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结果一点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素颜得到了全场最高的满分,50朵花,当之无愧的头筹,便是男子们还没有开始表演,结果也没有什么悬念,便是再有人得出高分,也能越得过素颜去,因为,她的表演,突显的不仅止是琴技的高下,那首慷慨激昂,壮烈豪迈的词也是文采飞扬,超凡脱俗啊。
再加上素颜是弹唱俱佳,醇厚清越的嗓音,以女子之身,唱出男子的阳刚气慨,却又柔中带钢,再加上人家还有家属配上剑舞,让人眼前浮现出古战场时,又会怀想,战士离开赴疆场,红粉佳人十里长亭弹琴送别,一曲高歌送至亲,人未走,情相随,钢肠硬骨化作绕柔,翘首盼回归的感人场面。
司徒兰的那曲剑舞与素颜的这一曲高歌相比,简直就是蜉蚁与大树的区别呀,单剑舞而言,她不过是刻意的表达女子的英气勃发,但叶成绍是何等人物,全京城的人可以骂他品性如何的改坏,骂他如何的无形浪荡,骂他如何的痞赖奸滑,但却不得不承认,他一身武功出神入化,那套剑术初舞之时,剑气激荡,园中梅花簌簌飘落如雨,坐近台前的观众能够感受到凌厉剑气,冰寒刺骨,练家子更是感一阵阵强者气息扑面而来,汗毛倒竖,那是来自练武者的危险直觉。
比钢柔并济没法与素颜比,比剑法,又不过是花拳绣腿,素颜与叶成绍夫妻二人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这一曲完了,让全场之人对叶成绍也有了改观,这还是大家第一次见到叶成绍如此一本正经的认真做一件事情,更是难得的发现,他肯真心地呵护一个女子了,以往日日流连花丛之中,游戏人间的纨绔公子似乎一日蜕变成为了一个大好男儿。
全场的人听完那太监的宣布,有几秒的静默,好半晌,有的眼尖之人才认出,那太监似乎是皇上身边的执事太监,掌管乾清宫的大总管啊,顿时有人小声议论起来,“皇上也亲来比赛现场,看来,这一次怕是真的会给二皇子选个正妃回去了,只怕连着良娣也一品选了呢。”
“可不是么?真可惜,若是蓝家大姑娘没有嫁人,只怕二皇子正妃非她莫属了。”有人接口道。
“那是,不过,姻缘天定啊,使君未有妇,而罗敷已有君,恨不相见未嫁时啊,如此佳人,二皇子是只能错过了哟。”男宾中,有人叹息。
上官明昊就坐在这些人身边,言者无意,而听者,却是只觉肝肠寸断,上官明昊从来没有觉得有如此的失落和懊悔过,明明这颗最美的明珠本应属于他的,他却没有抓得住,于指尖中流失,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痛和自伤自艾?
二皇子可以说是相逢恨晚,而他呢,他是最先认识她的,是最先与她订亲的,竟然让他给白白失去了,那时,为什么就没有发现她的好,只当她是与其他女子没什么区别,当他发现她的独特时,她已经用审视和鄙夷的眼光看他了……
“不过,皇上亲定宁伯侯世子妃为冠军,表明皇上也看中此女才华,听说,皇后曾招此女进宫,此又曾大谈国事,皇上听闻后,不但不怒,反而让她细说,台兄也知,我大周可是最忌女子干政的,皇上却对她如此优容,只能说明此女才华确实出众,不止是在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上,更是于施政,行政上也有独特见解,听说,她曾力谏皇上,文武并进呢,再听她今天这一首词曲,此女之才堪称当世女中第一了。”另一位儒生也凑过来,小声议论道。
