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狱内,阴气寒蔽,终日不见光的昭狱内,鼠蚁潮湿爬行,唯有一点微弱烛光摇摇欲坠的照亮着泛着阴森寒气的刑具,以及不时从里面传出的凄惨凌厉的惨叫声。
月冠仪一身锦衣官服,凶恶的瑞兽绣在身前,烛火之前凶相毕露,眼中的杀伐狠厉之色也愈发凶狠。
“月冠仪你无凭无据凭什么抓我?连皇帝太后的批文都没有,你竟敢抓我正三品官员,月冠仪你这个阴险小人!”李良手上铐着铁索,已经被锦衣卫的手段折磨地气息奄奄,一脸阴沉死相,但一看到月冠仪走进刑房就立刻破口大骂。
“混账东西!敢辱骂长皇子殿下你也配!”长安上去就是狠狠一个掌掴,李良脸上遭了烙刑,长安一个巴掌下去,瞬间扇烂了她半块脸皮,皮肉仅剩一点连接处触目惊心的滴血耷拉着。
“哈哈...一个低贱的男人......仗着手里的权势祸乱朝纲,作威作福......”李良眼中凶恶,血口红牙字字切切咬着牙根恨不得撕烂面前男人的嘴脸。
“放肆!”长安拔起钉刑朝着李良的手指狠狠钉去,钻心剜骨之痛令李良痛苦的蜷缩着嘶吼哀嚎。
李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没有激起月冠仪一丝情绪,甚至他连眼皮子都没有掀一下。
蠢货就是蠢货,连自己为什么进昭狱都想不明白,就张着一张血盆厉口喷人,这位置也确实该换个人坐坐了。
李良的十指都被长安用钉子活活凿烂,她眼中怨恨滔天。
“月冠仪你别得意....你作恶多端,恶贯满盈,满身阴毒孽障,早晚有一日会报应在你的子孙身上,世世代代为奴为侍,更不会有一个人真心待你......你的未婚妻...秋姝之是吧......咳咳她也不是真心想娶你,她不过是看上你的权势,等你没了利用价值,她也会想我一样后院美眷三千,弃你如敝履......”
月冠仪猛地睁开眼,他本可以留李良半条性命,但她竟敢诅咒他和秋娘的孩子,诅咒秋娘变心!眼中的怒气奔涌滔天,嗜骨的嫉恨如寒风凌冽刀割般剐在李良身上。
恶贯满盈如何?满身孽障又如何?这些他通通都不在乎。
但唯独秋姝之,是他的一切,他的命!
李良竟然敢这样诅咒他,就是在割他的血肉,一刀一刀凿烂他的心,他死死攥着手,恨意从幽深的双眸里迸射出来。
“李大人口舌倒是伶俐,拔下来让本宫好好瞧瞧。”他语气低狠,面容更是阴鸷。
“是。”长安对旁边的锦衣卫使了一个眼色,一把烧得通红的火钳子立马伸到李良面前。
“月冠仪你敢!我可是朝廷命官!”李良被吓得连连后退,但身后就是阴湿潮寒的墙壁退无可退,反而散发着阵阵凉气。
长安拿着火钳子轻蔑一笑:“敢不敢,大人亲自试试不就知道了?”
“你......啊......”李良被人死命钳着下巴,冒着滚烫热气的火钳子伸进了她的嘴里,活生生夹住了她的舌头,接触的一瞬间冒出蒸腾热气,痛得李良瞳孔骤缩,无论她拼命挣扎都无济于事。
长安眼见时间差不多了,夹着舌头的火钳子微微一用力,被烫地软烂的舌头就这样被活生生的拔了出来,丢弃在满是血污的地上。
“呜——”李良几乎痛得昏死过去,却偏偏还提着一口气,满口鲜血淋漓,溅了月冠仪一身。
“怎么看来这些刑罚李大人还嫌不够?”月冠仪那出素帕捂着鼻子,嫌弃至极。
仅仅是这些折磨还远远不够。
他渴求了那么久,终于可以和秋娘结为连理,可以为秋娘生儿育女,她却诅咒他们的孩子世世代代为奴,秋娘永远不会对他真心,他怎能忍受。
月冠仪眼中的滔天怒意近乎灼热沸腾,眼神更是像利刃锉刀一样活生生剐下她一身贱皮,剔尽她一身恶骨,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殿下,秋大人在外面求见。”长安得了通报小厮的信,附在他耳边低声道。
月冠仪阴鸷的冷眸瞥了一眼半死不活的李良,眼中满是阴狠戾气:“将煮沸的铅水喂给李大人喝下,这样伶俐的嘴皮子不烫溃烂实在可惜。”
“......唔......”
