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带你回家(1 / 1)

“呦,这还是个小娘子呢!”

刘头在伙伴的搀扶下起身,拍去身上的碎屑,不屑的轻嗤一声。

“小娘子,这可不是你能管的事,识相的把人交出来,哥几个放你一马,否则……”

几人彼此对视一眼,轻狂张扬的笑了。

席安冷淡的扫了诸人一眼,偏头瞧自己身后的小郎君,见他身上带伤脸色冰冷。

“你与他们有何恩怨?”

小郎君眸光璀璨,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好似晕着无边春色,在黑色的波水荡漾。

“这位娘子可要帮我,他们骗了我,还要卖我去做苦力。”小郎君说着,望向那些人的目光掺杂着些许厌恶,和未被人察觉到的冰冷。

他瞧着不过是弱冠左右的年纪,面容犹带几分青涩气,身上气息干净单纯,像是哪家被娇养的小公子,端的一副好颜色,笑唇红润姣好,若是笑起来必然十分好看。

席安听到他们拐卖平民,脸色越发难看,她一手将小郎君护在身后,一边冷眼盯着那伙人。

“你们若就此罢休,我或可放你们一马。”

那伙人对视一眼,哄堂大笑。

“哎呦,我没听错吧,她说要放我们一马。”

“真是笑死,她也不看看自己那身板,我一只手就可以撂倒。”

……

席三婶也恐惧异常,她是认得这一行人的,深怕得罪了他们遭到报复,一早就跑得远远的,只当是无辜者跑路。

席安懒得管她,偏头瞧了身后的小郎君一眼,轻声安慰:“你别怕。”

小郎君轻轻点头,偏头露出一个信任的笑:“嗯,我不怕。”

席安:……有点乖。

手痒。

席安猛然偏头轻咳一声,抬步往前走了两步,手腕一甩,竹竿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

那伙人对视一眼,猛然朝她冲了过去。

席安脚步后移,长杆一甩,犹如□□在手。

一刺、一挥、一甩间,几个动作就将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打得哇哇直叫。

刘头被几个同伴搀扶着,只觉得被打到的地方浑身发疼,他嘶嘶几声,正要放几句狠话。

谁料对面那个怪力女人不知从哪翻出一捆绳子,一边还招呼身边的小郎君。

“我将人捆去官府,还你个公道。”

小郎君眉眼弯弯,桃花眼中波光潋滟:“好。”

刘头瞬时从地上爬起来,满脸凶狠。

席安动作一顿,心中诧异,还未动作就见这几个魁梧大汉转身就跑,转瞬就跑个没影。

席安:……

默默抄起那根被打裂的竹竿。

小郎君鼓掌:“娘子真厉害。”

席安:……算了。

“小郎君可有事?”

小郎君摇头:“我没事的,多亏娘子把他们打跑了。”

说着,露出崇拜仰慕的眼神:“娘子动作真利索,好厉害啊。”

谁不喜欢被好看的人星星眼看着,席安心中受用,“小郎君瞧着不是这里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提及这事,小郎君神色恹恹。

接下来,席安听到了一段家道中落、无依无靠的小可怜遭遇。

原来小郎君原先是大臣幼子,因为父亲被贬遭受牵连被迫流放。

所幸他自幼多病鲜少见人,在奶娘的帮助下逃了出来,却因为没有路引、户籍,被迫搭上黑路,差点被人卖了。

幸好遇到了席安,否则怕是难以脱身。

与她所料不差,前些日子今上确实放逐过一些官员,其中有一户姓齐的人家,齐寐说话都对的上。

席安听着,再一瞧他精雕玉琢的侧脸,突然心思一动。

“小……不,齐寐。”她停下脚步转眸认真的注视着身旁的小郎君。

齐寐答应一声,乖乖的停下脚步,信赖的看着她。

“你可愿与我成亲?”

“什么?”

既然打定了主意,席安便没有迟疑,直接开口询问。

“你如今没有去处,没有路引与户籍,恐怕难以走远还有暴露风险。而我与我村里正有些关系,你若与我成亲我可帮你入户,供你读书。”

“与我成亲,我便乎护你周全,可好?”

