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和柳长老一番交流,知晓了些关于青鸾神鸟的传说。
青鸾属于凤凰的一支,与凤凰成双成对不同,天地间只会存在一只青鸾。上一只青鸾死去,下一只才会出现,这种鸟天地蕴养,生来位列神位,尊贵无比。
青鸾生来孤独,形单影只,终其一生都在寻找结契之人。
若是找不到,便会将自己封印,默默等待死亡,直到下一只青鸾降生,再重复这个过程。
江念问:“那若是找到了呢?”
柳长老无奈道:“没找到说不定活得还要久一点,飞禽之类的灵兽,大多都痴情,失伴绝不独活,不饮不食泣血而亡是寻常事。何况青鸾一生孤独,在飞禽中也最为痴情,若是找到结契之人后,便再也不会放手了。”
江念:“这不好吗?”
柳长老叹气,“传说中,第一只青鸾与创世神同生,创世神劈开鸿蒙,身化日月,青鸾逐日而亡;第二只青鸾的主人是诸神之首,时逢地裂,妖魔肆虐,青鸾自愿被主人杀死,尸体化作重重山峦,堵住魔渊;第三只青鸾生在仙魔大战时,主人是当时赫赫有名的战神,它自投熔炉炼成神剑,帮战神征伐四方……”
无主的青鸾,至多也就活个许多年,为自己择座坟墓寂寞而终;而有主的青鸾,结局大多惨烈。
它们痴情太甚,世上少有人能回报同样深沉厚重的情意。
江念想想,点了点头,“也对,看来还是当寡王比较好。”
谢清欢靠着她的肩,安静地听他们对话,忍不住想,可是若找不到命定的那个人,千年万年孤独活下去,又该多可怜。
柳长老又道:“上古神兽稀世难求,如果能驯服一只,就能庇佑宗门千年,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不过现在神兽绝迹,想找一只,得去些上古秘境碰碰运气了。至于青鸾,这方天地多半已经没有了,恐怕找不到。”
江念想到林下海捡到的羽毛,“也未必找不到,不过,就算世上有青鸾,我也不想和他结契了。”
柳长老一惊,“不想?”
他以为江念只是说笑,“哈哈”两声,“宗主真爱开玩笑,谁会不想要一只青鸾?”
你死,它不独活;你若活着,它为你化作山峦镇压魔族、为你自投熔炉化作宝剑。
把主人看得极重,而把自己看得极轻,一旦择主,便是一生一世,至死方休。
世上哪有这样忠心的灵兽?简直是众多修士的梦中情兽了!
柳长老想起家中四只乱窜的二哈,情不自禁深深叹息。
兽比兽,气死人。
江念:“我才不要,太娇气金贵了,你说它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还只爱吃水灵果。这么挑剔的鸟儿,我们哪里养得起?”
柳长老无法理解,只要用一点点灵果灵泉,就能收获这样一只传说中的神兽,这是多划算的事情啊?过去,多少人恨不得建黄金巢白玉宫求着青鸾过来。
他真没想到,天地间独一无二只一只、尊贵无匹的青鸾,居然因为讲究被嫌弃了?
作为神鸟,讲究一点怎么了?
“渡故峰不是有一山的水灵果吗?”柳长老问。
江念:“那不行,七杀宗的水灵果都是给我徒弟的!”
说着,她弯起眼睛,朝谢清欢笑了一下,谢清欢心乱了一拍,不自在地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柳长老:“反正世上也没有青鸾了,不过也好,无主时孤独,有主时情苦,总之是在受苦,唉,何苦来这人间走一遭?”
江念掐断水云螺后,望着翻腾的云海,沉默许久,眼前仿佛出现幻境中那只翅若垂云羽如春色的青鸾美人。
绝世美鸟,可惜了,她心里叹气,不禁唏嘘。
身旁的少年突然开口,声音清冽温和,“师尊,其实与青鸾结契,并不要醴泉水梧桐木。”
江念:“凤凰不最讲究了吗?”
