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是至阳之畜。其对应的十二地支五行是戌土,也是阳土。而黑狗又显得特殊。通体黑色,没有一丝杂毛的犬,老话讲叫“通阴狗”,最是能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因为它先天亲近阴气,就是带人过阴牵引魂魄,黑狗也和公鸡有一样的效用。自古以来,民间一直流传取黑狗血驱邪治魔的习俗。
那日晨里,彭先生是一眼就看上了唐里正家这条看门护院的黑狗。于是从它的后腿开了个口子,放干净了血。不在脖子上开口,是因为本不是屠犬的,掌握不好下刀的尺寸,真弄得血呲出老高,那就算是浪费了材料。取出了血,用酒调和了,再添了准备好的符咒燃成的灰,前后装了有十几个坛子。
为什么要放在坛子里呢?原来这调配好的东西莫说是卖相难看,单就是气味都腥臭得直冲鼻子。闻着也不像是狗血了,倒像是十几斤鱼虾在草席子里裹了,沤烂了之后的气味。
这人都没法近前,那妖物若是还闻得见味道,哪里会靠近呢?于是就干脆都装进酒坛里,拿泥巴封了口,在灶坑边上烤干了,一丝味道都泄不出去了,才做得了这么个“法器”。彭先生又从村里找了不少精壮的、胆大的小伙子,一一吩咐得明白了,这才布下了天罗地网,给这妖物来一个瓮中捉鳖。
其实在布阵之前,彭先生心里也直打鼓。因为这妖物说来一直是在袭击活物,若说是这可能是僵尸的东西不喜欢已经掏出来的下水可怎么办呢?本来一行人是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不想这精怪还是给足了面子,自个儿溜溜达达就钻进了套儿里。那还跟它客气?自然是把那事前准备了的“乌犬符汤”招呼了这叫一个满头满脸。
这十几个小伙子也是机灵的,彭先生事先的吩咐也都记得分明,照着那地上打滚的妖物丢下了坛子,也不看打没打中,头也不回转身就跑。其实不用彭先生吩咐,说不得这些后生也会跑得不慢。虽然这妖物看起来像是被制服了,可不是还能动弹吗?哪个会嫌自己的命长呢?
眼看着这怪物身上的皮肤都绽了开了,彭先生才踱着步子走进了阵中。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彭先生和李林塘师兄弟俩就这么看着这怪物在“乌犬符汤”里翻滚了半柱香——白色的烟气渐渐散了,那妖物痛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眼见着彭先生就在身边,那怪物一个恶犬扑食就抓了过来。
虽是迅疾,确实没有丝毫章法,彭先生一错身子便是躲开了这一下,错身的瞬间从后腰抽出了快刀,照着那怪物的腰间一抹,便是从那怪物的身上片下了巴掌大的一块肉来。
“师兄好手段!”李林塘称赞了一声,一棍打在那怪物小腿上把它掀翻在地,“这样便是破了这精怪的铜皮铁骨了。”
那妖物一个翻身,向着李林塘双足一蹬。李林塘横过了铁棍,硬碰硬砸在了它的足心上,又是将它打翻在地。
“这便算是擒下了。”彭先生说着话,趁着那妖物起身,将手里一个尖锐的小东西拍进了它的脊梁骨。那妖物吃这一痛,又是哀嚎了一声,转过身要去用自己仅剩的一只白爪去抓彭先生。就在它转身的那一霎,李林塘也是把一枚尖利的小物件,一掌拍进了它的脊梁。
两人好像戏耍一般,你一下我一下,在那妖物背上拍了七次。
原来这师兄弟俩手里拿着的是枣核。枣木又名赤金檀,俗称红花檀,雷击的枣木更是属于道家的神木。而枣核针对僵尸有奇效。在各种民间话本中,能找到许多关于枣核收治僵尸的记载,《子不语》中就曾提到过,“枣核七枚,钉入尸脊背穴”的方法。
而今彭先生和李林塘就是使用这种方法来降服这一具“僵尸”。说是僵尸,可是哪里有过这样的僵尸?至少彭先生所见所闻中未曾有过。用枣核来降服这一个精怪,算是彭先生想校验一下这妖物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
眼见这妖物背上七处大穴被钉上了枣核之后,动不得动,一头栽倒在地,彭先生心下也是有了判断:这东西虽然生的奇怪,但它就是一具僵尸。
没有尸毒的僵尸?虽然确定了这东西就是僵尸,可是彭先生心里的疑惑丝毫未减。僵尸是有尸毒的,爪上、牙上,甚至肌肉骨骼上,到处都密布着尸毒,被僵尸抓咬过的活物,哪怕受的不是致命伤,也会很快因为尸毒的蔓延而极端痛苦的死去。其中很少一部分,还会被尸毒沾染得也变作僵尸。但是那村里的人,割下被这僵尸开膛的牲畜身上的肉来服食,也未见谁感染了尸毒,这与寻常的僵尸作乱是完全不一样的。
