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该死!”
姜植无比狼狈地从黑烟中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满脸黑灰血污,几欲站起,却是捂着胸口接连咳出两口鲜血,险些当场晕厥倒地。
他已将自己掌握的几乎所有阴术全部施展,但这不过几十丈距离,却如天堑般遥不可及。
别说给林天禄等人带来一丝影响,甚至连船皮都没办法磨破一层。
最重要的是...
他所携带的所有器具,在刚才已被无法理解的诡异力量全部毁掉。
姜植甚为不甘地咬紧牙关,心中却被难言莫名的恐惧包裹。
这林天禄,当真古怪的很!
以他的本事,根本无法与之匹敌!
若非有令在身,他可能早已按耐不住心中惧意全力逃离此地。
“姜植,你如今这幅模样倒是凄惨可怜。若让你的同僚们见到,怕是要好好嘲笑你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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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妩媚笑声悠然响起。
原本还满脸骇色的姜植顿时眼神急变,强忍疼痛从地上爬起,拱手躬身道:“严毅大人!还请恕属下无能,那船上的林天禄一行当真诡异无比,无论属下施展任何阴术,都无法伤及他们分毫...
不过,他们依旧在江河上赏月,似乎未曾发觉到我们这边的行动。”
刚才还又惊又怒的姜植,如今却是极为恭敬,生怕流露出丝毫异色,令来者感到不快。
言语间,严毅的身影带着丝丝白雾青烟从远处漂浮而来,抚扇旋身,一袭青衣随之荡开雾气,俊美面庞上带着如沐春风般的儒雅笑容。
甚至让人如见妖媚仙子下凡一般。
只是...
如今望向后方,就能瞧见沿路上所有人皆早已倒地不醒,甚至就连那原本还算热闹的登仙坊此时都安静无声,仿佛坠入一片深渊黑夜。那森然阴气甚至笼罩至百丈开外,甚是恐怖!
“当真有趣的很~”
严毅轻轻抚动手中折扇,温润笑道:“据那些情报来看,这长岭县的几头邪灵都被人轻松斩杀拔除,甚至还传闻有幽鬼被远隔数里一击灭杀,似有大能居于此地。如今看来,这所谓的大能毫无疑问便是这林天禄了。”
姜植咬牙道:“但此人终究还是凡人肉胎,只要将这船...”
“此等人物自有护身之法,寻常阴术怎么可能起的了效果。”
严毅轻轻一笑:“三年才会亲自来这长岭县一次,难得碰见位实力在‘蜕变境’的人类,我如今的兴致还算不错。
不如让我与这林天禄好好玩玩,瞧一瞧他能给我带来多少新鲜刺激。”
姜植闻言顿时惊喜过望:“严毅大人,难道您要出手?!”
有‘执魂者’在,还有何惧怕可言!
“呵,我若不出手,此地还有谁能出手,你么?”
严毅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姜植当即冷汗直冒,一言不发。
严毅这才收回目光,随意道:“若不将这林天禄除之,这长岭县怕是要变成他的后花园。少了这等品质不俗的风水宝地,对我们‘罗星’来说也是不小损失。”
他缓缓打开折扇,在绣纹扇叶上浮现出一缕淡淡赤色之息。
“这林天禄年岁尚浅,许是天赋异禀,自我领悟了些神道法门。而如今已初成气候,将其早些解决,也免得滋生无穷后患。
当然,若此子果真有趣的很——”
这赤色火光映照着他如白玉般的面庞上,似妖似仙,不禁舔舐了一番朱红双唇。
“我便饶他一命,收下他多养一段时日。”
“待事后,你去将林天禄平日接触的熟人都处理干净,再命人去传些消息,就说那林天禄实际并非大德才子,而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连同几名帮凶一同营造出了种种异象...又或者,他本身就是那妖魔鬼怪。”
姜植郑重拱手道:“严毅大人吩咐,属下明白!”
