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宾利停在警局后门那里,孙一柔下车,看到正在后门那里等着她的一个年轻的警察。
石谦不放心,推开车门也要跟下来。
年轻的警察看到还有一个男人,当即就沉下脸。
“我告诉过安老,警局里有总统府的人,为了不让我们难做,只能放你一个人进去……”
“哦,不好意思,他不进去,他只是送我过来。”孙一柔回过头:“石谦,你先把车开走,一会再来接我。”
“可是太太,厉总交待我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您,我……”
“时间有限,你们还是先商量好了再来吧。”年轻的警察没有多少耐性,冷着脸转身就要走。
孙一柔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臂:“不好意思,我跟您进去。”
男人回过身,看了眼她的手臂,孙一柔默默放下。
见石谦还站在那里,男人的眉宇蹙了蹙:“还不走,待在这里等着被总统府的人发现?”
“石谦!”
孙一柔用眼神示意他先把车开走,石谦沉默着想了想,最终还是妥协。
黑色宾利离去,年轻的警察才带着孙一柔走进警局,来到一处暗室。
进门后,女人下意识的就要去开灯,年轻的警察不满的按住她的手臂。
“你现在开灯,是想把总统府的人引过来吗?”
“对不起,我只是……”
“我不管你是谁介绍来的,也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你不按我说的做,连累我,那我只能把你撵出去,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为了见厉伟一面,不管再难听的话,再冷的脸,孙一柔都只能忍。
年轻的警察狠瞪她一眼:“要说什么快点说,总统府的人出去吃夜宵了,很快就会回来,在他们回来前你必须走,听明白了?”
“谢谢。”孙一柔从兜里掏出钱,悄悄塞到对方手里。
对方却很嫌弃:“你这是做什么?你以为我给安老一个面子是冲着钱去的吗?”
不然呢,你是冲什么?
男人见她一脸泰然,就那样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似乎在等他给出一个答案。
男人颇为不耐烦的驱赶她:“行了,有什么话你就赶紧说吧,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一会我叫你,你就马上跟我走,一分一秒都不要耽误了,听明白了?”
“嗯。”
你已经问过好几次听明白没有,谁都不是傻子,还能听不明白?
随后,男人出去,房间里总算安静下来。
只是,他不让开灯,害怕打草惊蛇。
漆黑的房间里连扇窗户都没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只除了,不时萦绕在鼻间的那股血腥味。
浓郁,刺鼻!
凭着感觉,孙一柔亦步亦趋的来到床边。
弯着腰,伸出手,轻
轻摸到男人的身上。
厉伟早在她进门前就听出她的脚步声了,当然,也听到她和那年轻警察的对话。
他庆幸,那人不让她开灯。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惨,害怕吓到她。
厉伟的身上有多处内伤,肋骨也折了。
那些人用板子垫在胸口打他,外表皮肤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伤痕,可里面早已经千疮百孔。
他疼的不断抽气,嘴里也不知吐了多少血出来。
总之他是昏睡了醒,醒来后不久又再度昏睡过去,听到某些动静又会警醒着清醒过来,就这样周而复始。
他知道,李傲那个阴险的像老鼠一样的东西,如果不找到他想要的,一定会把他整死在这里了。
呵!
孙一
一柔凭着感觉摸到他的五官,他的下巴,他的胡须。
“来了?”
厉伟开口,嗓音沙哑的已经听不到原本的声音了。
她的手也同时被厉伟攥住,不让她再东摸西摸的。
女人的手指颤了下,红了眼眶。
趴在他胸口,鼻子发酸却不让眼泪流下。
这房间虽然昏暗,可她还有手,她摸的出来厉伟脸上有干涸的血迹,他不会流泪,所以,那一定是他的血。
他流血了!
那些人打了他。
孙一柔不敢用力去触摸他的身体,因为不知道他哪里受了伤,也不知道哪里会碰疼他。
吸吸鼻子,用力的点点头:“我想你了,你……还好吗?”
她疯狂的想打开灯,想看看他到底受伤成什么样子。
那些人是怎么对付他的,她该怎样恨,怎样报复。
可是……
“好啊!”厉伟不以为然的道:“这里好吃好住的,别忘了你男人是谁,他们敢把我怎么样?”
“况且牢房老子都坐过,这里又算什么?”