“兄台如此推崇叶家大少奶奶,不会是心中有想法吧。”另一个懒散的世家公子斜了眼说道。
“哪敢啊,你没看到宁伯侯世子那护妻的小意模样,这话兄台最好小声些,不然,叶兄可不是个善茬子,小心他半点情面也不留,打得你四肢皆残。”先前那位儒生似是很不喜这世家公子说话的调调,冷声说道。
那世家公子听了不以为然,流里流气的说道:“家有好女百家求,就算是嫁了又如何,以叶成绍那品性,蓝大姑娘还真是明珠蒙尘,可惜,可惜呀,听说,她才嫁过去两天,就被婆婆宠妾灭妻,打回娘家去了,还是宁伯侯亲自接回来的呢,唉,如此好女子,就应该与叶成绍这等半禽兽和离啊。”
东王世子,儒雅俊逸,凤眸湛亮如星,眼角微微上翘,正静静地听着身后之人的议论,在听到那女子曾经婆婆打回娘家时,湛亮的眸子微黯,闪过一丝怜意,略显坚毅的唇角轻抿了一下,抬眼向台上看去。
台上,叶成绍正弯腰替素颜搬起那台古琴,众目睽睽之下,竟是毫无顾及的牵起素颜的手,声音不大不小,却是很让在场很多人听见:“娘子,你今天弹唱的,没有以往在家里弹给我听的好啊,不过,也不错了,我娘子可是得了第一了呢。”说着,他还回头示威似的往世家公子堆里看了一眼,剑眉微挑,嘴角漾开一抹得意的笑容,故意牵着素颜往台下走。
台下不少世家公子看着他欠扁的样子,真想上台起抽他一顿,这厮还真是命好,有个当皇后的姑姑疼着,生来就是含着金钥匙,在京城里为所欲为,大恶不作,小恶不断,不学无术,偏又家财万贯,从不为前途着想,这也就罢了,偏生京城第一,才貌双全的女子也被他娶了去,没天理啊,没天理。
娶了就娶了吧,他还那么得瑟,真是气死人啊。
素颜也是大大方方的任叶成绍牵着她的手,跟他一同下台阶,自己也就弹过一回琴,这厮说得好像她以前经常弹给他听似的,明知他莫明其妙的打翻醋坛子,耍小孩子脾气,还是柔声附合他道:“这里人太多,我有些怯场,幸亏相公相助,我才能发挥好一些。”
叶成绍听了心里的酸味这才淡了些,娘子肯顾着他的面子,这让他好不得意,那些人的狼眼要看就看吧,就让你们看我们夫妻有多恩爱,他脸上绽开一朵灿烂的笑容,就像点亮了黑暗的天际,那笑容阳光而纯净,墨玉般的星眸熠熠生辉,便是天天看着他的素颜也在这一刻被那笑容给感染,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叶成绍还觉得不满足,倾着身子把头向素颜歪去,“娘子,给我擦汗。”
素颜真有些败给他了,表现得这么亲蜜,一会子司徒兰之流又要说三道四,指责她不守妇德了,不过,难得他开心,她也想呵护他那颗不太自信的心,便无奈地拿出帕子,轻轻帮他擦着那并不存在的汗水。
司徒兰自素颜那一曲激越昂扬的曲子弹出来时,她心里就像塞了一团大棉花,又堵又闷,再听素颜弹唱的那首好词,更是觉得手脚发冷,蓝素颜,从来不知她才华也如此出众,原以为,她不过运气好,性子比自己温婉才得了那个人的心,要比起才貌来,哪里能和自己这个京中有名的才女比?
可是,为什么?便是不想承认也不行……她不只琴艺精,诗才横溢,自己以刚柔并济取新,她不走他径,也走刚柔并济的路子,生生将自己比下去一大截,她是故意的,故意要让自己出丑的,故意要事事压自己一头……蓝素颜,你是我的劫星么?
