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差点置自己于死地的这一桩事情,便只能是个神仙局,设局的人很多,但都不是商量好了的,只是都凑了巧,又都有心想要自己死,所以,才会一时齐了心,毒蛇可能只是个偶然,必然的就是素丽去报信时的延误,老太太听到信后的冷漠和不重视,反正自己死了,对她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想到这里,素颜不由苦笑了一声,对玉环道:“姐姐可能年纪大了,听不清三妹妹的话也是有的,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口里说着不怪,声音确是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悲哀,一双漂亮的大眼里泪水盈盈,双手捂住嘴唇,一副悲苦无助,又不敢申诉,极力压制的样子。
你们会作张拿乔,装可怜,装弱势,我就不会吗?
老太太听了果然下不来台,沉着脸对着玉环便骂道:“以前看你还是个机灵的,所以才选了你在我身边当差,却不知,这两年来,你看我倚重你,便越发的张狂懒散,连大姑娘受伤如此重大的事情也不跟我说清楚,差一点就误送了大姑娘的命,虽说你并非有意,但也罪不可恕,来人,将玉环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玉环脸色一白,眼里却是一派视死如归的坚毅之色,她既然敢当着大姑娘说那一番话,自是存着牺牲自己保全老太太的名声的意思,老太太将那打字拖得长,便是希望素颜能意思意思劝自己一劝,她好顺驴下坡,免了玉环的这顿打,谁知道素颜全当没听见,只是无声地啜泣着。
她只好手一挥,大声喝道:“人呢,都死哪里去了,都不听我的话了吗?”
一时进来两个婆子,拖了玉环便往外走,素丽在一旁看着被倒着拖出去的玉环,吓得面无人色,战战兢兢的站着,眼睛躲闪着,不敢朝素颜看。
外面很快便传来玉环的惨叫声,素颜听着眉头一皱,猛地抬起头来,像是才知道老太太正在处罚玉环,一脸的惊惶:“老太太,您怎么在打玉环,她又不是故意的,快让人她们别打了吧,哦,紫绸,你快到外面去,让那些人停手,不要打伤了玉环,玉环可是老太太身边最得力的人啊。”
紫绸听得眉头一皱,不解地看着素颜,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姑娘差点连命都给她们玩完了,却只是打了玉环二十板子,根本就不解恨……
素颜见紫绸还楞在那,不由瞪了她一眼道:“还楞着做什么,快去外面看看,叫她们别打了啊。”
紫绸这才心领神会,吞吞地出去了,老太太原本想就着素颜的话停了玉环的板子的,一听素颜说玉环是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就不好开口了,最得力将如此重要的信息报错,那不更该死?只好咬了咬牙,对着外面喝道:“谁也不许说情,打,跟我狠狠的打!”
素颜让紫绸去外面,不过是怕老太太的人会偷奸,那板子会听着响,其实没落到实处,实在难消自己心头之恨,不打伤老太太身边个把人,老太太不会心疼。
果然,那两个婆子原是跟玉环相熟的,她们板子举得高,却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紫绸这一处来,倒是不好再装,再下的板子便开始带着血迹提上来了。
玉环的惨叫声变得真实了起来,素颜看到老太太的脸越发的暗沉下去,而素丽而死咬着嘴唇,双手不停的绞着自己的衣摆,小脸惨白惨白的,素颜想起自己被蛇咬之前她说的那句话来,到现在她也不明白,素颜为何突然要对自己示警,示完警后,又引得自己被蛇咬,难道,那说那句话只是想要消除自己对她的戒心?
她决定今天不惩处素丽,倒要看看,九月九那天晚上,还有什么妖蛾子在等着自己。
于是,当外面的惨叫声渐弱,玉环被两个婆子血淋淋地拖进素颜的屋里时,素颜对老太太表示了万分的愧疚之情后,又让紫绸帮着去拿创伤药给玉环,再便是打了个呵欠,很不好意思地对老太太道:“老太太,孙女的脚伤了,原想着在您跟前学了这么些日子,九月九那天能展示下自己的本事,没想到……”
“那你就歇着吧,我这把老骨头暂时还能用,等你好了再来帮奶奶的忙就是了。”老太太忙接口说道,看素颜一副疲惫的样子,便起身告辞,又说让婆子将玉环拖回去,别污了大姑娘的地方,临走时,瞪了素丽一眼,骂道:“你害得你大姐姐还不够么?还要站在这里惹她生气?”
素丽只好低垂着头,跟着老太太走了。
人一走,素颜便将紫绸叫进来,问道:“你是这府里的家生子,你娘老子在哪里办差?”
“奴婢的娘在二门上守门,老子在回事处呢,大姑娘您想问什么?”紫绸不解的问。
“那你可知道平素都是哪些管着小竹林那片的洒扫,让你娘帮着查一查。”老太太那话虽说得圆,但她伤得不明不白,她总要弄清楚,究竟想要她的命的有哪几个,又是为何要对自己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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