孙一柔趴在厉伟的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更紧的咬住嘴唇。
“你不会在里面待很久的,我已经想到办法救你了,等着我,厉伟,等着我就好。”
“好。”男人动作幅度很小的点了下头,也不问她想到什么办法,笑着将她搂进怀里,勉强支撑起身体,在她的额头吻了吻。
他嘶哑的声线好像一根针刺痛着孙一柔的神经。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像是有感应般弯下腰,在厉伟的嘴唇上深吻。
“我走了,不要让自己有事,厉伟,记住我说的话,不然,我会报复你的,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
这该死的狼崽子,都这时候了,还不忘威胁他!
厉伟是即无奈又温暖,竟被气笑了。
一笑,抻到了胸前肋骨,疼的倒吸两口气。
房门打开,年轻的警察探进头来。
“他们回来了,快出来!”
孙一柔起身,厉伟轻轻抓住她的手臂。
“照顾好自己,嗯?别等我回去收拾你!”
他怕她一个人在外面有危险!
他怕李傲在他这里打探不出什么,会把卑鄙的心思放到孙一柔身上。
所以,他偷偷做了一个决定。
即便这个决定可能会让将来的孙一柔恨他,但只要她平安,健康,他付出什么都甘之如饴,心甘情愿。
女人没有反驳他的话,轻轻回握住他的手,在年轻警察又一次不耐烦的催促下,推开他的手,匆匆离去。
不一会,那群男人酒足饭饱后回来。
“哥,陪他练练手吧!”
厉伟知道,他们又要来折腾他了。
男人铁骨铮铮,每一个细胞都不怂。
他不怕他们折腾,只是刚刚见了柔柔后,他就改变了主意。
房门打开,灯光大亮。
厉伟一时不适应,下意识的抬起右手要挡。
可他的右手戴着手铐,叮叮当当的发出脆响,根本抬不起来。
胸口翻涌,又有一股血腥气快速上涌。
厉伟抬起自由的左手捂住口鼻,从床上坐起,抻到胸口,疼的龇牙咧嘴也顾及不上,血顺着他的手指滴落在床上,白色的床单被染红。
门外的人面面相觑。
“哥,你说他这样吐血,不会吐着吐着就死了吧?上面交代……”
“哎呀你管他的,只要他的身上验不出一处被打过的痕迹,他死不死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是不是大
哥?”另一个男人插话道。
“说的也是。”
“哥,刚吃完饭,要不,我们再陪他练练手,看他还敢不敢像之前一样猖狂了?”
“练个屁啊,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你丫的不困,你陪他练吧!”为首的男子脾气不顺的往外走。
“哥!”后面的男子追出去。
厉伟却在这时候开口:“你们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们!”
为首男子停下脚步,转过头意外的瞪着他。
“厉伟,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把能用的办法都用过了,厉伟也被他们打的身上不知有多少内伤。
如果是普通人,这会都不知道去阎王老爷那报道几次了。
可这厉伟倒好,他是真能忍啊!
为首男子也佩服这男人的铁骨铮铮,有骨气,是个硬汉。
只是可惜啊,他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当今总统,再有骨气也只是死路一条。
低下头笑笑,双手插兜走回厉伟身侧,上上下下的打量他,眼神探究。
“说吧,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我可以把李傲要的东西交出来,我要他本人来,让他亲自来见我。”
“你特马的以为你是谁啊?总统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还特马亲自
来见你,你脑子被打傻了吧?要不要我再给你两棍子帮你清醒一下?”
“闭嘴!”为首男子冷着眼怒喝。
“哥……”
“我让你闭嘴,怎么,连我说的话都不听了?”
被骂的男人黑了脸,瞪着厉伟的眼神好似能杀人。
他被身侧另一个男人拽了出去。
房门一开一合间,房间里只剩下厉伟和那个为首男子。
“你的要求,我可以帮你转达,但总统会不会见你,就不是我能说的算的了,你先把东西交出来吧,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呵!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啊,这么好骗?”厉伟冷笑。
为首男子上前一步:“你不相信我?”
“呵,老子连老子自己都不相信,凭什么相信你?”
他说他会护孙一柔一生一世,可他知道他根本做不到。
他说不会再让孙一柔流一滴眼泪,可是终有那么一天,他会让她心碎心死。
他说他会永远陪着她,这样的希望渺茫而美好。
他答应她的,竟真的没有几样能做到。
厉伟不禁嘲笑,我连自己都不相信,又凭什么相信你?
你算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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