席安自知自己瞧着没有筹码,这个过惯富裕生活的小郎君或许不愿,心里责怪自己卑鄙,提及路引与户籍加重筹码。

她难得话多,面前的小郎君却是呆住了。

齐寐身上四处狼狈不堪,认真注视时总让人觉得很乖,像是一只落了难的幼凤。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似酝酿万般风情,越发显得他容貌出色、颜色过人。

“我……”他启唇无言,面色茫然,一双美目粼粼似盈着水光。

脚步在原地踌躇,许是从未想过出了虎穴又入狼窝,但许是女人说的话确实在理,他一时茫然又无措。

席安瞧他这幅茫然犹豫的模样,心中不忍。

恐他觉得唐突,便开口:“若是不愿,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谁料话一出口,齐寐又目露不安犹疑,眼神中闪烁着几分微不可查的不可置信。

他越发踌躇,犹疑又不安。

席安知他出身富贵,又经颠沛流离,心中有所戒备却仍旧怀着几分天真。见他不安狼狈的模样,心软如水。

“你若没有去处,便先住我家吧。”

“我……好,好的。”齐寐迟疑着回答。

见她要走,下意识的去拉席安的手。

席安反手握住,抬眸瞧着面前俊俏的小郎君,罢了,左右是归了她家。

定要他眼里心里,心心念念都是她。

·

两人赶了往返村镇的牛车回了家,谁知刚下车,就见大门敞开,东西凌乱的丢在屋外。

席安面色一冷,要齐寐在屋外候着,自己赤手空拳就走了进去。

席安如今住着的,是原先家里的老屋。她初回来不久,很多东西都没有添置,除了自己带回的几件衣服,更多的是原先父兄的遗物。

便是遗物,但凡能用的都早已被两位婶婶搜刮去。

她立在院中,跨过那一堆脏乱物件。

屋里响着熟悉的抱怨声。

她立在门口许久,直到里面动静停歇,脚步声出来。

席二婶口中抱怨屋里什么都没有,谁料一出门就转上席安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大惊。

“哎呀妈呀,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她倚着门槛,似笑非笑的瞧着两人,“倒是两位婶婶,这是做什么呢?”

席二婶面色僵硬,随即大声嚷嚷着:“我身为你的长辈,来你家看看你不行?”

“哦?原来婶婶家的看望是这样的啊。”席安轻嗤一声,眼神幽深:“那不如,我也这样去婶婶家做做客?”

“你!”

席三婶适时开口:“嗐,你误会了安丫头,我们这不是看屋里乱糟糟的,给你整理一下吗?”

整理?

“原来大婶家的整理,是把别人的东西丢在地上吗?”

一个疑惑轻柔的声音响起。

齐寐攀着席安的肩,偏头朝两人露出一笑,身后是一群张家村的村民。

这屋子离村里远,一下子见这么多人,席安眼中闪过诧异。

齐寐凑近她,无辜的眨了眨眼:“我怕家里遭贼,担心席娘子,就把村民们喊来了。”

“我做的对吗?”他语气轻柔,神色像是在邀功一般,像只神气十足的小凤凰。

席安配合点头:“你做的对。”

他便笑了。

领头的村民是隔壁老猎户家的娘子,生性豪爽,见此大大咧咧的问席安:“哎呦,这是遭了什么事?莫不是遭了贼人。”

“你才是贼呢!”席二婶翻了个白眼,指着齐寐语气不善:“这男人谁啊,席安,你长本事了,带一个野男人回家。”

“这是我的事,就不劳二婶费心了。”席安似笑非笑:“婶婶还是多想想有没有从我这顺走什么东西,尽早拿出来,免得我后面报官叫婶婶难堪。”

语罢,忆起身边人许是没有见过这种阵仗,席安低声安抚:“别怕。”

齐寐摇摇头,瞥了席二婶一眼,眼中划过一道微不可见的冷意。

“你敢!”

席安一句话说出,席二婶吵吵嚷嚷的声音再一次响彻老屋。

“安丫头,你怎么这么说话呢!”三婶在一旁搭腔,全然忘记自己危险的时候跑的多快,作出一副好婶婶的模样。

“二婶也是关心你,特意来帮你收拾屋子。”

“不是三婶说你,安丫头,我知道你心中有怨,觉得我们对不起你,也不能这般污蔑人。”

席三婶说的掏心掏肺,末了还偏头擦了擦眼泪,好似伤心到了。

席安只觉得好笑。

张婶子怪道:“怎么,你们当年把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推出去送死,就很心安理得不成?”

席三婶顿时面色难看,厌恶的看了眼张婶子。

转头柔柔弱弱的对席安道:“你不愿意婶婶们来帮你,婶婶们走就是了。”

“只是安丫头,我知你纳婿心切,可这人你才见过一面,不知根不知底的,你带回来孤男寡女住一起只怕不妥。”

“婶婶可给你觅了一户家人,虽然穷了点,但人不错,你嫁过去绝对不会叫你受委屈。”

这一番话打下来,任谁都要赞她一声用心良苦。

又明里暗里指着她想男人,不守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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