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阁内,宫灯初上,本该喜气洋洋的宫内此时一片阴沉死寂,宫侍们更是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连口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殿内的主子。
殿内,月冠仪端坐于主位之上,一身月白锦衣,略显苍白的俊颜清冷孤绝,腰间绣着一枝清瘦寒梅,一点残雪坠于白梅之上,似他给人的感觉一般,风雅薄凉。
“侍身玉叶见过长皇子殿下。”玉叶对着月冠仪施施然行礼,身后还跟着一位锦衣妙人。
玉叶一笑:“殿下和秋大人的婚期已定,这不太后就已经给您挑好了试婚的皇子了,凉春还不上前来见过长皇子殿下。”
名唤凉春的男子微微上前,模样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身青衣如池中青莲,清雅绝伦,偏生清雅中又带着一丝艳态,却因年纪小而显得艳而不俗,一双美目更是在烛光之下顾盼生辉,像月光下静静盛放的昙花,不声不响,却能吸引万千瞩目。
“侍身凉春,见过长皇子殿下。”他一开口,声音更是柔媚如黄莺。
既清纯又带有一□□惑,由内而外,都是女子喜欢的样子,一看就是被精心调jiao出来侍奉女人的。
试婚皇子是在皇子出嫁之前,先行送到驸马府上与其床共枕,以此方式验明未来驸马是否患有不为人道的隐疾,试婚皇子验明之后,皇子才能风光出嫁。
一般试婚皇子都是由太后或皇后从宫侍中挑选,因此身份不高,既然被破了身子就不能另嫁她人,只能纳入驸马府中,与皇子一侍奉妻主。
但以前历代皇子出嫁,不论皇后或是太后,只要是皇子的亲生父亲,在挑选试婚皇子时都不会选容貌姣好或聪明伶俐的,只会挑选温顺老实并且外貌敦实之人。
只有这样,才能保皇子与驸马婚后和睦恩爱,不会被试婚皇子分了宠爱。
但太后偏偏给月冠仪选了这样一个貌美的男子,貌美也就罢了,还如此年轻,嫩的能掐出水来,满眼都是媚态。
月冠仪满眼狠厉,个老鳏夫,自己得不到秋娘的宠爱,就想在他身边塞满美色侍人,分享他的专宠。
“不必多礼,起来吧,你原是什么身份?多大了?”月冠仪抿了一口茶,勾唇冷笑。
“回禀长皇子殿下,侍身今年十七岁,原是在清宁宫侍奉太后的书童,太后抬举侍身,便让侍身来侍奉殿下和......未来驸马、”凉春软软的一笑,眉眼中带着小少年特有的稚气与烂漫。
还没侍寝就做出这副狐媚相,等将来被秋娘开了苞,骚气的狐狸味儿还不冲了天去。
月冠仪狭长的凤眸里泛着幽幽冷光,秦倾,你还真会给本宫使绊子。
一般的试婚皇子都会成为驸马侧室,秦倾选了一个十七岁的娇俏少年,虽然外貌不如月冠仪,但月冠仪毕竟比凉春年长,等他三十岁,年老色衰之时,凉春却风光正好。
加上他天生一副狐媚勾人的样子,只怕到时候,秋娘的心就时刻扑在他的身上了。
“十七岁太小。”月冠仪慢悠悠的说道:“还是孩子,性格顽劣不懂的如何伺候女人,怎么能担当起伺候驸马的职责,回去让父后换个年长稳重的来。”
“殿下,十七岁已经不小了,换做民间十七岁的男子已经成婚生儿育女了,侍身十七岁在民间都没人要呢。”凉春柔媚地笑了笑,唇上晕染的胭脂让他笑靥明丽,更加刺眼无比:“况且侍身还是太后宫里出来的,怎么会行事不稳妥。”
长安默默翻了个白眼。
不知死活的东西,也敢在殿下面前造次忤逆殿下,还言语相机,什么叫十七岁没人要,殿下今年二十多了,不还是照样嫁给了才貌双全的秋大人。
你不过是蹭着殿下余晖,偷食一点荤腥的卑贱下人而已!