躬身之际,他偷偷瞥向那漂浮在折扇上的赤色幽火,眼中隐现几分渴望之色。
这缕‘赤阳之息’哪怕只是一丝,对他这类幽鬼术者来说都有莫大好处,足以顶他数年的煎熬苦修,威力与寻常阴气根本无法同日而语。
若刚才手持此息,或许...他便足以隔江与那林天禄对垒交锋。
但他也深刻明白,眼前这看似儒雅妖媚的男子绝不是他能动歪念头的存在。其实力,怕是瞬息就能将其彻底诛杀,生死不过其一念之间。
“那船上恰巧都是与林天禄相熟的女子,倒凑巧能一网打净。不过各个长的娇俏美艳、风姿动人,全部灭杀太过可惜了些,索性就由我一并吞了,由我‘代替’她们陪陪这林天禄。”
严毅微微一笑,将折扇对准了那江河上的船只。
“去。烧了那艘——”
噗!
爆裂声蓦然炸响,热浪散开。
一旁的姜植只觉心头惧意升起,慌忙无比地逃遁退开,待那股热意退散,他才惊疑不定地放下挡在面前的双手。
随即,他一眼就看见了严毅折扇中凝聚的赤色气息,已经悄然熄灭。
姜植顿时面露震惊之色,只觉一阵难以置信。
——赤阳之息,竟熄灭了?!
“哦?”严毅轻咦一声,略感诧异。
旋即,他嘴角笑意更盛几分,眼中似是绽放光彩:“赤阳难进、不惧炎息,并非初入蜕变境之人...果真有意思!这男子我倒是越发想要得到手了!”
姜植浑身颤抖,已是惊惧万分:“严毅大人...”
“退下吧,此地不是你所能接近。若是死了,我可不会替你收尸。”
严毅一甩衣袖,周身赤色气息缠绕凝聚,竟陡然压缩成一柄柄赤色长剑。
随他抬指点出,数十道剑影渡江疾驰,带着深邃气势齐齐破空袭去!
嘭嘭嘭!
刹那间,浪花随爆炸喷涌而起,几乎将那坊船完全吞没。
严毅笑容轻佻妩媚,手下却未曾有丝毫停歇,不断凝起长剑射出,攻势愈发迅猛激烈,只见一连串的爆炸不断荡开,江浪翻腾不止。
但——
待得水气渐渐散去,却见那艘被烛火照亮的坊船正朝着河岸缓缓掉头驶来,完好无损。
“如此浑厚阳气,如天衣无缝般般自成护身法门,这等惊人修为,当真让人着迷!如今我反倒开始艳羡起那几位女子了,竟有这般好眼光!”
严毅媚笑一声,随折扇轻挥,赤色大火顷刻间用出,如同滚滚焰浪般席卷而出,更是将那江上的船只也一并吞没。
“......”
姜植刚退到十丈开外,仰头望向这焚江煮海般的骇人场面,已是瞠目结舌。
这还是他此生第一次瞧见严毅用出这般手段,简直与传说中的仙神大能无异!
“我已将修为催动至三成,探探他的底细如何。”严毅合起折扇,掌心用力朝火海轰出,就见那凶猛大火竟是变得愈发旺盛汹涌,火光冲天!
“如今应该能——”
他蓦然话语一滞,满脸讶然地看着江面。
那艘坊船竟恍若无物般从火海中驶出,最终慢悠悠地停靠在了码头旁,船体丝毫未损,仿佛这江上大火只是浮光掠影。
严毅心中惊讶万分。
这由赤阳之息构成的烈火,哪怕金石都能瞬间融化,即便是所谓人间宗师也要当场化作白骨。
可这艘船却——
姜植更是心头惊惧万分,骇然大喊:“严毅大人,此子究竟——”
话音未落,他便如遭雷击般凝固在原地,呆然沉默。
因为不远处的严毅,其胸口已然被轰出了一个大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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