正暗自郁堵,就见到一条修长伟岸的身影潇洒掠上台中,和着蓝素颜的曲歌拨剑起舞,男子相貌卓绝,洒脱不羁,剑势凌厉,身姿矫健,女子清丽出尘,飘然若仙,歌声激越,灵动大方,这样的一对璧人看着好生刺眼,从来不知,原来那个人也有如此温柔贴心的时候,他那样浑不赁的性子,也会为蓝素颜拨剑伴舞,只为给她增添荣光。
心,像是被人用手揪成了一团,又痛又乱,偏生那一双人儿还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牵手亲昵,像是在向全世界昭告他们又多么的深情蜜意,不知羞耻!司徒兰的眼睛一阵刺痛,酸涩的泪爬上了眼眶,一次次在心里咒骂。
却仍是痴痴地凝望着那个颀长挺拨的身影,两手将帕子死死绞着,似要生撕了那云锦绣帕一般。
远处贵宾亭子里,有些大臣忍不住便笑了起来:“宁伯侯世子和夫人倒还真是琴瑟合鸣,夫妻情深啊。”
“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另一个年纪稍大些的朝臣也附合道。
中间位却正是大周天子,他威严天成的脸上这会子带了一丝懒散的笑容,往日凌厉的星眸也变得柔和了些,钢毅的唇角边带了一丝笑意,摆了摆手道:“朕那侄儿媳倒是才貌双全,至于那不争气的侄儿嘛……算得上是男貌女才吧,朕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还是个调皮小子,何时才能长大啊。”
边上的一位老臣,灰白的头发,正是陈阁老,听了皇上的话,忍不住轻笑起来,“皇上,世子是那顽皮的性子,虽是爱玩,但也没有犯有大过,倒也是个真性情的人呢,等过几年,他心性成熟一些,定是国之栋梁啊。”
一边的护国侯听了眼睛微闪,看了陈阁老一眼道:“世子哪里真是玩闹,他不过是在嘻笑怒骂里参悟人生罢了,就他刚才那一套凌云剑法,舞得可是出神入化,他可是大将之才啊。”
一边的好几位大臣被护国侯一句参悟人生给囧住,皇上正端了茶在喝,听了差一点喷了身边太监一身茶水,叶成绍那痞赖的性子,成天介表现得不务正业,那是在参悟人生么?
一抬眼,看见那小子护在蓝素颜身边,像只护食的哈巴狗儿一样,皇上的心一沉,死小子,有些出息好吗?老婆再出色,也不至于如此的没自信,生怕人家抢了他老婆似的,真丢脸啊,那副样子做给谁看呢……将手中的茶重重一放,沉着脸,皇上对一旁的大总管道:
“去,把那死小子给朕叫过来。”
皇上突然变了脸,一众大臣惊诧莫明,不知道何事犯了天颜,陈阁老偷偷睃了皇上两眼,浑浊的眸子里闪出一道精光,精明的发现,皇上眼底含着一丝宠溺,心头一震,忙笑道:“皇上,世子爷可也是太过喜欢世子夫人呢,世子夫人今天可是风华尽显,换作是其他世家公子,有如此如花美眷,也会觉得志得意满的。”
皇上果然听了陈阁老的话脸色又沉了几分,女人再出色也是女人,皇上虽看重蓝素颜之才,但绝不喜欢叶成绍太过以女子为意,不管将来叶成绍会走到保种地步,以他的身份,也不能像个小男人似的窝在妇人怀里过日子。
那太监匆匆忙忙的去了,这边叶成绍牵着素颜走到一众少夫人队里,素颜挣了挣手,想要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叶成绍却是不肯松手,素颜看着他就头痛,那里可是女眷区,他一个大男人跟着做什么?那边还坐着一众的未出阁的女孩儿家呢,对于她们来说,他可是外男,如此跟着实在不合礼数啊。
结果,那家伙根本不理会这一些,远远的就跟寿王世子妃打招呼:“见过世嫂,今儿可是世嫂的东,可一定要照顾好我家娘子啊。”
世子妃笑吟吟的在他们十指相连的手上扫了一眼,故意酸溜溜地说道:“我说成绍啊,你那娘子可成了今天的主角了,哪用得着我照顾,再说了,你身上那把剑还挎着呢,谁敢对她如何啊?”
后面许多少夫人,大奶奶们听了寿王世子妃这一番话,全都掩嘴而笑,“可不是吗?世子,这里人人都对世子夫人喜欢得紧呢,你就哪好玩哪儿去吧,我们还找你家娘子有事呢。”
就连那边的文娴也在说:“就是,大哥,大嫂可是拨得头筹的人呢,她的冠军可是皇上亲点的,谁敢将她如何?”
叶成绍听了这才放开了手,却对素颜道:“娘子,我就在那边,一会子有什么事,记得叫我。”眼睛似笑非笑地往人群里看,当触到司徒兰那双幽怨的眸子时,心中一凛,拔高了音,不紧不慢地说道:“娘子,若是有那不自量力的非要为难于你,你只管让青竹教训了就是,打死打残有为夫替你顶着。”
这话说得莫明,在坐的很多夫人小姐们听得既惊又诧,全都左右四顾,不知道谁犯了这混世魔王的忌,心里头都有些忐忑,看素颜的眼神里就带了一丝的惧色,谁不知道叶成绍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做事不着调,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家伙啊,看得出,他对蓝素颜很是维护,谁还敢轻易得罪她?
