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观主默默地把仙灵牌递给陆白。
显然,他对于邋遢道士飞升无用的说辞不屑一顾,于他而言,求道问长生本就是修行一途的终极。
同样报以不屑的还有驼背道士。
只是他表现的不太明显。
陆白现在明白为什么桃花观为什么分崩离析了。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拿过仙灵牌细细打量。
这仙灵牌一看之下就很古怪。
不是陆白想象中的腰牌之类的东西,这仙灵牌要稍微厚一些,待接到手后,陆白发现这仙灵牌古怪的不止模样,材质也很古怪,似玉非玉,捞到手里很轻,但材质摸起来很有质感。
陆白细细摩挲。
这质感接近于金属,不过若是金属的话,应当是一种陆白生平未见的金属,因为这种金属轻的不像话,轻的差不多像纸一样。
这种材质通体发黑,黑的发亮,晶莹有光泽,又有点儿像黑玉之类的东西。
陆白一时间还真弄不清楚这东西是个什么玩意了。
他又把仙灵牌翻过来看了看,发现这仙灵牌背后和前面一模一样,都是雕刻着一些云纹,飘逸如仙,看起来的确是带几分仙气儿。
陆白又四处寻摸一番,抬头问几个人,“这玩意儿以前有什么妙用,为什么说现在不能用了?”
“这不是玩意儿!”驼背道士冷冷地说。
桃花观主则开口道:“以前有仙令传下,或地府传来讯息时,这仙灵牌会发光,进而会置身于天庭、仙府、大殿或阴司之中。”
当然,也有不同的时候。
在他们先辈传来垂询的时候,会只出现先辈的身形和声音,“就像面对面指点你在修行上的烦难一样。”桃花观主说。
邋遢道士补充了一句,“我曾用过,的确如他所言,但那种逼真程度,绝对是你想象不到的逼真,甚至于一丝风,一缕光你都感觉得出来。”
邋遢道士一度以为自己灵魂出窍,见到了天庭,但稍后察觉自己的身子才发现,他还是那具肉体凡胎。
“发光?”
陆白再次打量仙灵牌,看着那似玉非玉,似金属非金属的材质若有所思。接着,他握着仙灵牌走到门口。
“你干什么!”桃花观主惊问。
驼背道士则拦在陆白面前,“这仙灵牌是我们桃花观至宝,休想带走!”
陆白让他放心,“这玩意儿我才不稀罕呢,我就是就着阳光看看这玩意。”
驼背道士看了看邋遢道士,“师叔祖……”
邋遢道士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放心吧,他才不稀罕这玩意儿呢,他要有想跟天上的人说说话,像前夜那样招一个来不就得了,犯得着抢你这仙灵牌?还是个无用的仙灵牌。”
驼背道士木然。
确实。
就以陆白的背景而言,他确实要这仙灵牌没什么用。
桃花观主则一脸的羡慕嫉妒。
陆白这身后的背景,强的令人发指,他们一个同联系天上的仙灵牌就视为至宝,陆白却是直接能招出仙人的。
想他们的桃花观主,走出仙门一刀被杀。
陆白却可以堂而皇之的把仙人招出来,然后赐下他一壶酒。这或许就是所谓的货比货得仍吧。
驼背道士让开。
陆白走到阳光下把仙灵牌举起来,想要透过阳光看一看这材质里面的,却发现四周透些光,仙灵牌核心里面却是黑漆漆的,看不清猜不透是什么东西。
不过,陆白至少知道了一点,这仙灵牌不是浑然一体的。
这仙灵牌里面有东西。
“要不要砸开咱们修一修?”陆白修东西之魂觉醒了。
是个男人,都想把东西拆开修一修。
“千万别!”桃花观主和驼背道士急忙拦。
邋遢道士也是一脸的意外。
“行吧。”
陆白放下仙灵牌,接着咬破了手,在众人目瞪口呆下在仙灵牌上一抹。
“你,你这是干什么?”桃花观主这才回过神惊问出声。
陆白观察着仙灵牌,“我记得但凡宝物滴个血不就认主吗?”
邋遢道士问:“有这事儿?”