谢清欢低着头,有些羞赧地说:“那是对别人,如果、如果是它喜欢的人,喝天上的雨水,睡山间的松木,都没什么关系。”
江念摇头,“可是它还要吃灵果,那么大一只鸟,得吃多少灵果?养不起养不起。”
谢清欢沉默片刻,开口道:“它可以吃得少一点,再少一点,还可以为主人去寻找灵果,就算没有灵果,也无大碍。”
江念忍不住笑,“可是你想想,第一只青鸾的主人是创世神,第二只青鸾的主人是众神之首,第三只的主人还是什么战神,想必这样的鸟儿,一定眼高于顶,瞧不上我这种俗人。”
谢清欢焦急地说道:“并非这样!它只喜好光明磊落,坦荡正直之人,并不在意地位权势。若是遇到至纯至善的高洁之人,它便忍不住亲近喜欢,主动求着结契了。”
江念笑起来,定定看着他。
谢清欢被看得不好意思,慢慢低下头,脸微微发烫,缓缓说:“我……我在书中看到的,有本古书上是这样说的。”
江念笑着问:“你觉得我是至纯至善品行高洁的人?”
谢清欢声音低若蚊呐,“嗯……”
江念摇头:“唉,我都不知道你在夸我还是在损我。”说着,又叹口气:“徒弟,你一撒谎就脸红,倒也不用为了安慰我来撒谎,你看你现在又脸红了。”
世上有青鸾又怎么样呢?她对这种苦情的鸟儿没什么兴趣,她是个实用主义者,还是更想找那种能够替她镇守宗门千年万年的凶兽,而不是失去主人就不独活的贞洁烈鸟。
找灵兽不是为了帮自己打架吗?
又不是找个伴!管它忠贞不忠贞啊。
不过幻境中的鸟可真漂亮,好看,想骑。
江念打个响指,接住从空中跌落的小肥啾,捧着它软绒绒的小身体。
谢清欢:“……啾?”
他什么时候又中的咒术?
江念:“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可是至纯至善光明磊落,嗯,我光明磊落给你下的咒术,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
谢清欢:……
啾。
江念把小肥啾按在掌心,凶狠地威胁:“下次再敢乱动真气把自己搞伤,我就把你拔毛炖了吃!”
小肥啾垂头丧气,有气无力地“啾”了一声,而后自觉缩进她的袖子里,爪爪搭在袖子外面,小脑袋缩在玉臂之下。
江念忍不住莞尔,心想,要什么青鸾金凤,其实这么一只小小的团子就很好了。可惜真正的小肥啾已经被送给了盛琼花,现在她只能望啾兴叹,替身吸啾。
她再次看向天枢峰,弄清山心秘密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治好徒弟的伤。清微被传得神乎其神,而九华山掌门是个很久以前就步入元婴的大能,这两人也许能有些办法。
刚才去灵素峰的时候,她已经从水柔口中打听到,每月中旬掌门都会在天枢峰授课,然而授课的并非他本身,而是一抹虚影。只有成为亲传弟子正式拜入九华山时,才有一次机会见到真正的掌门。
洛瑶南、水柔等人皆已经成为亲传弟子,据水柔所说,自从那次以后,她见到的便只是掌门的化身或者虚影了。
要成为亲传弟子,首先要在即将开放的入门试炼中位列前十。
江念正思忖着,忽听上方有人在喊盛师姐,便抬头应了一声。
没多久,一个圆滚滚的小脑袋从悬崖上方探出来,“盛师姐,你怎么在这?!”
江念御剑飞上,望着小道童,问:“有什么事?”
小道童搓搓手,笑得眼睛眯起,憨厚老实地说:“师姐,开阳峰主喊你过去。”
江念笑着点了点头,递给小孩一捧灵果。
一向骄傲的盛师姐突然好亲近起来,让小道童有些受宠若惊。他小脸通红,高高兴兴地收下灵果,大声说:“谢谢师姐!”
