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安来了,席安来了!”
老远就有人瞧见席安的身影,立刻高喊。
人群犹如被劈开的水面一般放开两边,为席安让开道路。
那些匠人见头回来,马上迎了上去:“头。”
“头,这怎么回事啊!”
“对啊,我们这还做不做了?”
那些匠人不是第一次遇见这样亲戚掰扯的事情,大多是掰扯不清的,耽误事不说到头来还可能白干一场。
张头安抚众人,示意他们先不要着急。
席安上前几步,面对双手叉腰颇为理直气壮的席二婶面色冷静。
“你可还记得断亲书是席老爷子许我的,予我五亩田地并一件老宅,我却不知什么时候,当初说好的东西还能出尔反尔。”
席二婶双手叉腰,冷笑一声:“席安,我们当初可没说要把房子给你,当初是瞧你没处去才不声不响,你倒好把房子拆了,我们再不出来,只怕这地也要给你占了。”
里正远远听到这话,面色一沉,只觉眼前发黑,被气得肝疼。
“当初你们死皮赖脸要把这屋子给席安,怕她打秋风想打发她走,如今人家过得红火,你倒是没脸没皮了。”
里正面色沉沉,张家是村里的大姓,他又是里正,在村里颇有威严,寻常人是不能与他反驳对抗的。
席二婶见了里正有一瞬惧怕,但很快又挺直腰板,端得理直气壮。
“那我们也没说要把房子给席安啊!”
“这可是我们席家的老宅,是拆是卖是我们的事,席安与我们断了亲事就动不得它。”
“是吗?”席安冷笑下,一双眼淡漠的瞧着她,好似在瞧着一个跳梁小丑。
里正恨不得把这脑子浆糊的玩意给塞回家里去,就没见过这么脑子缺根弦的。
“这屋子还真不是你们席家的。”他沉着脸说了句公道话。
“就是你去官府看,这地写的,也是席安的名。”
席安一早就报备好了,她参过军习过书,对官府颇为信任,很多事情都会走官府那边,留了记录叫人就算找麻烦也有反驳的余地。
席二婶不信,尖着嗓子喊道:“什么她的我的,这就是我们席家的东西,官府,官府能管我们家的家事不成?”
“官府是不管家事,可我与你们断了亲,这就不是家事了。”席安反驳,她慢条斯理的整理袖口,偶尔才朝她睨去一眼,姿态略显几分轻慢。
她轻嗤一声,似乎也觉得可笑,抬眸瞧去一眼冷淡至极。
“这大大小小的田地地契,都是要经过官府那边的。你们当初怎么说的,如今又是怎么反悔无所谓,你只需知晓,这地我已经报备官府,若你死命纠缠,我去告官告你霸占家产,定然一告一个准。”
“哦,席修贤不是你们家的最会读书的吗?你不妨去问问他,侵占家产是什么罪名,会被判上几年。”
“你!”席二婶厉声大怒。
“我这匠人都等着开工呢,你没事就离开吧,我不然叫我误会了什么,就只好公堂上见了。”
席安一字一句说得清晰,也断然没有留情。
席二婶就算有再大的胆子,到了这份上也该知道进退了。
她咬牙恨齿的瞪着席安,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只恨不能手撕了她。
席安面对这目光十分坦然,甚至回望过去,眼神厌烦。
席二婶这一通闹,叫人看了通笑话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只彰显着席安并不好惹。
然席安知道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这群人只怕是想扒下她一块肉来,叫她被抽干价值才好。
她与张头说了一声,又交代张小妹回家去,便揣着手一路跟着席二婶的身影去了席家。
席二婶进了门才反应过来席安跟着她回来了,登时翻脸关门,却不想被席安一把把住大门,不叫她关上。
席二婶色厉内荏的质问:“你跟过来做什么?”
“瞧瞧席老爷子。”席安淡然一笑,强硬的扒开门,不顾席二婶的反抗径直往里走。
中途屋里的人听到动静出来,瞧见了席安个个变了脸色
席娟瞧见她,反而能撑个笑脸凑过去。
“姐姐,你是想通了要回来吗?”
“姐姐?”席安停下脚步,偏头冷冷的瞧了眼席娟:“我不找你麻烦,你也别挡我道。”
席绢被骇了一跳,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席老婆子看她在席安如入无人之境般闲庭信步,好似在逛自家花园,气得破口大骂。
“你个狗娘养的,来我家做什么!要了断亲书还不够,来找麻烦不成?”
