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却到处都找不到荆刈的身影。
陆璃跟白修尔去了心理咨询室,却发现门是锁着的,而里面的人早就已经走了。
两个人回过头来,几乎把整栋教学楼都翻遍了,也没有发现荆刈。
“这小子,又跑到哪里去了!”陆璃双手叉腰,站在走廊道里愤愤不平地踹了一脚柱子。
廊道里此刻很安静,只有她跟白修尔两个人存在。
陆璃这一声一脚下去,仿佛让外面探进枝叶来的绿树都颤动了一下,恨不得再把自己的触手给缩回去。
白修尔看着怒气冲冲的陆璃,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肩膀。
陆璃刚才的气还没有出完,凶神恶煞地转过头来看着白修尔,“干嘛?”
白修尔退后了两步,跟这个随时都会点燃的火药桶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那个……你要不要去你们那个什么社团找找看?”
陆璃听见这句话一下子就愣住了,她眨巴眨巴自己眼睛,思忖了一下,觉得白修尔说的很有道理。
“你怎么不早说,走吧!”
白修尔半晌无言,他也是因为到处都找不到荆刈,刚刚才想起来的而已。毕竟这个社团团长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摸摸自己的脸,那里已经不太疼了。
活动楼跟教学楼是连在一起的。穿过一道长廊之后就能到那栋楼去。
各大社团的活动教室几乎都在这里。
由于是午休时间,顶楼处模糊地传来学生练习乐器的声音,白色的纱帘从教室里向外吹出好看的弧度。
陆璃带着白修尔熟练地爬上了三楼,最后沿着走廊走到了最里面的一间。
阳光在这里洒落下光辉,照着教室门口的牌子闪闪发亮。
真是神圣啊。
白修尔远远地瞧见了,就觉得这个沐浴在圣光下的教室一定是备受神宠爱的地方。
然而,他刚一走近,就鼻子耸动了几下,大惊失色地捂住了口鼻,“什么味道?”
陆璃捏着鼻子,用一副“你真是没见过世面”的眼神,淡定地指了指教室旁边的位置。
白修尔这才注意到教室旁边的牌子上有一个厕所的标志。
居然把活动教室建在厕所旁边?
他的神情有些扭曲,飞快地否决掉了自己心里刚才的想法,神是不会喜欢这种地方的!
陆璃推开了门,示意白修尔进来以后迅速地重新关上。
两个人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的时候才注意到教室正中间坐着一个少年。
他背对着他们,坐在桌子上晃荡着两条腿,正凝神看向远方。
也许是看的太专注,竟然连有人进来都没注意到。
陆璃走到他身后用力地拍了拍他右边的肩膀,然后悄悄地躲到了左边。
荆刈猛地惊醒,感觉到肩膀一痛,他立刻转过头来,凶狠的眼神就对上了一脸怔愣无辜的白修尔。
拎着他的领口,荆刈眼底凶光闪烁,“你打我干嘛?”
白修尔涨红了脸,他伸出手来一把将自己的领子从惊蛰的手下解放出来,“你少冤枉人我没打你好不好!”
荆刈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立刻又转了个身,看着一脸讪笑的陆璃。
“你在这里干嘛?我们找了你半天了。”见到荆刈神色不善,陆璃立刻转移话题。
荆刈愣了一下,他单手摩挲着下巴,最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来这里。”
白修尔听见这话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不是你自己来的,难不成是你的脚有意识自己跑来的?”
陆璃眼见荆刈又要去拎白修尔的领子。连忙挡在了两个人中间,把自己当做了缓冲剂。
毕竟白修尔一会还有消息要告诉荆刈,总不能让这两个人打起来。
她陪着笑对荆刈说,“荆刈,你再好好想想,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
荆刈似乎也想弄明白这个问题,他仔细地回忆道:“我从心理咨询室出来后,好像就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我来这里一样,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你们了。”
陆璃听着,一瞬间她的脑海里闪过了诸多的想法。
也许这里有一根魔法杖属于荆刈,是它牵引着自己的主人回归。又或许是哪方得道高人,看他根骨奇佳,想把他找来当关门弟子……
反正这种情况,按照漫画里的情节,主角一定会遇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才对。
但很奇怪的是,荆刈在除了发了一会呆什么也没有遇到。
“不想了。”荆刈摇了摇头,斜眼看着他们,“你们找我干什么?”
“哦,对!”陆璃一拍自己的脑袋,把身后的白修尔推到了他面前,“白修尔说他可能知道一些关于你过去的事情。”
“过去”这个词对于荆刈来说太过敏感,听到这句话,他立刻像只猎犬一般警觉地竖起了耳朵。
从桌子上一跃而下,他难以置信地缓缓靠近白修尔,“你知道我过去的事情?”
白修尔点点头,“大概,知道一点吧!”
但很快他的领子又被人给拉住了,荆刈神情有些激动,双手都在微微颤抖,“你,你快告诉我!”
他想要找回自己的过去得念头已经快成了一种执念了。
陆璃见状立刻又插到了两人中间把荆刈和白修尔分开,“荆刈,你先冷静,听白修尔慢慢说。”
白修尔捂着领口,那里已经变成了皱巴巴的一团,狠狠地瞪了一眼荆刈,这只恶鬼,怎么愤怒也拎人领子,激动也拎人领子。
可恶,他昨天才刚刚熨得平整的校服!
他清了清嗓子,跟荆刈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我是根据你的形态判断出一点你的情况的的。”
“形态?”荆刈重复了一遍,似乎有些不解。
白修尔解释道:“就是,你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时候是以“人”的形态,而不是“魂”的形态。”
“对!”陆璃一拍手,我之前也疑惑过这个问题,“鬼魂不应该是魂魄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白修尔点了点头,“这说明……”
他顿了顿,盯着荆刈的眼睛,有一分探究。
荆刈忽然就冷静下来了,他对上白修尔的眼神,问他,“说明什么?”
“说明你在活着的时候,犯了连神都无法容忍的罪孽,他们在你尚为人的时候,就把你抓进地狱了。”
夜晚的风很凉爽,陆璃背着书包时不时地看一眼身边的荆刈。
他低着头,脸上神情阴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仔细看的时候却可以发现,他眼眸是空洞茫然的。
自从听了白修尔说过的话后,他就一直这样保持着沉默。
陆璃眼珠子转了转,她忽然指着远方的天空上划过的一道白痕大声地说道:“喂,荆刈你看是飞机啊!”
然而身边的少年始终都低着头慢慢地向前走,仿佛根本没听到她说的话一般。
不顶用呢……
陆璃叹了口气,追上少年的步伐。
过了一会儿,她满面笑容地从书包里掏出来两颗奶糖献宝似地送到荆刈面前,“荆刈,吃糖啦!”
然而,荆刈却并没有接糖,他自始至终一个人慢慢地走着,面无表情。
不是吧,糖现在都不管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