江念问:“你知道他喊我是什么事吗?”
小道童想了想,老实说:“好像是关于入门试炼的事,从前入门试炼都是由荀长老、开阳峰主和几位师兄师姐主持,这次轮到师姐了吧,啊,岁师姐和洛师兄也在呢!”
江念缓缓笑起来,“洛师兄也在?”
小道童看着她突然绽开的笑容,呆了片刻,心想,原来自己听到的传言没有错,师姐果然很喜欢洛师兄。可惜洛师兄好像更钟情岁师姐。
他为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感到头晕,拍了拍小脑袋,仰头望着对自己笑容和煦的少女,忽然有点为她难过。他想着要报答盛师姐的一捧灵果,便道:“师姐师姐,我过去的时候,正听到洛师兄和岁师姐在说话呢!他们还提到了你。”
江念:“提到我什么?”
小道童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是关于入门试炼的,他们还提到了个什么初道友,说初道友和你交好,还说她的身份神秘,不能让她进我们九华山。”
江念再给他一捧灵果,御剑去往负责入门试炼的开阳峰。
洛瑶南很排斥凤霸地,而上次岁寒雪也对她十分警惕,并不相信她。在四人小队中,唯一信任凤霸地,以为霸地是个没有背景散修的,大概也只有盛琼花这个傻白甜了。
洛瑶南和岁寒雪聚在一起,多半是想在试炼中动什么手脚,阻止霸地进入九华山。
至于为何不同长老说明,也许是上次1号帮忙修改长老认知,让洛瑶南放弃再试一次的念头。
站在他们的立场,这确实是挺合理的。
江念在心中给予肯定,然后翘起嘴角,欢快地迈进殿,准备去问问这次入门试炼考什么,以及他们要怎么对付自己的化身。
作为主考官,她去问问考试题目,也挺合理的。
来到开阳峰,远远就见岁寒雪抱着灵剑,低头轻声在和洛瑶南说话。
江念笑吟吟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岁寒雪轻轻点头,“盛师妹,你来了。”
见到江念,洛瑶南脸色微变,想起在石洞中和鬼郎君结契的惨痛经历,咬了咬唇。
江念问:“你们两在这说什么?”
岁寒雪平静道:“关于这次入门试炼,试炼与寻常相同,新入门的弟子通关三次考验后,才能进入九华山。第一道考验是砺体,在摇光峰有块平滑峭壁,他们不许使用任何术法,徒手攀上峭壁,限时两个时辰。”
“当然,”岁寒雪补充:“峭壁分为九段,长老会在悬崖上释放威压,每往上一段,威压就会高一重,他们只需要通过四段,便是合格。”
江念点点头,心想,作为一个傀儡,爬悬崖这种事倒不用担心,到时候让霸地自己爬就行了。只是她怕霸地表现得太优秀,便假装蹙眉,问:“会不会太容易了些?”
洛瑶南忍不住插话:“师姐,这些新弟子不像你,天生就跟着长辈修行,灵丹灵药当饭吃。他们有些刚刚入道,大多是散修,还有的甚至只是普通人,四层已经够难了。”
他想到盛琼花直接跳过入门试炼拜入九华山,就觉得对方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
岁寒雪颔首:“洛师弟说得对。能攀上六层便已是翘楚,十余年来,攀上七层的,拢共只有两人。”她看了洛瑶南一眼,“一个是洛师弟,师弟在三道考验中表现都很出色。”
洛瑶南下巴微微抬了抬,听到岁寒雪的夸奖,忍不住勾起嘴角。
江念看出岁寒雪欲言又止,便问:“那另一个呢?”
岁寒雪低头沉默了片刻,才慢慢说:“还记得我们在黑角林里遇到的鬼修吗?”