可是空穴来风,这人群子里……?大家看来看去,终于都看向了司徒兰和文贞两个,素颜为人和善可亲,这里初识的夫人和小姐们都对她印像极佳,别人是不会跟她争吵,为难于她的,只有……司徒大小姐,好像处处针对她呢?
而且,司徒的脸色还……真是像刚吞了一只苍蝇一样的难看呢,一时,有几个挨司徒兰比较近的人,不自觉的将身子往边上移,想要离司徒兰远一些,可别遭了鱼池这殃就划不来了。
司徒兰一听叶成绍那敬告的话语,也明白他是在针对自己呢,原本就郁堵的心上像被加压了一块大石,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又恨又委屈,死男人,有了新欢就忘了旧人,他……竟是对自己半点情份也不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给自己难堪……
加上一下子被十几双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的地看着,司徒兰像一块被充气过度的气球,已经到了要爆的极限了,就听素颜对叶成绍道:
“好的,有青竹在,你不用担心,便是有人说些不中意的话,我也只当是有蚊子飞过就是。”
骂我是蚊子么?你是什么东西?素颜的话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司徒兰终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愤怒地看着素颜和叶成绍,两手簌簌发抖,司徒敏见状下得忙抱住她,小声对周围的人道:“我大姐心悸病犯了,我送她回去,各位嫂嫂姐姐们慢慢玩。”
素颜那话就是故意气司徒兰的,司徒兰也算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了,竟然还是如此的不成熟,如此的沉不住气,真让人瞧不起啊,见司徒兰怒目以对,素颜含笑看着司徒,眼光柔静淡定,半分也没为司徒的表情震怒,眼里,还带着一丝的怜悯,这情形,看在别人眼里,司徒兰就像一只斗鸡,想要找人拼命,可对手却像一只优雅高贵的凤凰,根本就没将她看在眼里,这场比斗,比刚才的表演还没悬念,双方没说一句话,司徒便在气势上被素颜打败了。
素颜眼里的怜悯像一把锐利的刚刀戳进了司徒兰的心里,让她恨怒交加,却又不知如何发泄,司徒敏将她抱得死死的,拼命想要将她推走,她挣脱不得,想骂又骂不出,想忍又忍不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有些与她家交好的小姐们就小声劝道:
“兰姐姐,只是个比赛罢了,就算这一回被世子夫人夺了第一,不是还有下回么?世子夫人的确比你高出一筹,你就不要再不服气了。”
“是啊,你也算得上在小姐们里是第一的,何必为了个名次计较呢,人家是强一些,不承认也不行啊。”
这些人不劝还好,一劝简直是雪上加霜,司徒兰只见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喉咙一甜,一口血气便涌进了嘴里,自唇角溢了出来,司徒敏见了惊慌失措,一旁的小姐们也是大惊,顿时场面慌乱了起来,有人就在喊,护国侯府的嫡长女受不了宁伯侯世子夫人压过她,气得吐血了。