彭先生思绪纷乱,但还是要以眼前的事情为先。
这具僵尸虽然是已经被制服了,可是还未曾“死”,那一双干瘪的眼珠还在小豆子眼里头乱转。彭先生拿着穿了铜钱的红绳把那僵尸的手脚捆在了一起,就要招呼阵外的那些小伙子们进来,把这东西抬回村里去。
对付僵尸,其实自古以来都没有什么太好的方法除灭。无外乎两个方法,一是擒了以后放在太阳光下暴晒,要不了一时半刻,便会再也动弹不得了。再一则就是火烧,烧得干干净净化了灰,也就是一了百了。而往往为了防止尸毒蔓延,即使是暴晒致死的僵尸,最后还是要用火焚烧干净的。
那些年轻人见了这师兄弟俩擒下了这为祸乡里许久的僵尸,无不拍手称快,皆是大声叫好,许多人都把“活神仙”的帽子扣在了这师兄弟俩脑袋上。
两个年轻人抬了根棍子,顺着彭先生捆的绳结把那僵尸像抬死猪一样,穿在了杆子上,两人一边一头提着棍子放在肩上,抬了就要走。阵法外面那些人则按照彭先生一开始的吩咐,就地取了泥土沙石扑灭这层层的火烛。
正在这个当口,彭先生正瞅见那僵尸将嘴张得老大,那嘴张得把它腮上的肉都撕裂了开来,喉咙口飘散出了丝丝缕缕的紫色烟气。
“不好!”彭先生大喝了一声。李林塘走在彭先生身前,听得彭先生这么一声喝,循着彭先生的目光望了过去,立刻骇得双目圆睁。他向前窜了一步,两只手各抓住一个抬着僵尸的后生的肩膀,腰上使力,向丢口袋一样把这两个年轻人甩了出去,留下那个僵尸和那条木棍摔在了地上。
彭先生抖出一张符纸,咬破了手指,用血在那符纸的背面写下了一个“镇”字,再一扬,将那张符纸贴在了僵尸的额头。
“轰隆”!一声爆响,周遭十几个后生皆是震得耳中鸣响,一时间听不得什么别的声音。那边师兄弟俩,已经与那僵尸一同被弄浓重的烟尘包裹了。正是月过中天,时过午夜的时辰,组成阵法的火烛又被熄灭了一大半,那浓重的烟尘包裹着什么,根本不得见,里面的人怎么样了,谁也不清楚。
这是几个后生是挑来的胆子大、力气足的,但是谁也不想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不是?这一时间竟是没有一个有胆量去一探究竟的。但是被李林塘扔出来的那两个人拍着胸脯心道万幸,感叹那大和尚救了自己一命!
烟尘散去,先入眼是一个趴在地上,也有一人多高的白虎幻象,彭先生与李林塘,都在这白虎幻象的腹中,被保护了一个周全。那僵尸呢?到处都是!这僵尸除去了头颅,竟然是炸得四分五裂,化成了碎肉,铺散了一地。
李林塘伸手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骂了句娘,收了神通,那白虎形才是渐渐消散。似然看起来是他一己之力扛下了这僵尸同归于尽的手段,但是那弹指之间的凶险,也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彭先生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着上前两步拾起了那僵尸遗留下来的头颅。这一次,这僵尸的眼睛算是安分了下来不再转了。彭先生适才贴在僵尸额头上的符纸少了一半,却还没脱落,缀在僵尸的脸上显得即可怖,又可笑。
彭先生叹了口气伸手撕掉了符纸,却看见那僵尸额头上有一小块儿不像是皮肉!彭先生要过了一支火把,将那头颅放在了地上,映着火光仔细观察,才看出那额上竟然是嵌着一枚石符。只因为它和那僵尸脸上的颜色一般无二,故而才一直没有发现。而今只剩个头颅了,这才是看得清楚。
取出刀,彭先生把那枚石符从僵尸的额头上剜了下来,对着火光看了半响,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便是吩咐众人把地上的碎肉戗下来,连带着这个头颅一同带回村里烧掉。
“师兄……这海家屯得罪了什么人了?”看着彭先生手里的那枚石符,李林塘也觉得背脊发凉。
“这还得回去跟那唐老丈细说,”彭先生把石符揣进了随身的荷包,“有人用术法害人,咱们得管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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