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姐!”张小妹眼睁睁的看着席安眼睛也不眨的买一匹价值三十两的杭绸,顿时面露震惊。
席安这时才想起她来,转头给齐寐介绍之后,抱歉的笑了笑:“我先进去了。”
张小妹连忙摆手:“安姐你忙,安姐你忙。”
等她们转身进去,才小声惊呼出声:“哇!”
“安姐可真有钱。”
旁边的未婚夫低头瞧了她一眼:“你要的话……”
“我不要,我不要。”张小妹连连摇头,吐了吐舌头:“我只是惊讶一下,才不穿那么贵的,走,我们去把那匹桃花的红绸买下来。”
“嗯。”
却说席安与齐寐进了内间,里面有老裁缝候着,听了小二的耳语后立刻就要给他们量尺寸。
齐寐显然对此适应良好,张开双手任由老裁缝丈量。
小二把席安奉上上座,端了茶水糕点伺候。
“不知二位是要做什么?”
“做两件唐圆领。”席安说完,从小二拿过的册子里翻出几款革带的样式。
唐圆领多为男子穿着,多是配上牛皮革带装饰,上边再装饰几个精致的金属配件,便是妥当。
若是作女子穿着,则大多是配同色腰带。
席安瞧了许久,瞧中一款革带,上边用虎爪金属配件做装饰,共有十二块,金属块圆润可爱,搭配在革带上又有几分虎的凌厉。
“配这条革带如何?”席安征求齐寐意见。
齐寐凑过去一瞧,也觉得这个虎爪圆润可爱,没忍住笑了一下:“好可爱,像狸奴的爪子,就这个了?”
“那就这个。”
册子递回小二的手上,席安去量了尺寸,老裁缝便打算去打板制作了。
这块杭绸做圆领袍就不适合绣花,自身的印花就非常漂亮了。
不绣花,打板制作大概需要三天,因是这里买的布料,工费打了折,与布料钱一共三十二两。
算是很好的衣服,在这里就是做婚服也是农家里顶好的了,却也不够好。
不够配齐寐这身富贵骨。
席安盘算着等酒酿好后去府城瞧瞧婚服,买更好的回来。
本是为了接亲准备衣服,结果稀里糊涂席安就多了两身顶好的衣服,回去的路上,席安还问齐寐:“再过一月多就是夏季,回头要不要给你定身轻薄的襕衫,穿着凉快些。”
“啊,我衣服够多了。”齐寐呆了一下,想说自己衣服已经很多了。
席安陆陆续续给他添了不少呢。
“那到时候再看。”
这把衣服的事情解决了,席安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忙碌。
抄平放线完就是要根据标记挖地基。
这纯属人力挖,席安跟着挖了一天,第二天就没挖了,坐在张婶的屋门口看着那些人动手。
这十八号人热火朝天的干,春季不冷不热的时候还出了一身汗,有些已经脱了上衣铲土。
张头拿着图纸找到她汇报工作,对着图纸,指着那块挖得乱七八糟的地面各种示意。
“到时候你们门在这,那安排个小门,再这位置种两棵树……”
席安听的认真,一进的院子工程量比旁的大,那些位置也比农家的院子讲究。
真说起来,还是村里独一份。
就连当初吸席安血的席家人都做不了这么好的房子。
村里人看的稀奇,一有空就来着围观,也有张家的长辈背着手看着动静恨铁不成钢。亦有不少人羡慕嫉妒恨,少不得在背后说两句闲话。
特别是对把席安逼走的席家人,更是一顿冷嘲热讽。
“瞧瞧人家席安,参了军回来就是有钱,这么大的院子都能盖上。”
“只怕席家人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哈哈哈,那可不是,我这几天见她二婶,那脸啊,可难看着呢!”
这钱若是给他们盖屋子,不知会有多气派。
席二婶看着这动静,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一旁的席绢更是羡慕又嫉妒,对如此挥霍的席安越发妒恨,她状似疑惑的轻声发问:“这老宅不是我们家的吗?姐姐可以自己决定盖房吗?”
席二婶眼睛一亮,自顾自的说:“你说的没错,这不过是我们席家借给她的而已,她凭什么推了重建。”
她喃喃自语,好似握住了席安的把柄,即刻就要她好看。
于是这地基挖着挖着,就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个大婶,嚷嚷着要停工,不能挖了。
有人不明就里,问:“婶,这咋不能挖了?”