司徒兰一听这话,顿时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素颜看司徒敏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倒底心有不忍,便走过去,让人扶住司徒兰,在她胸前后背后的几个穴道处推拿了几下,司徒兰这是急怒攻心,顺了气就好了,果然,没多久,司徒兰悠悠醒转,一抬眼,见到素颜那张宁静而清丽的脸,心中的怒火又蹭了上来,抬手将向素颜甩了过去,边上的夫人小姐们没想到司徒兰如此的不知好歹,心胸狭隘到了如此地步,明明是她对世子夫人无礼之至,世子夫人不计前嫌还救了她,她却还要动手打人……这……也太过份了些。
不过,司徒的手根本就没有打到素颜,青竹早就提防着,一下就捉住了她的手,冷冷地骂道:“没见过如此不知好歹的人,亏你还是个县主,也不怕污了皇家的名声。”接着,她毫不怜香惜玉的手一扬,便将司徒兰重重的甩在了地上。
司徒敏虽然气愤青竹的粗暴,但自家姐姐也确实做过了些,她闹得她好生没脸,忙指挥着护国侯府的丫环们去扶司徒兰,寿王世子妃一直在边上看着,司徒与素颜两人之间的矛盾一下子便让她了然于胸了,这个玲珑的人精忙招乎人手送司徒兰去寿王府客房休息,又着人去请太医为她医治,“哎呀,司徒妹妹原来是有心悸病的啊,怪不得受不得半分刺激呢,这心悸病可是最受不得忽寒忽热的天气的,快,快送她去好生歇着。”
一句话,便轻轻巧巧的将司徒兰发病的原因说成是心悸病,也算为司徒兰圆了体面,接着,她又笑亲热地着拉起素颜的手道:“我可是越发的喜欢世子夫人了,原来,夫人不止是琴艺高绝,会作词作曲,就是医术上,也有涉猎,哎呀,有你在,我们这些人啊,只能钻地洞里去了,无地自容啊。”
一旁的夫人听了寿王世子妃的俏皮话,也跟着笑了起来:“可不是,世子夫人刚才那一手可算得上是妙手回春呢。”
接着又有人小声道:“这也是世子夫人胸怀优容,若是换了我,人家那样对我,我才懒得去救呢,她自己要生气,那就让她气好了,没见过这么小心眼儿的人,怪不得,当年世子要那样捉弄于她,着实是喜欢自讨苦吃。”
叶成绍先前扯着素颜不肯让她救司徒兰,但如今听了这些话,脸上又有了笑意,自家娘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明明把人气个半死,还要表现得大度去救人,两相一较之下,司徒兰还真的没法子跟自家娘子比了,他的眼睛一时腻在素颜的身上就错不开了,越看心里越喜欢,人家看她,只会觉得她温婉大方,贤淑豁达,但在他的眼里,蓝素颜,你这只小狐狸,真是半点打压别人的机会也不放过啊。
“世子妃性子爽朗,为人亲和,可是咱们这里人缘最好的,又精明能干,诺大个赏梅会,开得有声有色,连皇上都亲来参加的盛宴,要换了我,哪里调派得如此井然有序,光这一手,素颜就不敢比啊。,你要再夸我,我才是要找地洞钻呢,”素颜笑着对寿王世子妃道。
一旁的夫人们也跟着附合,一时,大家很快就忘了司徒兰带来的不愉快,有说有笑了起来,这时,皇上身边的大总管将叶成绍唤走,他一走,夫人们和小姐们便自在多了,又围上了素颜,有的向她讨教小提包的做法以,有的听她对养颜保养很有见地,便向她求教如何养颜,又见她有医术在身,便问起了女人家的事,素颜看到刘尚书的儿媳年纪很轻,脸色却是暗沉焦黄,就是用粉遮着,也没掩盖得住,就问她,是否月事不调,有白带之类的病症,刘尚书儿媳被她问得满脸通红,但看素颜眼神坦然,便垂了头,小声道:
“世子夫人如何知晓的?”