洛瑶南瞪大眼睛,一脸惊色,而江念脸上的笑容渐渐沉下来,挑了下眉,语气拔高:“……陆鸣?”
她竟不知道,自己的好徒弟还和九华山有段渊源。
岁寒雪:“嗯,是陆鸣。”
江念忍不住问:“那他曾是九华山弟子?”
岁寒雪抬眸看了她一眼,“不,入门试炼还没结束,他就被陆家接回去,没有能拜入九华山。”
江念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吓死了吓死了,还以为这样一个大坏蛋是我们九华山的叛徒呢!我就说,我们九华山是必不可能和无恶不作的七杀宗扯上关系的。”
唯一一个知道她身份的谢清欢缩在袖里,听她一口一个“我们九华山”,颇为无奈。
岁寒雪听少女脱口而出的话,静默一会,心想,盛师妹未免太天真浪漫,嫉恶如仇,心系九华山。
她本也是如此,然而再见到陆鸣后,尘封的记忆重启,让她不禁有些动摇。
“也许,”岁寒雪稍顿,“一开始他并非一个坏人。”
洛瑶南酸溜溜地说:“上次他差点杀了我们,师姐居然还替他说话。”
岁寒雪:“小时候,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他看上去不像坏人。”
那时岁寒雪年纪还小,跟着开阳峰长老学剑。她父母是九华山弟子,一次任务中不幸身陨,长老怜惜她,将她直接收入门下,教她修行法门。
故而入门试炼这种事,与她本是毫不相关。
十余年前的春末,依旧是九华山入门试炼举行的日子。她听到师姐们说,这次试炼中有个少年,居然第一场试炼中就突破了十年来的记录,师姐还说那少年长得极俊,招呼姐妹一起过去看。
她们那时正在带岁寒雪练剑,跑过去时,顺带也把她给捎上了。她坐在师姐的飞剑上,从开阳峰飞到摇光峰。
入门试炼初开,摇光峰人来人往,热闹无比。
山上清修的师姐看到这么多人,争着跑过去看热闹,不经意松开她的手。
岁寒雪并不在意,抱着小木剑,避开熙攘的人群,钻入后山杏花林中。山上的杏花开得晚一些,这时花期才最盛,杏花重叠如白云,一眼望不到头。
她准备找个清静的地方练剑,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笛声。她心中好奇,沿着小路往前,拐过一道弯后,看见杏花树下,白衣少年倚树吹笛。
笛声轻快活波,带些市井的俏皮,与她从前听过清正雅乐截然不同。
一曲吹罢,岁寒雪抱着木剑,仍有些回不过神。
少年注意到了她,杏眼弯起,轻快地走来,“谁家小孩,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送你回去?”
岁寒雪摇头,“我来练剑,一会师姐会来接我。”
“你是九华山的弟子?”他怔了怔,眼中一闪而过羡艳,而后又笑起来,竹笛在掌中翻转,不轻不重地落在岁寒雪脑袋上,“等通过入门试炼,我就是你师兄了。”
岁寒雪继续摇头,“按照辈分,你是我的师弟。”
少年握住竹笛,笑容清浅,清风拂起他的白衣,身后杏花翻飞如雨。
岁寒雪以为他会顺利拜入九华山,像自己那些师兄一样,御剑绝云,意气风发,去云中追仙鹤鲜亮的翎羽。但后来在新弟子中没有见到他,才从师姐惋惜的谈话中,知道他还没能完成试炼,就被陆家抓了回去。
后来再次听到陆鸣这个名字,是淮水陆家那场血案。
偷学邪术,弑父弑兄,仙门公审。
初见时的美好与之后的惨烈对比鲜明,以至于岁寒雪这样薄情冷心的人,也记住了杏花疏影里吹笛的少年。
她想,也许他一开始不是坏人,但若他本性不坏,那不是意味着当年的九华山错了?