月冠仪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倒是个口齿伶俐的东西。”
长安面无表情,忽然想起上一个被殿下夸口齿伶俐的李大人已经被拔了舌头,灌了铅水,喉咙硬生生被烫烂,生不如死。
李大人不过是嘴上冒犯了秋大人,就落得这般下场。
这个凉春不知死活,不但敢顶撞殿下,将来还有可能与殿下一侍奉秋大人,争夺秋大人的宠爱,想来下场一定不会比李大人好到哪去。
玉叶已经察觉到月冠仪脸色不善,原本太后让他带凉春来,就是为了给月冠仪下脸色,但也不能激怒对方,偏偏这凉春不知死活,以为能脱离奴籍攀上高枝。
玉叶悄悄拉了一把凉春的袖子,意识他别在说下说,但偏偏这凉春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能让殿下满意就好,毕竟咱们以后都要侍奉一位妻主。”凉春得意一笑,媚态更胜,若是有个女人在场一定能被他一颦一笑撩拨地心痒难耐,但这殿内都是男子,看见他这副勾栏模样,只觉得恶心。
侍奉一位妻主!
月冠仪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凌厉地让人害怕。
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下可触碰了殿下的逆鳞了。
长安冷冰冰地一笑,心里却开始盘算着凉春的死期。
“大胆!”月冠仪眯起危险的凤眸,沉声重呵,侍奉在外的宫侍一个个都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他的凤眼里一片阴沉,黑得几乎能拧出浓稠的毒汁来:“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试婚的下贱坯子,出身低贱,更没有明媒正娶,在本宫面前也敢称驸马为妻主,看来太后也没教好你宫里礼数!”
大启一夫一妻多侍,正经丈夫只有一位,其他的都是侍人,相当于上辈子的小妾,是主人家的仆人,即使天天承宠侍奉,也决不能称为‘妻主’,而要唤作主人。
凉春就是得意忘形,以为自己年轻貌美,又比月冠仪温柔识情趣,将来肯定盛宠不衰,这才敢骑到月冠仪的头上去。
“凉春年幼一时冒犯殿下,请殿下恕罪,侍身这就将他带回清宁宫,让太后亲自教习凉春规矩。”玉叶连忙磕头谢罪。
月冠仪阴冷的凤眸里满是戾气,勾唇冷笑:“父后帮儿臣挑选试婚皇子已是辛劳,儿臣怎能还麻烦父后亲自教习,正巧本宫今夜得空不必去昭狱,就让本宫亲自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月冠仪笑得令人胆寒,连凉春也被他这样子吓得不轻,本以为自己是太后的人,他不敢拿自己怎么样,却没想到月冠仪如此嚣张跋扈。
他求助的看向玉叶。
玉叶也没办,谁让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触碰到殿下的软肋,明明来时已经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提秋大人,可凉春年轻气盛还是没管住嘴。
“这......殿下,天色已经深了,您公务繁忙不宜为这点小事耽误休息,不如让侍身先带凉春回去,等明日再亲自向殿下请教。”玉叶说道。
月冠仪眯起凤眸,微微上挑的眼尾充满危险慑人的压迫性:“试婚皇子可关乎皇室名誉,怎么这也叫小事?还是你想故意让这东西在驸马面前出丑?”
“侍身不敢。”玉叶连忙磕头道。
“就让他在本宫这里歇一晚,本宫亲自教导。”月冠仪漫不经心的说道,却不容再有一丝质疑。
玉叶无奈告退,留给凉春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长皇子殿下浸淫昭狱多年,什么折磨人的子都有,凉春惹怒了殿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不过一个宫侍而已,死了一个再找另一个好皮相的顶替便是,宫中佳丽三千,个顶个的漂亮勾人,也不差凉春这一个。
玉叶一走,凉春顿时脸色惨白,方才娇丽鲜艳的唇色此刻仿佛失了血色一般苍白。
月冠仪薄唇便勾起一抹阴沉冷笑:“离么远做什么?本宫是恶鬼吗?”