陆白见他们这神情,一下子不确定了,“应,应该有吧?至少我们那疙瘩的仙器都,都这么用的。”
邋遢道士表示记在了心里,以后若去盘古岛或者什么地方了,一点先滴血试一试。
不过,这世间的宝物却不是如此的。
“宝物十有八九有杀伤力,即便没有杀伤力,这整天打打杀杀的少不了沾个血,若都滴血认主,那这宝物得多三心二意啊。”邋遢道士说。
陆白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
本来还想卖弄一下自己的博学多识呢,这下可好,卖弄不成反被上了一堂课。
陆白只能想别的办法。
“难道是用念力和法力?”陆白嘀咕着,手输过去一丝内力。
仙灵牌黝黑的材质上蓝光一闪。
“哎,有动静,有动静了。”陆白急切的说。
桃花观主三个人一脸平淡。
这贩子他们早试过了,的确有动静,但也就蓝光而已,别的动静就再也没有了。
“这仙灵牌在用的时候的确得输入法力。”邋遢道士说这玩意儿不输入法力就不能用,但输入法力只是提供能量而已。
“哦?”陆白若有所思。
他低头再次端量这仙灵牌,心想这外面的似玉非玉的东西莫不是储能的?
传说中的储能水晶?
陆白念头里刚闪过这个想法,马上自我否定了,拿错剧本了才是储能水晶。
他又用念力探查。
不过,陆白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了,道士们法力都用过了,想来念力也早已试过。
然而——
一无所获并没有如期而至。
陆白只觉念力在探进这仙灵牌后似进入了迷宫,思绪兜兜转转,却始终穿不过外面似玉非玉的材质抵达核心。
陆白眉头一皱,用了强。
“小心!”邋遢道士提醒他。
但已经晚了。
陆白的念力只觉遇到了灼热的火,烧着了一般,传到陆白头脑里让陆白头一阵发热,发烧了一般晕乎乎的。
陆白忙停下,“这是——”
邋遢道士道:“念力不可以强冲,若不然就会得到反噬。”
他问陆白,“你没事儿吧?”
陆白摇了摇头,轻微一点儿小伤而已,他现在已经恢复如初了。
这有仙酿几分功劳。
在饮了仙酿以后,陆白的身子得到了一定的淬炼。
“你不早说。”陆白把仙灵牌递给了桃花观主,他是拿这玩意儿没什么办法了。
桃花观主稳稳的接过,然后小心的看着陆白,“陆大人,这仙灵牌你也看过了,那我们……”
陆白让他放心,“这事儿暂时就揭过了,我替你们瞒着,毕竟你们桃花观现在也不容易。不过,我若知道你们有隐瞒或者还犯下了别的事儿,那就别怪我陆白手下无情了。”
桃花观主急忙表示不会再有。
陆白这才告辞。
桃花观主又忙拜别他们的师叔祖,把他们送到了观门外。
邋遢道士踩着石阶上的青苔和落叶,回头望了望桃花观的大门,还有掩映在树梢的大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当年桃花观香火鼎盛,修行界的泰山北斗,根本不存在八大派之说,只有这一大派。哪想到今日……竟衰落成这个样子了。”
“冬去春来,潮涨潮落,这世间本就不断变化的,哪有什么永恒的第一。皇位还讲究一个轮流做,今天到我家呢,遑论一个修行门派了。”陆白让邋遢道士别悲春伤秋了。
“也对。”
邋遢道士本就洒脱,很快收敛了思绪同陆白下山。
他问陆白,“这个案子现在怎么查?”
陆白早已经有了主意。
这蒙面人虽然不知道身份,在桃花观断了线索,但还有别的线索。
“那些工匠。”陆白说。
毕竟在皇宫内做事,这些工匠不是随便招来的。
陆白只要找到那些工匠,就可以顺藤摸瓜把幕后指使者给找出来。
邋遢道士听了,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说话间,俩人下到了半山腰,见剑奴面无表情的坐在台阶上,至于方才那个老道士,依旧背对凉亭面朝云海。
陆白让剑奴起来,“输了就输了,你还年轻,至于这么折磨自己?”