素颜轻轻一笑道:“夫人不必介怀,这不算是什么丑事,女人家的在方面原本就总在调理,夫人这是有些妇科病了,一会子我告诉夫人一个方子,夫人拿了回去试着服用一段时间,应该不出三个月,夫人就会痊愈,而且啊,包你脸上光泽白润。”
刘尚书的儿媳听得大喜,激动地抓住她的手道:“真的么?那太好了,多谢世子夫人。”
这刘尚书的儿媳,最是胆小怯懦,原是刘尚书夫人的内侄女,嫁入尚书公子后,两年身子没有动静,尚书夫人对她便是不喜,也请过太医为她调理过,却不知为何总不见效,她自个心里也急,相公虽对她好,但碍不得无后这件大事,若身子再不调好,不能给刘家生个一男半女,婆婆怕是会给相公添上几房妾室……今天听了素颜的话,虽然不抱太大希望,可是,能试试也是好的,而且,她直觉的相信,这个世子夫人怕是真能治好她的病呢。
一旁的夫人们听素颜说得肯定,又亲眼见她对司徒兰只是几手功夫就救了过来,便更是相信了起来,不少人扯着素颜让她帮着探脉,尤其是嫁了人的夫人们,有的没生孩子的,就更想在素颜这里讨调养的方子去,而那些年纪稍大些的生了孩子的,就想讨养颜的方子,一时,素颜忙得不可开交,寿王世子妃也光棍,反正那边大人物、老一辈的有寿王妃打理,她便命人拿了纸笔来,弄了个字写得好的管事娘子,专门在一旁帮素颜写方子。
小姐闺秀们表演完了,世家公子们的表演还没开始呢,主持人是寿王世子,这会子,世子已经上了台,宣布第一个上台表演的人名。
这边小姐夫人们围着素颜讨方子的讨方子,要护肤吕的要护肤品,还有些就向素颜讨曲子,想学在她这里学习新曲,将她团团围住,连寿王世子说了什么,也没人听见,闹哄哄的,不得安静,寿王世子见了心里有气,眼睛在台上寻自家的那能干的娘子,却没想到,自家娘子正是忙得不亦乐呼,根本就忘了还有赛事没完这一茬,正乐滋滋的将素颜的开的所有单子,让丫头们多抄一份呢。
那边寿王妃和东王妃们也被惊动了,世子妃向来是很分得清轻重的,今儿这么大的宴会,她不出来理事,怎么也跟着一帮小姐们在玩闹?
便又使了人过来问,结果,回禀说,大家伙儿都围着宁伯侯世子夫人养颜的调身的方子呢。
东王妃听得好笑,先头素颜的那番表演已经艳压群芳,还弄了个好看的包包和护手霜让大家伙儿开眼界,这会子又有了养颜的方子,那孩子看着端方得很,怎么机灵古惯着呢?
哪个女人不想美啊,寿王世子妃先头偷偷送来一些剩余的护手霜给寿王妃涂着用了,寿王妃就感觉自己的手润滑了很多,这会子一听说还有好的养颜的方子,心就动了,再看那些年轻人,欢欢喜喜的笑作一团,便也想过去凑热闹,可她是东家,得在这里陪着客人啊……一时眉头又皱了起来。
一旁的刘尚书很是见机,扯了扯寿王妃的衣袖,悄悄儿道:“才我那儿媳使了人来说,叶夫人还开了个方子给她调养呢,听着很靠谱,王妃何不把那孩子请过来,让她给我们几个老的也瞧瞧,也好让那边安静着些。”
寿王妃一听正是这么个理儿,忙使了人去请素颜,这边素颜还没有忙完,寿王世子已经无奈的下了台,走过来把世子妃叫了过去,世子妃这才想起还有比赛没完,扬了声对姑娘夫人们道:“看比赛了,看比赛了,大家安静着些。”
小姐们倒是安静下来了,她们今天来,可是带有目的,也想在那一堆子俊公子里头找个良人呢,一听公子们要开始表演了,两眼又看始冒星星,一下子变得端庄贤淑了起来,稳稳地坐在椅子看等着看表演。
但夫人们可没那心思了,公子们再好看,她们也不能肖想,还是先养好了自个儿的身子,让自个儿变漂亮些,好抓住相公的心,所以,她们还是围着素颜叽叽喳喳的。
这边还是安静不下来,素颜也是来者不拒,有求必应,她就是要趁这次机会,打开自己在京城贵夫人中间的人脉关系,好以后能帮助叶成绍。
不过,还好,寿王妃派了人来,将她请了过去,这方小天地才算是安静了,素颜临走时,还有不少夫人在手面说:“叶夫人,今儿个时间不够,明儿咱们再约了一起坐坐啊。”
“是啊,去我们家吧,我家后院子里的茶花开了好多呢,就咱们几个姐妹聚着,没人拘着,想说些什么都成啊。”她们也懒得叫世子夫人了,因为人堆子里,世子夫人就有好些个呢。
“那你就快些下贴子,定日子啊,我还有好些事情要问叶夫人呢。”
