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绸听了便点了头,看素颜身边没个服侍的人,便道:“等紫睛回来了,奴婢再去吧,您脚疼着,别一会子连口茶都喝不到嘴里。”
素颜听了也没反对,闭着眼睛便睡了。
许是当时痛得太厉害,这一觉便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紫睛正在睡榻边歪着,见床上有了动静,猛的惊醒过来,“大姑娘,您醒了。”
紫晴昨日被素颜派到大夫人屋里去了,所以,素颜被蛇咬一事也是回来之后才知道的,这会子素颜一醒来,她忙去打了热水来:“大姑娘,奴婢帮您清洗下伤口吧。”
素颜听了依言坐了起来,抬了抬自己的那只伤脚,还好,不是很痛,解开布条查看伤口,赫然发现,昨日那两条十字伤印竟开始结痂,只留两条粗粗的红痕,她心中不由大喜,想那陈医正果然不愧是太医院院首,他留下的伤药不只是止血,对愈合伤口也是很有作用。
“姑娘这伤口好生吓人,这……以后留下疤痕可如何是好?还是得买些去疤的药涂了才行。”紫晴看着素颜脚上如爬了两条肉虫,甚是碜人,心中很是不忍。
古代女子最重容貌,又讲究个完壁之身,完壁不但只是贞洁方面,也在身体,若有破损,实为不雅。
素颜身世时,小时调皮,没少磕碰,身上大大小小还是有些疤印的,所以,不以为忤,只让紫睛快快用盐开水帮她清洗伤口,又将昨日陈医正留下的伤药再洒上一些,重新拿白纱布包好。
“姑娘今儿就在床上歇息,还是不要起来的好,这两日府里忙着明天去的晏席,姑娘既是不肯管事,那还不如多养几日吧。”紫睛拿了热巾子给素颜擦脸,笑着劝道。
素颜听了便抬眸看她,她最近有些冷着紫睛,就因她话太多,有些口无遮拦,不过,紫睛天真烂漫,并非心思不纯之人,少的,不过是磨励而已,方才这一番话,倒让素颜刮目相看,似是懂事了不少。
紫睛被素颜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神有些躲闪:“大姑娘,奴婢……是想,这几日府里定会再出些什么事,大夫人如今又怀着孕,没人护着,不如借伤远离了那些事情才好,也好过几天安生日子。”
素颜听着便笑了起来,接过她递来了帕子抹了一把脸,身子却是向后一仰,重重地倒在大迎枕上,“嗯,好,就听我们紫睛姑娘的,这几日,我伤痛未愈,不能走动,一会你代我去给老太太请安,到大夫人屋里时,只说我正主持明日晏席,无暇去看她就是了。”
紫睛见大姑娘听了她的意见,满心欢喜,心下暗下决心,以后没思虑好就不开口,但对姑娘有用的,该提醒的还是得提醒。
紫睛出去后,紫绸端了早饭进来,放了个小方几到床榻边,将早饭摆了,其中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药。
素颜一看中药就头痛,指着那药道:“其实,昨儿那蛇毒也解得差不多了,这药……就不用喝了吧。”
紫绸将药端起来,试了试温度,送到素颜面前:“姑娘,陈医正说,您身上还有余毒,不清除怕留下遗症,您还是喝了的手,奴婢听说,蛇毒中得久了,便使人手脚抽筋,脑子变坏,人变痴呆,脸上的皮肉都会变得僵木,还有……”
“我喝了就是。”素颜无奈端过药碗,屏气一顿猛灌,再让紫绸说下去,她最后定然会变成个癫痫痴呆症去。
看着乖乖喝了药汁的大姑娘,紫绸唇边漾开一抹微笑,拿了帕子帮素颜拭着唇边的残汁,将药碗接过,又挟了几筷子泡菜给素颜装在碗里,让她吃了压压苦味。
看素颜慢慢舒展了因喝苦药而紧皱的眉,她才悠悠的说道:“奴婢昨儿让老子娘打听了,昨儿在小竹林里的那两个洒扫的,一个说是前儿晚上吃多了酒,第二天早上没起得来,想着那里也算偏避,就偷了懒,下午才去扫的,另一个也说是家里的媳妇发作了,请了半天假……所以,昨儿上午也没做事。”
“还真是凑巧啊,那她们两都由谁管呢?”素颜咬了半个虲饺在嘴里,听了这话便停了下来问道。
“这园子里的洒扫都是由张妈妈的儿媳妇王昆家的管着。”紫绸脸上就带了丝苦笑,张妈妈一家全是老太太带过来的陪房,都是王家人,与二夫人更是亲厚,以前大夫人管事时还好,内院里还有些蓝府过去的老人在掌着事,后来二夫人掌了家,府里的几个管着紧要事的便全是王家的人了,老太太的陪嫁就有好几房人,二夫人又陪了几房人过来,王家在蓝家的势力便成了主导,大姑娘想找昨天害她的证据,只怕很难啊。
素颜听了却不置口否,又挟了个虾饺丢进嘴里,“今儿这虾好新鲜,早饭是你去大厨房里提的么?”
“不是,是厨房里派人送过来的,说是老太太吩咐了,大姑娘受了伤,怕咱们屋里人手不够,这几天的饭菜便都由厨房派人送来。”紫绸的秀眉微锁着,“奴婢感觉有些不妥,姑娘,昨儿那采买单子是你定下的吧,明儿的晏席要是出了什么差子,会不会还怪到你头上来啊?”
素颜不由楞住,停了筷子:“不会吧,我脚伤了,就算东西是我定下的,但制办席面时,我没参与啊,难不成,买来的东西在做时别人做了手脚也怪到我头上去?”
“说得也是,不过,奴婢总感觉有些不妥当,姑娘你还是小心些为妙。”紫绸自昨天素颜莫名其妙被蛇咬了,人就变得越发谨慎了起来。
“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这两天就躺床上了,哪也不去,看她们怎么把脏水往我身上泼。”素颜听了又继续吃饭,用过饭后,便坐在床上绣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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