“这是我家的地,我说不能挖了就不能挖!”席二婶理直气壮的对吼。
匠人下意识回头,头和东家都不在附近,不知走哪里去了。
大家不知情况,看她说得理直气壮,一时踌躇。
张婶听到外面嚷嚷,出来瞧见席二婶,呸了一声,怒骂:“这哪是你家的地?这是人家席安的地,你们吞了席安的银子没扒了你的皮就不错了,还来这里闹什么!”
“呸,这哪是她的地,这是我们席家的地,我们好心借她住,她狼心狗肺要据为己有,还不允许我说了不成。”席二婶啐了一口,双手叉腰怒骂。
“这屋子本来就是我们的,我们看她可怜,借她住可不是要她拆了建屋,一声不吭就据为己有的。”
“你放屁!席安住了那么久你没说,推屋的时候你没说,这都打地基你就来说,说不准就是故意骗人,想使坏呢!”张婶张口反驳,声音洪亮。
“呸,我看你就是拿了席安的好处,特意给她说好话霸占我家的财产。”
两个女人当即对骂起来。
口中骂骂咧咧,逐渐就偏离了主题,一副恨不得手撕了对方的模样。
那些匠人没了主意,再一问这婶子是东家的婶婶,越发迟疑。
加之席安这屋子动工叫好些人围观,这一出大戏叫村里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外观了起来。
这老宅子确实是席家的,当众也没说清过归谁,村里人不知道他们家的机锋,如今吃瓜也吃得糊涂。
“不会吧,席安真的这样做?”
“这确实是席家的老宅子,现在在谁手上可就不知道。”
“如果真在席家手里,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
“呸呸,安姐缺这块地吗?她被吞了那么多银子最后都没要回来只断了亲,要真是席家的地她哪里会动,一群人是非都不分。”张小妹气得够呛。
村里建房的地也不贵,这个地段的就更便宜了,席安几十两一匹的布都买的起,哪里会贪图这一块地!
“那我可不知道。”
“你家与她交好,你自然帮她说话。”
众人七嘴八舌的反驳。
张小妹气得双颊绯红,偏又说不出话来,一跺脚,跑远了。
没了张小妹说好话,众人的议论几乎就要将席安给抹黑成侵占家产的恶人了。
要问席安这个时候在哪里,她与张头聊完屋子,又说到那一屋子建屋的木头。
等地基打好,就是要开始建屋了,那木头张头想瞧一下,两人便结伴去了张大夫家。
这木头不比其他,放在外面风吹雨淋总归不好,张大夫得了钱也大气,直接让她放自己屋里,得用的时候来取就成。
席安直接把人带去,对着那堆木头上看下看许久,张头终于罢了手,颇有几分意犹未尽。
“这木头好,都是顶好的建屋材料,还是东家你有本事找那么好的料子。”
他难得遇见自备材料那么好的东家,看得出这木头费了不少心思。
张大夫午睡起来,正靠着门框犯困,听到这话懒懒的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的答应一声。
“那可不,我老子给我建屋娶妻的,好着呢。真是便宜你了,席安。”
席安顺势点头:“还是叔向着我。”
得了人家的好处,席安乐得说几句恭维的话。
若不是张大夫奉献材料,席安找建屋的木料可要麻烦许多。
“好说好说,我的事帮我多留意留意。”
“我知道的。”
看完了木头,席安差不多也要告辞了。
她与张头正出门,张小妹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安姐,你那屋子出事了。”
她跑的匆忙,停下时双手撑着膝盖急喘气。
席安怔了一下,与张头对视一眼问:“出什么事了?”
“你家……你家……”张小妹断断续续的说着,半天也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还是抚着胸口缓了一阵子才道:“你二婶跑来,说那地是席家的,说你故意推到老宅想把地据为己有。”
“嗯?”席安诧异。
却是没想到都如今这个地步了,亲都断了,还有精神来找她麻烦呢。
张头听到这话也是皱眉,他们靠手艺吃饭的,最怕就是遇见东家利益掰扯不清的情况,能扯上许久,把事都给耽搁了,一个不好就要白做。
“东家,你这地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地是当初断亲的时候给我了,里正与官府都备了案,建屋的手续也齐全。许是瞧我过得好,找麻烦来了。”席安面色冷淡,如夜色深沉的眼中凝着黑色漩涡。
张头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把人打发走了就行。”
“嗯。”席安点点头,交代张小妹去找里正。
张小妹一拍脑袋,马上就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一觉醒来发现多了几十瓶营养液,谢谢宝贝们~阿里嘎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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