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不是没碰到过蛊虫不奏效的情况,事实上凭他现在的蛊术,很多中外专家都能够通过其他手段破解。但在对方毫无反抗的情况下,连蛊都放不进去是怎么回事?
张一不禁问道:“你能不能不反抗?”
秦修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更加确定内心的猜测,他摇摇头说道:“我就坐在这里动也没动,你哪看到我反抗了?”
“这......”秦修生说的确实是实话,张一这下也没辙了。
看着秦修生上半身壮硕的身材,张一想起师傅曾经说过:有些人的肉身锻炼到极强的程度,无论是蛊还是毒都很难奏效。
难道是这家伙的肉身太强了?张一如是想道。
但张一也别无他法,只能是死命的催动蛊虫往秦修生的身体里钻,就像万恶的包工头拿着鞭子催促工人不停的干活一样。
但这时候张一手中的蛊虫却不干了,小脑袋一撅,竟然倒爬回去。
一般对于蛊师来说,蛊虫是与他们性命相交的东西,也是最亲密的伙伴,这些蛊虫都是需要他们从小培养起来的。但张一却不一样,他身在将门,虽然苗疆蛊王收他为徒家族没有反对,但若是他在自己家里培养这些看上去就瘆得慌的蛊虫,一定是不会被允许的。
所以,他手里的这只蛊虫其实是他师傅赠送给他的。
这个小家伙全名唤作黑冰蚕,产自黑苗一带,有着强烈的毒性,生命力极为顽强,几乎能够适应各种生存环境。
蛊师厉害归厉害,但学习这种东西同样有风险,每一年都不知道有多少蛊师丧命在控蛊的过程中,其中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蛊虫的反噬。
看到黑冰蚕调头回来,并且是直奔着自己而来,张一顿时吓得手足无措。
一般来说,蛊虫不奏效顶多就是回到自己居住的盒子里,但此刻显然这只黑冰蚕是不满张一的剥削,竟然没有回盒子里,而是顺着张一的手臂往他的肉里钻去。
张一眼睁睁看着黑冰蚕一步一步钻进自己的身体里,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动也不能动。
秦修生还在等着张一的后续手段呢,没想到身后的张一忽然就没动静了,他好奇之下回头看去,正好看到张一手臂上的黑冰蚕完全钻进他身体里的那一幕。
“苗疆蛊术!”秦修生发出一声惊呼。
张一看着身子已经彻底没进去的黑冰蚕,感受着手臂里传来的冰凉之意,他知道自己今日断无幸免之理。要知道这黑冰蚕虽然不是蛊王这一级别,但就算是在苗疆,也是排名数一数二的蛊虫,至少他自己是解不了这种反噬的。
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承受蛊虫噬心之苦,想着自己再也见不到林月离,见不到自己的亲人,他不禁悲从心来,眼泪就要滑落眼眶。
秦修生虽然没有接触过苗疆的蛊术,但也挺自己师傅提起过这些,也听说过苗疆蛊王这人,只是没有把张一往那方面联想。
他惊讶则是因为没想到京城贵族子弟竟然还有学这个的,毕竟蛊术可以说算得上旁门左道了。
但此刻见张一眼泪就要落下来的样子,他不禁笑出了声。
张一怒道:“笑什么笑,还是因为你,小爷要被你害死了。”
张一倒没有说什么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之类的话,也没有如同郑玄那样威胁秦修生,反而说道:“我快要死了,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月离姐以后就交给你照顾了。替我告诉她,不要想我。”
说完,张一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倒是把门口守着的那堆人看的一脸懵逼,怎么比着比着,这小孩就哭起来了。
秦修生也是大笑不已,但看着张一愤怒的眼神,他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憋着笑说道:“谁说你就要死了?”
张一怒道:“蛊虫反噬,除非我师傅在这,否则谁也治服不了这只黑冰蚕。”
秦修生笑了笑,抬起自己的手指,放到张一的眼前。
那手上夹着的不是黑冰蚕又是什么?
张一甚至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这确实就是自己带来的那只黑冰蚕,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果然真的没有那种寒意入体的感觉了。
“你怎么做到的?”张一再次看向秦修生,仿佛看着一个怪物一样。
他比谁都清楚黑冰蚕的毒性,也比谁都清楚蛊虫反噬入体后取出来的难度,就算是他的师傅苗疆蛊王在这里,也只是有一定把握救下他的性命,但秦修生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黑冰蚕拿了出来,这如何不让人感到惊讶?
秦修生好奇地把玩着手上的这只黑冰蚕,捏在手里透着一股清凉,仿佛捏着一个柔软的冰块一样。听到张一二弟话,他笑道:“就是随手一抓,就把这小家伙抓出来了。”
“呐!你的宠物,还给你!”秦修生似乎对这个小家伙并不喜爱,又随手扔给了张一。
张一吓了一大跳,小心翼翼地接过黑冰蚕,将它放回到装置的盒子里,层层包好后,才放回到怀里。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随便动用这玩意了,小东西个头不大,脾气还不小,最关键的是下次如果再来一次蛊虫反噬,可没有一个秦修生在身边救他了。
想着毕竟是秦修生救下了自己一命,尽管张一不喜欢他,但也不得不向他道了个谢。
“谢谢!”张一低着头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
秦修生掏了掏耳朵,喃喃自语:“我刚刚好像听到了蚊子在叫。”
张一脸憋的通红,大声说道:“谢谢!”
秦修生这才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道:“孺子可教也!”
张一忽然生出一种自己还不如被蛊虫反噬给弄死的想法,毕竟秦修生实在是太讨厌了。
“是不是该换我出手了。”秦修生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一根金针问道。
张一看着他手中的金针,那是渡劫十三针中最粗最长的一根,看着都有小指粗细了,针尖还冒着寒芒,这可把张一吓得打了个激灵。
张一连忙摆手道:“不了,不了,我认输,我认输还不成吗?”
秦修生摇摇头,笑道:“这样多不好,还没比就认输,年轻人要有点拼劲吗?来!试一下嘛!我保证不疼。”
张一连连退后,打开门夺路而逃,连句场面话都不敢多说。
秦修生在后面喊道:“你输了,赌注可不要忘记了。”
张一头也不回地喊道:“月离姐是你的了!”
秦修生露出会心的微笑,忽然感到耳朵似乎被人捏住了,一个女声在耳边“温柔”地问道:“月离姐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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