寿王世子妃听了笑着替素颜回道:“你们自个儿快些商量好,到时候,我带了叶夫人去就是。”
几个夫人一听世子妃给了承诺,顿时放下心来。
素颜跟着寿王世子妃一同回到了望梅亭里,她先是给几位王妃见礼,护国侯夫人此时脸黑如锅底,她当然也听自家的丫头说了,更是听到了那边的叫声,说是司徒兰被素颜气得吐血了,今儿原就是想让司徒兰出来与那些公子打照面的,司徒兰虽然有那么一段不太光彩的历史,但好在皇上给她封了县主,皇后又下诏嘉奖了她,把司徒兰说成一位圣洁女子的典范了,倒也算是洗清了污点,又司徒兰的才貌,定然能再寻得一个佳偶的。
可是,没想到,这蓝素颜阴魂不散,处处与司徒兰作对,原本十拿九稳的京城第一才女的名次被她最后夺了去,风头抢尽,而后又将兰儿气得吐血,蓝素颜,司徒家跟你没完。
素颜给两位王妃行了礼后,走到护国侯夫人面前,护国侯夫人两眼怨毒地看着素颜,像是要生吞了她似的,素颜心知她也如司徒兰一样的不知糊涂混帐,身子一偏,懒得理她,径自走到靖国侯夫人面前,对靖国侯夫人行了一礼,靖国侯夫人淡淡一笑,抬手说道:“世子夫人今儿可是出尽见头了。”
素颜直起身笑道:“都是大家看得起,其实,几位妹妹和嫂嫂们,比起素颜来强多了,素颜不过是取了个求新的巧儿罢了。”
靖国侯夫人听了便笑道:“年轻人,知道谦逊是好的,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素颜听她话里有话,也没往心里却,又向中山侯夫人走去,中山侯夫人一把拉住了她,眼里有些泛湿,拍了拍她的手道:“好孩子,好孩子啊,只是……”声音有些哽咽,素颜自然知道中山侯夫人的意思,也不好多说什么,正要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就听护国侯夫人冷声渞:
“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得了个京城第一就了不起了么?连些尊卑长幼都不分,太无礼了。”
东王妃和陈王妃都知道护国侯夫人这是下不来台,素颜给在场的每位夫人都行了礼,就包括几位尚书夫人,身份比她要低好几级的,她都是以晚辈礼见之,独独落了护国侯夫人的面子,护国侯夫人自然是要发难的。
可是她也不想想,人家是想给她行礼来着,但她那张脸黑得能浸出一坛子油墨来,人家孩子是来参加宴会的,又不是来受你的气的,凭什么看你脸色啊。
“夫人可是在骂我?”素颜不想再忍这位混帐侯夫人了,她比家里头的那个还要讨厌。
“是骂你又怎么地,这里除了你这个小蹄子,还有谁会不知天高地厚,大庭广众之下与男人拉拉扯扯,有失体统。”护国侯夫人冷笑一声骂道,她正怕素颜不接她的话茬,她的气就没法子出。
“请夫人自重,您可也是一位二品的侯夫人,说话可要注意身份,再行污辱于本夫人,本夫人可是要告到御使那里去的。”素颜毫不示弱地说道。
“哎呀,侄媳,你怎么能顶撞护国侯夫人呢,她怎么着也算是个长辈呢,你方才着实是没给她行礼的。”靖国侯夫人见素颜好生强硬,心中不豫,她也是早就想找素颜的茬子,这会子正好趁着护国侯夫人的由头,一起发难。
“我可是当她长辈待着的,可人家也要有长辈的风度啊,第一次给她行礼,她便爱理不理,半个回音也没有,我便想,可能护国侯夫人并不拿我当晚辈待呢,既是如此,那我便以品级论事,我好歹也是个一品诰命,按品级,侯夫人应该给我行礼才是,她既是不知礼数,我也不与她计较,没想到,倒变成了我不分尊卑了,请在坐的几位长辈们评评理,这可是侄媳的不对?”素颜淡淡地看着靖国侯夫人道,真是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呢。
她这一番话说得好些个夫人心里舒坦得很,有几位夫人可只是尚书夫人,虽也有诰命,却比素颜的品级低多了,但素颜以晚辈自居,便让她们很有颜面,而且,方才素颜的那一番话可是把她们都称作了长辈,并没有在那要行礼的范围里头。
