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苏柔看似温柔实则暗含杀机的问话,秦修生连忙道:“小屁孩不懂事,乱说的。”
苏柔看了看四周围着这么多人,也不好在人前落了秦修生的面子,反而假装是帮他整理衣衫,只是用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在他耳边道:“晚上再收拾你!”
秦修生苦笑了一下,看着仍然围在周围的人,不禁没好气地道:“看什么看,该工作的去工作,该看病的去看病!”
说完,他扭头就要走。
“站住!”
一道声音再次传来,秦修生回头看去见是那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他还真没想到自己先后露了两手,郑玄不省人事,仗义落荒而逃,他们竟然还有勇气来找自己。
秦修生笑道:“怎么了,小姑娘?”
就连孟秋都在一边拉了拉柳亭亭的衣袖,轻声道:“算了,亭亭。”
柳亭亭满脸的笑意,一点都不像来找麻烦的,甚至还伸出小舌头舔了舔手中的棒棒糖,那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你是叶老头的徒弟?”
柳亭亭忽然问道,秦修生心头却是一惊,叶问仙出手的那一次虽然有不少人看到,但张老将军应该能看出来叶问仙是那种不愿意受到打扰的高人,因此他肯定不会在京城多说,而高新市的消息传到京城也不应该会这么快。
那这个女孩是怎么知道叶问仙的呢?
“你是谁?”秦修生问道。
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走到秦修生面前,小鼻子微微动了动,笑道:“一股蛊虫的臭味,原来是苗疆蛊术,我说那小小屁孩怎么被吓跑了呢!”
秦修生如临大敌,要知道刚才在屋里和张一讨论蛊术时他刻意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门外人们的视线,毕竟这些东西还是不要让普通人知道的好,否则容易人人自危。
但这女孩竟然仅仅从他身上的一丝味道,就能够闻出来是苗疆的蛊虫,这份本领就不可小觑。
见到秦修生凝重的表情,柳亭亭反而更高兴了,她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暂时没有找你麻烦的意思,只是觉得最近的高新市可能有点意思,所以过来玩玩的。”
“哦,对了!”柳亭亭补充道,“叶老头什么时候也研究苗疆蛊术这么低级的东西了,他不是一向自诩清高的吗?”
听到这话,秦修生再次确认这女孩是认识自己师傅的,他刚想解释两句,却忽然被一声冷哼打断了。
“苗疆蛊术是低级的东西?哈哈哈!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小丫头,你家长辈是谁?”
问出这话的是站在人群中的一个老者,背负着双手,满脸的皱纹,看上去就像一个老农一样。他本来也混迹在人群中准备离开,但听到柳亭亭的这句话,才停住了脚步。
柳亭亭听到这话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或许是他根本不在乎这个人说的话,也或许是他早就知道这个人隐藏在人群之中。
秦修生觉得后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
柳亭亭笑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虫子玩的久了,自己也就跟虫子的活法差不多了,上不得台面。”
“放肆!”老农模样的人忽然大怒,指着柳亭亭道,“本来看你是个晚辈想放你一马,既然你找死就怪不得我了。”
说完,老农伸手一指柳亭亭,一道寒光从他的袖子里飞出,直奔柳亭亭而去。秦修生目力好,定睛看去,竟然是一条浑身漆黑的虫子,联想到方才的对话,他哪里不知道这是蛊虫。
张一释放蛊虫时还必须贴身,这老者竟然可以隔空如同释放暗器一样释放蛊虫,由此可见高低。
柳亭亭甚至看都没看那蛊虫一眼,将手中的棒棒糖一伸,就跟和那蛊虫商量好的一样,棒棒糖刚刚伸出去,蛊虫就飞到了,恰恰好趴在了棒棒糖的上面。
柳亭亭叹了口气,道:“可惜了这根糖。”
说完,她抬手一挥,那棒棒糖连带着上面的蛊虫又倒飞回去。若说先前那老者的动作秦修生还能够捕捉到蛊虫飞行的轨迹,那柳亭亭的动作他可是一点都没看清。
“啊~”
老者发出一声惨叫,棒棒糖正中他的眉心,不过柳亭亭显然没有大庭广众之下杀人的意思,因此棒棒糖只是贴在了老者的额头上,并没有出现贯穿头颅的惨状。
但是,那只蛊虫却不见了。
很显然,蛊虫被柳亭亭打到老者的体内去了。
老者感受着体内的变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不过这蛊虫应该是他自小饲养的,他也不慌,发动苗疆蛊术试图把蛊虫找出来。
时间滴答滴答,老者面上的汗水越来越多,忽然,老者蜷缩在地上,打起滚来,嘴里不断发出惨叫的声音。
这可是在大厅不远处,秦修生眉头一皱,就要出手,却被柳亭亭抢先一步,她不知从哪里由拈起一根金针来,随手一射,同样射在老者的眉心。
刚刚发出一声惨叫的老者立马就没了声音,只不过他却也没有晕过去,只是张大了嘴发不出声音来,面庞扭曲的样子可见痛苦程度并没有减缓。
秦修生走过去,给他把了把脉,他没有动眉心的那根金针,因为他看的出来这根金针的目的只是不让老者发出声音,而并非是痛苦的根源。
伸出右手,在老者的身上探索了一番,秦修生便找到了病症的根源,是那老者先前发出的蛊虫,此刻正在老者体内不断游走。
蛊虫爬到一处,老者的身上就仿佛被一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
秦修生取出针袋,正要施针,却听柳亭亭惊呼道:“渡劫十三针?叶老头竟然连这个都给你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叫出渡劫十三针的名头来,他再次确认这柳亭亭的身份绝对不一般,但眼下是救人之际,秦修生也无暇多想。
他出针,度气,一步一步的把那只虫子逼到老者的手臂上,这时候只见老者手臂凸起了一大块。秦修生伸出手指轻轻一划,那凸起处裂开一道口子,一条浑身通红的肉嘟嘟的虫子就钻了出来,秦修生眉头微皱,似乎是嫌它恶心,也没有用手抓他,便取下了定在老者眉心的那根金针,一把将虫子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金针取下,老者虽然没有痛呼,但整个人却仍然显得有些神志不清。
秦修生再次探了探脉象,不禁脸色大变,转身向柳亭亭问道:“糖上有毒?”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秦修生发现即使取出了蛊虫,老者体内仍然残留着无数的毒素,联想到刚才的情况,他不难想到是这女孩做了手脚。
柳亭亭笑道:“我早就说了苗疆蛊术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偏偏不信,所以咯,让他吃点苦头吧!”
听到只是吃点苦头,秦修生便没有多做担心,只是他自负医术,便不解地问道:“你下的什么毒,为什么我竟然不认识?”
柳亭亭嗤笑了一声,道:“你以为这普天之下的药物你都能认全吗?笑话!叶问仙没教过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可以叫我柳亭亭。”她翘着双马尾一蹦一跳地走向门外,一边回头对秦修生露出可爱的笑容,说道:“你也可以叫我姑奶奶。”
笑容很可爱,但秦修生却觉得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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