岁寒雪不愿再想下去,定了定心神,继续讲第二道考验。
这道考验叫破障。考生需要走过一段设好幻阵的路,在路上,曾经杀的人、犯的错、以及内心的**与仇恨会化作迷障,扰乱他们前行的步伐,只有心智坚定,或者心思纯粹的人,才能够走出幻阵。
江念不自觉拧了下眉。
如果她走入幻阵中,说不定出现的幻影迷障能直接把幻阵给弄塌了。不过好在凤霸地只是一具脑袋空空的傀儡,让霸地自由发挥便好了。
这样想着,她的眉头慢慢舒展,弯了弯嘴角。
第三道考验叫问心。
考生需要进入一个小秘境之中,通过秘境就能加入九华山。
岁寒雪没怎么说问心是怎么一回事,含糊其辞道:“这一关有人负责,我们不必插手。”
江念:“你们知道吗,初道友也要来参加入门试炼。”
岁寒雪神色有异,不可置否地“嗯”了一声,垂下眼眸。
江念问:“她现在就在山下客栈里,我说,都共患难过一次,你们就没什么表示吗?”
岁寒雪告诫:“她身份神秘,行事诡异,师妹,你别离她太近。”
江念:“我也觉得她很奇怪,怎么会有这样不求回报助人为乐的好人呢?这样的好人,和我们九华山不是天生一对?”
岁寒雪:……
她忍不住叹气:“盛师妹,你太天真了。”
江念歪头,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天真地望着岁寒雪。
岁寒雪被她看着,忍不住说道:“在问心中,我们托桃树精为她单独设置一道关卡,树精能辨善恶,若是她心术不正,便无法通过试炼。”
洛瑶南目瞪口呆,“岁师姐,你怎么?”
不是说好要瞒着盛琼花,怕她给凤霸地通风报信吗?
岁寒雪也一怔,她本来不打算说的,可是看着盛师妹天真烂漫的眼神,就不忍欺瞒,不禁将心中之事和盘托出。
江念抱住她的手臂,笑道:“我不会和霸地报信的。”
洛瑶南质疑:“真的吗?我不信。”
江念“啊”了一声,“岁师姐,这次出去,我遇到一件有趣的事,石洞底下有位鬼……”
洛瑶南连忙打断她:“咳咳咳,我不信是不可能的!”
——
江念其实一点都不怕霸地通不过试炼,她只怕霸地表现得太优秀,亮瞎别人的眼。
这具傀儡化身跟她多年,经过她和裴翦亲手调/教,是天天被龙傲天之气滋养的傀儡!
她决定让霸地在第一关中爬到第六层,争个中上成绩,见掌门真身一面,按照剧情低调行事就成了。原著中的江念是在九华山养伤,表现并不亮眼。
霸地是她拿来走剧情的工具人,还是不要太秀了为好。
忽然,她感受到化身傀儡那儿有异常,身形一闪,出现在归去镇中。
归去镇客栈,凤霸地闭目盘膝而坐,屋中门窗大开。
几个人围在她的床前,不敢靠近。
“她怎么一动不动?我们踢门时发出这么大的声响,她肯定听到了吧!”先头被踢一脚的少年站在靠窗的位置,好让自己能及时逃跑,“林兄,要不我们算了吧,这个叫凤霸地的女人,真的好可怕哦。”
林琦白他一眼,“怂狗,你倒怕了?”他这样骂人,然而自己也不敢靠近少女,便道:“你们、你们全给我上,把她剁成肉泥!”
七八个林家家仆一拥而上,雪亮的刀刃抵在少女洁白细腻的肌肤上。
而她依旧闭眼打坐,不动如松。
怂怂的少年缩在墙角,咬着手,以为会看到血花四溅的一幕,害怕地闭上眼睛。他听到数声叮当脆响,一片惊呼,用手遮住眼,怯怯地从指缝看过去。
血……血呢?
他放下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七八把刀砍下去,人没事,刀断了?
这合理吗?
不愧是叫凤霸地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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