这天还在淅淅沥沥的下雨,剑奴的衣服全湿了。
陆白不心疼剑奴,也心疼那一身衣服。
“这身衣服是我自己的好不。”剑奴站起身冷冷地说。
“呃——”
陆白记起来,还真是,这面板看起来还挺有人性的。
邋遢道士在旁边乐了,“这就是你新收的徒弟?这可是我头次看到你吃瘪。”
整日就是陆白呛他们了,想不到陆白也有今日。
陆白无奈,这剑奴就像一把剑一样,太锋利了,陆白都有心把她给塞回到面板里去。
“还有,谁说我输了,明明是我赢了。”剑奴得意的昂起头,露出精致的下巴。
“哦?”陆白双眼一亮,“竟然赢了?倒也不错,不愧是我的弟子。”
“你好大言不惭哦。”剑奴翻了个白眼。
邋遢道士则呆住了,“你,你赢了?”
就在这时,观云海的道士转过身,“剑心见过师叔祖。”
邋遢道士没有回他,而是问道:“当真是你赢了?”
剑心道士苦笑,“的确是我输了。”
“这怎么可能?”邋遢道士一脸的不相信,觉得匪夷所思。
剑心虽是他的晚辈,他却认得,若说现在的桃花观若有一个人可以飞升的话,绝不是方才已经在飞升境的驼背道士,而是面前的剑心。
剑心,剑心,以剑问心。
剑心是剑痴,在他还没离开桃花观时,就已经知道这个弟子了。这个弟子虽在桃花观,却一心问剑,其在剑上下的功夫,比邋遢道士在酒上下的功夫还多。
剑心若飞升的话,那也不定不是为了长生,而是为了求取更高深的剑道。
然而,现在这么一个人,却败在了一个小姑娘的剑下。
这小姑娘还是陆白刚收的徒弟,这让邋遢道士如何相信。
“输便是输了。”剑心道士一脸的钦佩,“我一身求取剑道,快剑见过,绝妙的剑招见过,大巧若拙的重剑也见过,我问遍天下剑道,自问虽不是天才,却也精通百家剑道,纵然是剑仙的剑意也曾参悟一二……”
剑心摇了摇头,“却想不到,终究是坐井观天了。剑奴,剑神之奴……徒弟依然如此,师父不是剑道高深几何。”
他抬起头看着陆白,一脸的钦慕,“陆大人不愧是一世难处的天才,这无极剑道,剑心今日领教了!”
陆白一脸懵。
剑奴嘀咕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开口。
好在陆白很快醒了过来,“那没什么,败在我徒弟手下不丢人。不瞒你说,若说我是十分天才的话,我这徒弟那也是九分天才。剑心前……”
陆白觉得叫他剑心前辈不大合适,于是改口道:“剑心你不必气馁。”
剑心道士洒然一笑,“气馁?当然不会。”
他本来以为这滚滚红尘之中,再无让他看得上眼的剑道,若要求取更高深的剑道唯有飞升,而桃花观的飞升之门又被堵了。
他正想着要不要改投到剑仙门下,好求飞升呢。
现在这个念头却被剑奴给打消了。
这世上依然有更高明的剑术,那自然必须得参悟透了才能去飞升。
“呃——”
陆白看了看邋遢道士,“我是不是应该上去找观主要点儿银子?”
若不是他把剑奴带来,这桃花观会损失一员大将,以后会更快的衰落下去。
当然,这只是说说而已。
桃花观已经这么破落了,陆白怎么好意思要钱呢。
他们下了桃花山。
路上,邋遢道士拉住陆白,低声问:“陆师父,这小丫头不会是你师门来的人吧?”
邋遢道士才不信这人是陆白新收的土地,真当这天才是大白菜呢,说捡就能捡到。
陆白想了想,觉得他的本事来自面板,剑奴也来自面板,说师出同门也合适,于是他点了点头,“对,她与我师出同门,辈分比我小,只能当我身边的剑奴,不过我不用剑,就收她当徒弟了。”
剑奴在旁边闻言,翻了个白眼,有些不服气。
下了桃花山以后,天色尚早。
陆白让邋遢道士一边儿喝酒去,他则领着剑奴去了皇宫的将作监。
将作监主掌宫内建筑,若查问新建清心殿的工匠,将作监的官员巫医最清楚。
不过,在入宫前,陆白先找了宫门守卫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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