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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到,程双把写好的字压在镇纸下,配上木剑,走出院子。他还不会御剑飞行,只能步行上山,好在这些年做杂事,体力还算不错。
走到山顶附近,隐隐看到了石壁的影子,那该就是掌门所说的练剑台了。
他手按着木剑剑柄,他沿着斜坡的小树林走上去,然而还没走出树林,就听到了远远传来的低低的呻|吟声。
是属于男人的低沉的闷哼,有两道,掺杂在其中的一道无比陌生,又无比熟悉。
程双一下子身体紧绷起来,握着木剑柄的手心渗出了汗水,潜意识里他觉得自己该立即后退,走开,但事实上他犹如傀儡般被什么驱使着往前迈了几步,拨开一人高的草叶,看到了不远处的景象。
那个他在后院见过的、一闪即逝的黑衣男人正把头埋在他抱着的人的肩颈内,后者腰背的衣裳被用力的手臂手指勒出凹陷,他们的动作幅度很大,衣料摩擦都发出不小的声音,但是那么的自然而然,即便没有眼神的交流也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心神交汇,偶有亲吻之时,就好似水乳交融,使得这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本该令人难堪的事没有任何的猥|亵感。
“师兄……”
黑衣男人用力又小心地吻着,好像小孩对着自己唯一的宝物,恨不得把它揉到自己身体里去。
被他紧拥着的男人轻轻笑了一声,这一声简直像响在程双耳边一样,令他身体颤了一颤,宛如一团烈火从头烧到脚,烧透了。
这是掌门呐,是他从第一眼就心生敬畏,一直仰望着的掌门啊。
程双一下子两颊烧得通红,他死死盯着树林外的那一对人,盯着男人玉般的修长分明的手,绕过来按在黑衣男人的肩背上,一会轻一会重地摩挲着,这只手也是抚摸他头顶的手,教他写字的手……
“哎,轻点儿。”方淮也有点受不了余潇这种野兽般的作风了,虽说修仙之体不惧小伤,可也不能弄得太狼狈了。
黑衣男人并没有放慢多少动作,但他有所察觉似的,一边搂着情人,一边眼睛斜睨过来,轻轻往躲在草丛里的程双这边一扫,看得程双通体生凉。
他顿时犹如大暑天堕进冰窟,仓皇地往后退了一步,踩到石头往后滑了一跤。
“谁在那儿?”方淮立即察觉,他方才和余潇神识交汇,以至于对外界的感知迟钝了不少。
程双仰面从地上爬起来,嘴唇发着抖,抓起木剑跌跌撞撞跑下斜坡去了。
“没什么。”
方淮扭过头来看树林那边,余潇吻住他两片薄唇,不让他关心其他的事。但方淮的理智稍稍脱离情|欲,立即猜到是谁靠近了这里。
程双,他那个爱穿黑衣裳的、内敛不爱说话的小弟子。
“余潇……”方淮声音还带着沙哑的韵意,然而已经压低了,有些威胁的味道,“你做什么?”他方才被余潇强行蒙住了神识,他感觉不到程双,余潇难道感觉不到吗?分明是故意的。
余潇又用力了一下,把人逼出了一声动听的闷哼,才低声道:“你喜欢他?”
方淮感觉自己就是一身钢筋铁骨也要给他弄散了,哼笑道:“你连这么大个孩子的醋都要吃?”
余潇道:“你给他穿我的旧衣。”
方淮哼道:“旧物放在那儿无人用,也是可惜了。”
余潇却抬起眼来看他,那漆黑深邃的瞳仁倒映出方淮的影子,他的确不高兴了。
“既无根骨,也无慧根,行动木讷,你怎么看上了他作弟子?”
方淮起了逗弄之心,抬手捏着余潇棱角分明的下巴道:“也不能这么说,这小孩儿性情温顺,凡事都听我的,总比有些人自作聪明,还爱吃飞醋的好。”
余潇抱着他,不说话了。
方淮又用手指勾动了一下:“余尊主说是不是啊?”
余潇不语了一下,又让他的背抵上石壁,两人的身体没有缝隙地嵌在一起:“你还在生气?”
“我可没说我不气了。”伴随着余潇压过来的动作,方淮在他耳边道,“榕声难得来探望我一次……”
“他没安好心。”余潇粗声道。
“他没安好心?”方淮气笑了,“是你先给他甩脸色的,不是吗?”他捏着余潇的下巴抬起来,“嗯?”