说完月冠仪便离开牢房,任凭身后李良传出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他快步离开乌烟瘴气的昭狱,走到后院的房间里,脱下被熏染一身污血恶臭的腐烂味,换上了早就备好的干净熏香的衣裳。
“秋娘来了多久了?”他一边换衣服一边问,他可不能让秋娘等久了,她军营里事务繁忙,能在白天抽出时间看他就已经十分难得。
“没多久,秋大人刚到小厮就飞奔着来通传了,不敢有一时半刻的耽搁,你现在过去正好。”长安仔细的帮他系好腰带。
“那就好。”月冠仪闻了闻身上,果然没了刚才那股恶心味,这才向前殿走去。
“秋娘。”月冠仪一进殿,就见到秋姝之身旁一个年轻稚嫩的小厮正靠在她身边为她倒茶,他眼色一沉,睨了他一眼。
小厮哆嗦了一下,茶水都倒洒了,连忙跪在地上:“见过殿下。”
“下去吧。”月冠仪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威严阴沉。
小厮战战兢兢的跑出了殿。
秋姝之将一切看在眼里,却不敢多说。
她深知月冠仪的脾气,在她面前软的更熟透了的柿子一样好拿捏,但在别人面前又是另一幅样子。
她若不帮那小厮说话,兴许他还不会计较。可她若是帮那小厮说几句好话解释,反而会引起他的胡乱揣测,倒真害了那小厮。
她拉着月冠仪的手坐下,只觉得他手指蜷缩似的颤了一下,身上似有缕缕幽香:“殿下今日用了什么香?这么好闻?”
月冠仪身子僵直紧绷,这还是秋娘第一次夸他身上的香味,他记得今天的衣物熏香是下人准备的兰花,既然秋娘喜欢,他以后一定日日都用兰花香熏染。
“对了殿下,我今日听闻李良大人被你请进了昭狱?”秋姝之这话说的很委婉,李良哪里是被月冠仪请进去的,分明就是被抓进去的。
不仅被抓,连府邸都给抄了,府中豢养的美侍发配的发配,充做官伎地做官伎,半点也不剩下。
“是。”月冠仪点点头:“李良贪污,已经被关进昭狱了。”
秋姝之缓缓勾起唇角,大启官员细数下来没有一个是真正干净的,李良因为贪污就进了昭狱,这其中难免有其他原因,秋姝之更是心领神会,月冠仪就是想替她出一口气罢了。
况且李良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她不还击就显得自己软弱可欺,朝堂之上尔虞我诈,可不是什么礼让的地方,
“辛苦你了。”她悄悄地捏了捏他的柔软的手心,软软滑滑的像块果冻似的,想咬上一口。
月冠仪耳根薄红,任由着她轻薄的举动为所欲为:“不辛苦,只要能帮上秋娘就好。”
“对了......陛下已经将我们的婚期定下了...”月冠仪的声音有些羞赧,像含着一块柔弱的棉花糖,轻柔模糊:“...就在九月十五,那天是黄道吉日,宜嫁娶。”
“好呀,那算算时间也快了。”秋姝之不太懂黄道吉日的说法,不过只要月冠仪满意她就没问题。
“皇家规矩多,我知道您不喜欢太繁琐,所以已经叮嘱教习的公公一切从简。”月冠仪小心的观察着秋姝之的神情变化,稍微又哪里表现出一丝不悦,他便会立刻改口。
反正那些皇家礼仪一套复一套繁琐累人的很,既要选一个吉日入宫,像皇家行采纳礼,又要去清宁宫、坤宁宫向太后、皇后行礼,然后又是一场款待宴会,重重繁琐的程序下来,月冠仪真怕累着秋姝之,更怕她因此对他的兴趣寡淡下来。
反正一切讨好秋娘最重要,要是秋娘不喜欢就一律摈弃,反正皇宫之内还没人敢对他说三道四。
谁知秋姝之皱着眉,摇了摇头:“不必从简,你是长皇子,大婚之日一定要好好热闹一番,决不能委屈了你。”
她早就已经提前预备好‘九九礼’,只等他出嫁那天送至午门恭纳。
月冠仪咬着唇,因为秋娘一句不能委屈了他而暗自欢喜,凤眸中的光晕清浅颖柔,嘴角更是不受控制的扬起。
但......他很快便收敛起笑容。
若是一切都按照宫中规矩来操办的话,大婚前的试婚皇子定是少不了的。
一想到要被不知道从哪个宫里冒出来的下贱宫侍抢了他的先伺候秋娘,将来还会名正言顺的成为侧室,他心中便又万千阴虫毒液啃噬腐灼,啃尽心头因嫉妒而几乎沸腾的滚血,方才还恭顺的眼眸里霎时卷起狂风骇浪,在深入极寒之渊的眼眸里撕烂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各位,今天临时有点事情,明天一定补上,顺便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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