没了底气的凉春连连摇头,连跪带爬的靠近了月冠仪一点。
月冠仪一把掐住凉春娇柔的脸,迫使他抬起头来:“果然是个年轻的美人,这张脸捏在手里吹弹可破,稍稍一用力就能捏碎了。”
凉春吓得几乎失了魂魄,一双清透的眉目更是凝着泪水,隐隐发出两声啜泣声,惹人心疼。
听到这勾人入骨的声音,月冠仪更是眯起了锐利的眼睛,咝咝淬着蛇毒:“这声音可真好听啊,像黄鹂似的,光是这声音都能引得一大片女人驻足吧。”
“侍身不敢!”凉春惊恐万分。
“你不敢?本宫看你没什么不敢的。”月冠仪不再掩饰眼底的疯狂毒辣,直接一脚狠狠踩在他张勾引人的贱人面上,干净的鞋底死死的把他的脸压在地砖上,挤压变形。
就是这张脸,马上就要去侍奉秋娘,在秋娘身下婉转求欢,就是这下贱的声音,不久之后就会在秋娘的怀里呻-吟缱绻,这张低贱的脸会在秋娘的手、秋娘的腰、秋娘的柔软,所有所有他渴求着又不敢触碰的地方亲吻舔舐。
想到一幕红烛摇影,月冠仪狭长的凤眼中便生起无边的嫉恨,脚下更加使劲地用鞋底狠狠碾了两下。
凉春凄惨的叫出了生,青丝缭乱,一张惹人怜惜的脸硬是被磨烂了皮相,青红血丝渗透出来,透出几分狰狞。
“你这个下贱东西,长皇子殿下教你规矩,没殿下的命令你竟敢出声!”长安上去就是一脚。
月冠仪收回脚,怒气依然未消,阴眸冷冷盯着凉春,似盯着一团腐烂的死肉:“凉春不守规矩,不听教导,去院子里跪着。”
“是。”长安冷笑着将凉春拖了出去。
盛夏之夜,有些凉气却不让人生寒,凉春委屈的捂着脸,美目里充满怨毒恨意,月冠仪你仗势欺人,等他侍奉秋大人受了宠,今日的一切他一定要报复回来。
“这是罚跪的板子,跪上去。”长安将一块木板放到凉春面前。
凉春定睛一瞧,差点连魂魄都吓掉,看似普通的木板上面泛着点点阴冷寒光,仔细一看才发现,木板上面嵌着数十根极尖锐极细的银针。
“不、我不要、”凉春惊骇着连连后退。
“这是殿下的命令,你不要也得要。”长安咬牙切齿,将不停挣扎的凉春死死摁在木板上。
这是昭狱里专门用来折磨宫里人的刑罚,这针极细,可以深深的扎进膝盖骨缝里,钻心嗜骨,寒气顺着银针一直沁入骨髓,就像时时刻刻拿着钉子钉在骨头上,生不如死。却不容易损伤肌肤,纵使留下针头痕迹也可以在两日内恢复,他到时候去伺候秋大人也不会被看出来。
凉春一跪在木板上就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声。
“都给我摁住他,必须让他跪上一整夜。”长安对其他宫侍吩咐道,自己进了内殿,月冠仪安寝的地方复命。
“殿下,凉春已经受罚了。”
凉春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不断从窗户缝隙中渗透进来,嘶哑宛若厉鬼哭嚎。
长安听得直皱眉:“这声音恐怕会吵扰道您休息,要不要卑职去块布把他的嘴堵上。”
月冠仪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的暖玉,贴在心口,面色却依旧阴郁:“让他就这么喊着,整夜都不能停。”
么勾人的一副嗓子,就是要喊到撕心裂肺,喊到咳血,喊到他再也不能勾引秋娘才好。
“恕卑职失言,既然殿下如此不喜欢凉春做试婚皇子,为何不直接打死他,换个面容丑陋的男人来呢?”
月冠仪眸寒如冰:“你以为我不想吗?不过太后是铁了心要跟我过不去,要在我与秋娘的婚事里安插一个眼线,时时刻刻勾引秋娘,让我失宠。纵使我能打死凉春,也阻止不了他不断送别的男人来引诱秋娘。”
原来如此。
长安终于明白了,他笑了笑道:“殿下您放心,秋大人的心是在您身上的,别的男人绝对勾不走她。”
月冠仪抿唇笑了笑,在凉春凄厉的嘶叫声中格外苦涩。
色衰而爱驰,连他自己都不敢保证秋娘对他的一时喜欢能够维持多久,他能做的只有时时刻刻警醒自己,不能因为秋娘对自己的片刻的温暖而松懈自己,一定要防备着身边的男人,并且不但逢迎她,讨好她,将来再生几个孩子。
这样就算秋娘不喜欢他了,也能看在他是孩子生父的份上,多来看他两眼,他就心满意足了。
“但这凉春看起来也不是安分守己的住,将来您嫁入秋府,恐怕凉春会时时想着与您争宠...”长安脸上浮现一抹狠色:“我看不如趁现在就毁了这贱蹄子的容,看他以后怎么勾引秋大人。”
“不可。”月冠仪皱了皱眉。
凉春是要去伺候秋娘的人,他怎么能成心把一个毁了容的丑八怪送到秋娘的床上,让秋娘的床笫之欢都不痛快。
他就是再嫉妒,再疯魔也不能坏了秋娘的兴致。
况且秋娘要是知道了是他把凉春的脸弄成这样,岂不是会让秋娘认为他是个容不下后院小侍的好妒之人?