余潇看着他又不语,方淮却对着他点漆般的双目,心里又软了一软。眨眼间,他们已经快三百年了,往事历历。
余潇却好像还是缺了一点安全感,也许是因为那些事只是过去,并没有消失。
余潇轻轻咬着他的耳垂,又拿鼻尖蹭着他的鬓角道:“师兄,有时我会觉得自己是在一场梦里。”
“是吗?”方淮终于还是放下了那点疙瘩,伸出双手环过他的腰,“那我告诉你为什么我要收程双那孩子吧。”
他们抱着彼此,方淮看着余潇,眼神依旧和他们当年一样,眼波温柔得如同一泓春水:“他像你。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我觉得他真像那时候的你。”
在大殿上,他走过一排排的弟子,目光忽然被那个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低着头的黑衣少年吸引了。
余潇的少年模样,他事实上已经错过了,但那时他目盲,却在心里许多遍描摹过余潇的样子,眉目端正却略显阴沉,爱穿黑衣,孤僻寡言。
少年低着头坐在角落的样子,那一眼他真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少年的余潇。
诚然,程双是不可代替那样的余潇的,只不过方淮还想到其他的,譬如余潇如果有个孩子,会不会就是这么像他?
余潇的肩头微微放松,方淮知道他这是心情略佳时的样子,余潇低头去吻他的脖子,方淮仰头躲了躲,笑了一声,余潇衔住他的喉结道:“师兄,想要个孩子吗?”
他们想到一块去了。
不过方淮皱皱眉道:“还是不了。”
他们虽然也养育了两个弟子了,但究竟不是从婴孩带起的,教的也只是剑道,倘若要弄个孩子来养,为人父母,不说他,余潇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会养孩子的。
余潇便没说什么了,手上接着动作起来。方淮一边回吻他一边心想:别说,偶尔在野外试试也别有趣味。唯一麻烦的就是,叫小弟子看见了……
程双一路跑回自己在院子里的屋子,在床上缩起来,他的木剑也被他带到榻上,他向来是把它放在枕边睡觉的,此时要扔到床下,又舍不得。
他竟然看见了那样的掌门,程双没有丢下木剑,反而抱着它缩成一团,脸上还是滚烫的,心头似乎还在战栗,但回想起那个画面,更多的是震惊、窘迫、慌乱……
掌门竟是那样的……
在他的心里,在不敢相信的表面之下,有什么在他内心深处发烫,产生窒痛,并开始隐秘的躁动,扎根,发芽。
他在房中呆了一天一夜,有敲门他也不应,他一直醒着。次日午后,他还躺在床上,忽然门被人打开了。
他一动不动,直到那人无声无息到床前,伸出温润的手在他额头上搭了搭:“病了?”
程双一下子坐起身来。方淮看他发红的兔子似的眼睛,笑道:“这是熬什么呢?”说着在床边坐下。
程双看着他。方淮去拉他的手,程双瑟缩了一下。
方淮道:“昨日叫你吓着了。”他又伸了伸手,搭在程双的手背上,这次他没躲,“是不是讨厌我了?”
程双肩膀缩着,看上去呆呆的。方淮握住他的手把他拉过来,程双和往常一样乖顺,直到方淮直接拉他坐在自己怀里,手掌扶着他的背脊,少年生得瘦弱,方淮修长的男子身形,刚好可以把他包住。
男子温润清爽的气息包拢过来,比那天大殿上更近,程双惊得弹动了一下,身体绷紧了,方淮笑道:“我以前也是这么抱你两个师兄的。”
程双呆呆地和他对视,方淮对他微笑道:“程双,你可愿正式做我的弟子?”
程双慢慢地,慢慢地两手揪住了方淮的衣摆,将额头和脸颊挨在了这个男人怀里。好久才点了点头。
要等再几年他才能明白,他对这个男人的感情不是敬畏,不是仰望,而是爱慕。这爱慕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这一天撞见方淮和那人旖旎,又或许从那个大殿上,他握住他的手教他写字时就开始了。
但他永远不可能有机会,他只能站在他身旁几丈之外爱慕着他。
要等半年之后,余真人从外抱回来一个襁褓里的孩子,掌门第一次手忙脚乱,把所有人使唤得团团转伺候那个小婴孩。程双有闲暇也去摇篮边看那个孩子,明净灵透的眼瞳,玉般温润的肌肤,不哭不闹,完全是掌门的模子刻出来的。
他忽然明白自己守着掌门以外,还能守着这个和他一样的孩子,就好像掌门在大殿上数千名弟子里,一眼看到了他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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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力了,如果被审了……唉
谢谢大家的雷和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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