席安充耳不闻,直接入了主屋要往里走。
席老爷子早已病入膏肓,平时连床都下不来,瘫在床上每日苟延残喘着,很是痛苦。
听到外边的动静,气得急喘几声,手攥着拳狠狠锤了锤床边,嘶哑的声音犹如破了点风箱一般。
“外面,外面吵吵嚷嚷,做什么……”
“当然是来找我的麻烦。”席安进去之后直接来到席老爷子的病床前,她的身后跟着席家其他人,挤在这间屋子里。
席老爷子勉强望去,所有小辈都避开他的眼睛,老二媳妇更是心虚、底气不足。
“老二媳妇,你说,发生了什么!”
“我…爹……”席二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让我来说吧。”席安给自己搬了张凳子。
她是刻意来找席老爷子的,席老爷子作为当家人说一不二,就算老了威严还在,她就要跟席老爷子说,只有这样才能敲山震虎,才能叫她们安分。
“你先前要我放弃那几百两银子,我答应了。迟迟不肯给断亲书,我亲自来讨也就罢了,但现在惦记上我手里的地契房产,我可要问问老爷子。”
“当初我们说好的,我做到了,你做到了吗?还是说,一定要对簿公堂,明算账你们才肯罢手呢?”
席安声音不大,却明确告诉席老爷子,如果这件事没处理好,她就要去告官清算,要他们什么都得给她吐出来。
席老爷子借断亲为由叫她舍了几百两银子,她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席老爷子赫然被质问,一时瞪大了眼睛,等他反应过来家里有人阳奉阴违时,气得忍不住挺起身,又因为脱力倒下。
“你……你们……”
席老爷子几乎喘不过去。
席家的人手忙脚乱的冲上去把席老爷子扶起,有人抚着胸口,有人拍着背。
席三婶回头红着眼难以置信的逼问席安:“你一定要把我们逼死才满意吗?”
席老爷子喘不过气,又急忙使唤了一个小辈去请大夫。
等席老爷子逐渐缓过来,席安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双手撑着下颚犹如看戏一般看着他们。
“真正欺人太甚的,不是你们吗?”
她状似疑惑的歪了歪头,一双眼盯着席三婶,眼神深邃:“是我来找你们麻烦吗?”
“没有吧,至始至终都是你们来找我的麻烦。”
“这么说我还有点吃亏,可怜我这边没有什么老弱,不然是不是也可以质问一句,‘你一定要把我们逼死才满意吗?’”
“你!”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都是你的血缘亲人啊,怎么可能会害你呢。”席娟委屈反驳。
她生得还算漂亮,先前又有足够的钱装扮自己,从席三婶那里学了些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就可以厚着脸皮去攀关系。
何况席安还是她的血缘亲人。
席安只是无所谓的笑下,换了个姿势交叠着双腿,撑着腿托着下巴前倾着身子,倾斜下大片阴暗,语气沉沉如霜。
“那我也教你一句,妹妹,睁眼说瞎话可是会害死人的。”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休。”席老爷子缓过神,面目狰狞的盯着席安。
他纵横一世,人老体衰,管不住人了,终于在席安这个小丫头片子身上栽了跟头。
席安挺直腰背,双臂放在扶手上,语气轻松:“那就,赔钱吧。”
“我这匠人每天都是要花工钱才肯干活的,二婶找我麻烦耽误了事不说,还搞得人心惶惶,怎么说也得赔偿点不是?”
“你!”席二婶怒极。
席三婶亦是心疼的仿佛在挖自己的肉。
席老爷子急喘几声,失意的摆摆手:“去,给她拿钱。”
“我要一百两!”席安狮子大开口。
这下所有人都急了,仿佛是在挖她们的心吃她们的肉。
席老爷子更是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不行!至多十两。”
“十两啊……”席安拖长语调。
“你爱要不要!”
那这钱席安还是要的,临走时她回头环顾屋内众人,视线在两位婶婶身上停留许久,露出一个不带情绪的笑。
“以后你们找我麻烦一次,我就来一次。”
看席家有多少钱能被她敲。
席安并不是不懂这些,不会玩这种把戏,只是先前懒得做绝罢了。
如今她与齐寐成婚在即,谁阻拦她建房她就扒谁的皮!
席安走后,屋里人打了个冷颤,半晌没人敢说话。
席老爷子看她们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就来气,暴怒的喊她们:“以后谁再敢找席安麻烦,我就让儿子休了谁!”
两位婶婶一听,顿时就急了。
她们若是被休弃,哪里还有命活!
自然连连保证不会再这样。
席老爷子冷哼一声,眼神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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