子了,罕见的水灵根,一入门便被掌门收为亲传,亲自教导。
方淮道:“今年也足一百五十岁了,去外面吃点苦都不行,可让我怎么向别人说你?”
“哪里是远不远的事!”徐群山求道,“您可别再派弟子去瀛洲了。”
方淮笑道:“这是为何?”
“您还不知道嘛?”徐群山道,“就是大师兄都不愿意在师叔跟前呆,您还非派我去。”
“哦。”方淮淡淡道,“原来是怕他,他也是看着你们长大的,怕他做什么?”
徐群山瞅瞅方淮,心里叫苦不迭,师父和师叔闹别扭,就拿他们当弟子的出气,这叫什么事?
“师父……”
“再跟我撒娇。”方淮道,“你就回瀛洲去。”
徐群山肩膀一缩,低头道:“徒儿告退了。”
“去吧。”方淮道。
徐群山走了,方淮转向程双:“看着我做什么?”
程双撞上他的目光,忙不迭低下头去,方淮却看着他,缓和了神态,又一声轻叹,摸摸他的头道:“读书练剑,顺其自然就好,不必勉强。”
可程双总想掌门多看他一眼,他羡慕徐群山,可以以弟子身份在方淮掌门撒娇,师徒之情有如父子,还有什么比这更亲昵的?若他也有徐群山那样的天资……
无人的时候,他总这样想。一日他在窗前练字,听见院中可乐问徐群山道:“余真人究竟何时回来?”
“我哪里知道?”徐群山道,“我看师叔早憋不住了,可师父又不肯搭理他,说到底,还是师叔的不是,都是两三百年的道侣了,还吃那点干醋……”
道侣。程双心里震了一震,这才恍惚记起,是有听说过,掌门是有一位道侣的,只是极少在人前露面。
那他在哪里?为什么不在掌门身边?徐群山喊他“师叔”,他也是太白宫的人?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道侣,比起师徒来还要亲密万分,程双偷偷看着方淮,这样的人,会选一个什么样的人做道侣?
方淮正低头看卷宗,头也不抬,握着书卷的手伸过来,敲在程双头上:“怎么老爱走神?”
程双如梦惊醒,急忙低下头去,嗫嚅了几下,未出声。
方淮笑着看着他,摇摇头,翻过一页卷宗道:“是我看错了,你们并不像。”
谁和谁不相像?程双心里一跳,仿佛参破了掌门为何会选中他。
眨眼又过一月,这天徐群山到来,笑道:“师父,弟子剑道有一处不明,求师父拨冗指正。”
他说得郑重,方淮只当很是要紧,可恰好他要闭关,便道:“我要闭关五日,五日后你再来。“
徐群山挠挠头道:“是。”
方淮便去了山中的石室闭关。程双每日写字,练剑,不曾有丝毫懈怠。这日他在后院里练剑,忽然一阵风吹来,他忽然手一抖,木剑落在地上。
他回过身,只见门前站了一个黑衣男人。
他往后退了一步,男人漆黑的瞳仁和他对视,那目光令人无所遁形,程双不敢直视,低下头,看到地上的木剑,那是方淮为他削的。
他缓缓蹲下身去捡那木剑。风拂过,他鬓角的发丝一动,再抬头时,门前已空无一人。
三日后方淮出关,回来看了看程双写的字,摸摸他的头道:“颇有进益,我要去练剑台指导你师兄练剑,你先习一个时辰的字,再到那儿去找我吧。”
程双点点头。方淮便往练剑台去,这练剑台不过是山顶上辟出来的一方地,用来给他和某人教弟子练剑的,现在两个徒弟都大了,至于某人……
徐群山早在山腰处等候,见了方淮便行礼笑道:“师父。”
“嗯。”方淮便随他一同往山顶去,一边上山一边问他究竟是何处不明,徐群山却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及至登上了山顶,那一方岩石削成的练剑台一侧是一面石壁,石壁旁赫然站了一人。
方淮一看那人,脸色就沉下来:“群山……”他扭头要责问,滑头的弟子却身子往后一退,溜下了山顶,边跑边喊道:“师父弟子先告退了!”
方淮一手袍袖一展,就要把他抓回来,却半路手臂被人拉住,随即给某人抱了个满怀。
“师兄。”
方淮脸色变了又变,只恨自己,怎么听这家伙喊一声“师兄”,心就软了呢?
心软了,脸上还是冷硬道:“倒不知余尊主大驾……”还没说完,余潇已经箍紧了他的腰,像条饿狼似的吻上来。
“唔,嗯……”
数月不曾有肌肤之亲,方淮也有些难以自抑,心里虽还恼火,奈何身边冷清了许久,对热情的唇舌没什么拒绝的能力。
余潇把他拉到石壁边,方淮靠着石壁,余潇压上去,一边吮吻他脖颈,一边扯他的衣带。
“师兄。”余潇声音低沉沙哑,“还生气么?”
方淮眯起眼,在余潇腰上摸了两把,也替他解衣带:“过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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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君没有完啦,只是我突然想写这个梗了而已。
看来我本月完结的愿望又要落空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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