绝对不行!
“你们这些人真是蠢钝如猪,一个小侍而已,何须这么劳心费神。”
声音细腻轻滑如珍珠落玉盘,若说凉春的声音娇软如狐媚黄莺,柔媚入骨,此人的声音便如春江花月夜的琵琶声,虽艳却雅致能入墨入诗,低俗高雅,高下立判。
声音传来的方向,珠帘漫动,玉石轻击之下,一袭华丽雍容红衣男子款款而来,红衣艳丽如滴血玫瑰,袖口上绣着一朵国色牡丹花,艳红的姿态盛放着,衬得他的肤色更加姣美白皙,吹弹可破,眉目更是浓烈美艳又带着一丝英气,天姿国色,端端入画。
“你什么意思?”月冠仪眼色微沉。
“我原以为你们这些锦衣卫手段能有多高明,原来也只会严刑拷打一套。”姜姒把玩着腰带一圈一圈的晃着,盈盈烛火将他本就妖美昳丽的面容镀了一层柔光滤镜,美得似从画里跑出来的妖精。
长安愤愤道:“你有何高见,蓝儿?”
姜姒在秋姝之身上下了蛊,她死了就无人可解,偏偏姜姒又是个硬骨头,最后月冠仪和姜姒达成协议,他帮姜姒炸死,姜姒替他解了秋姝之的蛊。
但蛊不是么好解的,更何况还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开,时间就更加漫长。
为了防止姜姒私逃,月冠仪废了他的武功,将他作为宫侍养在凤阳阁中,改名蓝儿。
姜姒摇摇头叹了一声:“长皇子虽然在前朝所向披靡,但后宅争宠的阴暗手段你似乎没学到。”
“不过是一个试婚皇子而已,既然婚一定要试,就让他试去。反正吃亏的又不是您的秋娘子,是这些男人下贱自己往跟前扑。”
姜姒在滇王府的后院中整日看着父亲与院中些小侍争宠,各种阴险手段设计层出不穷,耳濡目染倒也学了一些。
“等您正式过了门,站稳了脚跟,再往凉春的饭菜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动些手脚。”
“你的意思是下毒,毒死个贱人?”长安道。
姜姒嫌弃的摇头:“对付这种人何须下毒毒死人这么低级的手段,只需要往他的饭菜里下些药性稍微烈一些药材,不久就能让凉春皮肤损坏,变得溃烂,身材臃肿,到时候就算查下来也只能算凉春自己贪吃,赖不到殿下的头上去。”
长安眼睛一亮:“妙啊,果然这种阴毒的损招,只有蓝儿能想出来。”
姜姒把玩着金丝腰带,丹凤眉目懒懒的斜了长安一眼,懒得计较。
“你的提议倒是不错。”月冠仪冷冷一笑:“你想要什么?”
“殿下果然聪明。”姜姒艳丽的唇角一勾:“我想与你一进秋府。”
九月十四,夜
秋府里抬来了一顶软轿子,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怯生生软糯糯的小公子,管事的宫侍说这是‘试婚皇子’。
秋姝之得知消息时,整个人都愣住了,怎么还有试婚皇子这种东西?