护国侯夫人气得脸都在发白,但又不好反驳,人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御使又最是喜欢拎着这些锁碎说事,要真往御使里头告,她还真没什么便宜可占,这会子,在亭子里头的各位夫人都看着她,让她好行没脸。
偏生素颜还冷冷地看着她,又说了一句:“侯夫人,皇上就在那边,相信,皇上身边也有御使大人在吧。”
这是在逼她行礼?一旁的靖国侯夫人也好生气恼,但是,她也比素颜低了一级,她家就阁老夫人是一品的,她是二品,若为护国侯夫人强出头,只怕也会连累得要给个晚辈行礼呢,她只好也闭了嘴,不再说话。
东王妃和寿王妃,陈王妃几个原是叫了素颜过来,想看她的新鲜东西的,没想到,这位护国侯夫人也太扫大家兴了点,明摆着连皇上都对素颜青眼相看,她又何必触这风头,自讨没趣,也让她出出丑的好,寿王妃更是对护国侯母子头疼,她女儿在那边闹,她又在这边闹,今儿可是自己家里办宴会呢,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些,她作为东家不开口打圆场,其他人,就更不作声了。
护国侯夫人被大家团团盯着,心里气得快要爆了,可是,没一个人给她台阶下,而素颜的神情又是一副决不退让的样子,一双清亮的眼睛冷峻无情地看着她。
“怎么?夫人不知道大周的礼仪规矩么?不若让本夫人背上几条给你听?”素颜微眯了眼对护国侯夫人道。
护国侯夫人气得猛然呼着气,突然眼一翻,也晕了过去,素颜没料到这母女都用这一招,不过,司徒兰怕是真的是气晕了,而护国侯夫人则是装晕逃避呢。
这时,靖国侯夫人大惊小怪的说道:“啊呀,你这孩子,看把侯夫人给气得,王妃,还是请人来扶了侯夫人去歇着吧,她这……”
寿王妃听了这才惊讶的说道:“哎呀,怎么这两母女都有心悸病啊,是遗传的么?快,快抬到客房里去。”心里却好生厌烦,一下子在自家的宴会上晕倒两个,知道的,是这两母女自己龟毛闹事,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这宴会招待如何不周呢。
护国侯夫人走后,亭子里气氛便轻松多了,东王妃早就耐不住,过来问素颜养颜的方子。
素颜笑道:“您啊,皮肤比我们这些年轻人都细嫩呢,您现在就是要补水,要防肤干燥,若是园子里头种了芦荟,黄瓜呀,都可以捣碎了拿来敷脸的,保准您越活越年轻,再有啊,就是得锻练啊,一会子有空,侄儿媳妇教您练一总能强身健体,又能养颜的操做做,生命在于运动呢。”
“有这种操么?没听说过。”边上的陈王妃听着就来了劲,她比东王妃年纪还大呢,自然也是想养身的。
“有啊,叫瑜伽,很让您保持苗条的段,坚持下去,还能去病强身呢。”素颜笑道。
有几位夫人的身材可是有些发胖了,一听这话,更是心里发痒痒,巴不得素颜立马就教了好,东王妃是个温婉沉稳的性子,如今女子讲究的就是贞静贤淑,练操……好像不太合规矩呀。
“这操可以就在府里头,找个清静些的小屋子,一个人,在床上也能练的。”瑜伽原就是要躺在垫子上练才好的呢,素颜像是看穿了东王妃的心思,又补了一句。
东王妃听了心思就活络了起来,在床上练,那就不怕被人看着不雅了,于是也道:“那好,哎呀,可惜今儿个没时间啊,侄儿媳,明儿个我下个贴子到你府里头去,请你到我京里的府里来做客,你可不能推辞啊。”
边上的陈王妃听了就不乐意,嘟了嘴道:“你既是请她,那便把我们几个一起请了去吧。”怎么有好事一个人占着呢,大家伙儿可都想学呢。
素颜听了笑了:“几位世伯不用着急,哪天到侄女儿下贴子请几位到宁伯侯夫来做客吧,侄女儿一定包学包会啊。”
“母妃,嫂嫂这是要教您什么,孩儿只听了一句,生命在于运动呢。”一个温润又极富磁性的声音在亭间响起。
了素颜好生诧异,一抬眼,却触到一双湛亮如晨的眸子,那眸子深遂明泽如湖,像是带有魔力,要将她的灵魂都吸进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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