“侍身凉春,见过驸马,今夜就由侍身侍奉驸马。”凉春穿着清透的薄纱衣跪在秋姝之面前,点燃的红烛下,令他的肌肤更加呈现出娇软的绯红色。
秋姝之连连后退:“不必了,不必了。”
她这才明白为何当初她跟月冠仪说一切礼仪不必从简时,月冠仪是种表情,原来就是因为试婚皇子。
“驸马这可使不得,礼不可废,试婚是一定要的。”管事宫侍语气有些严厉。
秋姝之有些汗颜,她知道试婚皇子主要是为了检验驸马方面的能力是否过关,她之前也确实表现的太不近男色了些,可是没办,她就是想三夫四侍,jj也不让啊。
“好吧。”秋姝之自己主动关上了门。
看着跪在地上的凉春给他批了一条薄毯:“地上凉,上床来。”
凉春喜不自禁,早就听说驸马美貌过人,才情更是一绝,今夜一见果然如此,美得险些让他移不开眼。
“驸马,让侍身才伺候您吧。”凉春看到秋姝之主动拉下帘幔,羞红地脸拉住了她的手,并扯开单薄的外裳,将领口拉得更低了些。
“嘘!”秋姝之食指抵在他的嘴唇上。
在凉春云里雾里的眼神中,她说道:“我知道你并不是心甘情愿的服侍我,只要你今夜帮了我这一次,将来我会帮你改名换姓,并给你大笔钱财,放你出府。”
凉春娇柔的一张脸顿时变得可怜兮兮,他一把扑倒秋姝之怀里:“侍身是真的爱慕您,想一辈子服侍您。”
秋姝之淡淡一笑,她可不相信初次见面的人里能有多少真心。
她温柔的拍了拍凉春因不断啜泣而颤抖的薄背:“若要服侍我倒也可以,可你想好了,长皇子是个善妒的人,等他过了门一定少不了针对你的折磨,我自然不敢约束长皇子,只能任他为所欲为,最终下场是被乱棍打死,还是打骂发卖青楼,你可想好了?”
凉春瞪大了眼睛,来之前他已经想好了无数讨好秋姝之的说辞,却没想到这样才惊绝艳的人,竟会用如此温柔的语气,说出如此残忍的话。
九月十五,
整个京城都沉浸在喜悦之中,连街道上都熙熙攘攘挤满了看热闹讨喜庆的人,秋姝之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吹打鼓乐的迎亲队伍。
秋姝之一身正红色喜袍,长及曳地的留仙裙,层层堆叠的裙摆上布满金丝淬金绣成的云纹,腰带更是紧紧的约束着她的腰身,腰间系着他们之间的定情玉佩,红如滴血的玉石在这一刻更加锦上添花。一头浓墨青丝全部绾了上,发间一顶莲花荷纹金玉发冠,珠玉流苏坠着数颗极品红玛瑙宛若发带垂在身后,露出她纤长白净的脖颈,本就绝美清冷的面容在这一刻被鲜艳的红衣染上了薄薄的绯红色。
皇家礼仪繁琐,秋姝之拜过太后、皇后之后终于从凤阳阁里接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月冠仪穿着一袭正红新郎服,头上盖着盖头并不能看清他的容貌,但比浓血还要鲜艳的红色,更显得他身材颀长,厚重的广袖喜服层层叠叠,仅从袖口处微微露出纤纤玉指,青葱如玉,唯有指尖因为紧张而透出一点殷红色,织金的衣料上绣着鸳鸯纹样,寓意夫妻恩爱永久,锦衣之上更是用珠宝和红玉点缀,精美华伦。
“月儿,我来娶你了。”秋姝之拉着他的手,低声道。
微微清浅的声音隐没在热闹的吹打声中,但月冠仪听得真切,握着红绸的手更是紧张的颤抖着。
秋娘,我上下索求思慕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能嫁给你了。
大红盖头之下,一滴热切滚烫的泪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很快淹没在一片翻浪的红涌之中。
“礼成,起轿!”
这一刻,司仪喜庆的高喊着什么他已经全然听不见了,面前只有一片望不见尽头的红色,和红色之外模糊地、他等了许久的人。
他跟随着模糊的人影,任由她牵引着自己,看着红盖头下自己的视线从皇宫独有的地砖变成装点精致的软轿,再到他从未来过的地方,热闹的鞭炮声震耳欲聋,一声比一声热烈,似乎要将他从这场美梦中拉拽醒来。
月冠仪忽然揪起了整个心脏,身子微微颤着,这里是秋娘的家......他和秋娘的家。
“坐到这儿来,小心别膈着。”秋姝之的声音从盖头外缓缓传来,轻柔低缓如耳畔私语。
月冠仪耳尖充红似血,拉着她的手缓缓坐下,软软的几乎要让他陷下去,这似乎是床!
月冠仪脸上突然涌现出一抹病态般的潮红,这是他和秋娘的婚床,马上他们就在这里颠鸾倒凤.....他紧咬着唇,抑制着自己差点泄露出来的。
“驸马可真疼爱咱们长皇子呀!”司仪乐呵呵的说道。
秋姝之淡淡一笑,大喜的日子,她也难得开心:“赏!”
司仪的脸上乐开了花,得了赏赐之后司仪也识趣的退了出去,留下新婚夫妻二人洞房花烛。
作者有话要说:够不够长,明天洞房,各位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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