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道:“太康殿下,那可是你未来的驸马啊!没错,我同顾三公子以前是有过不快。不过,看在你和顾文本老先生的面子上,反正他现在也这么惨了,这段恩怨就此做罢。”
他喝了一口茶水:“其实,说到底,我同顾润公子也没有什么恩怨。真要说有,估计是他误会你我有私情,这才吃飞醋吧。”
这个时候,只听的“叮当”一声,苏木和太康转头一看,却看到货栈的老板满手茶水淋漓,一口上好的紫沙壶在地上变得粉碎。
他一身颤抖地指着太康:“你你你……”
显然,苏木刚才所说的:“太康殿下”四字正好被他听到了。
苏木和太康马上就要回京城,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也不怕暴露了身份。
苏木笑问:“老板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去看看后面的水烧开了没有?”
见太康点头,老板如蒙大赦,一道烟似地消失不见了。
太康突然似笑非笑地看了苏木一眼:“真是误会吗?”
苏木大惊:“殿下,话可不能乱说,咱们只不过是生意上的合作关系,将来或许还有更加广阔的合作前景,这人,凡事得向前看啊!”
“看你这人,吓得同什么似的,放心好了,不会让你做驸马的。”太康唾了一口:“说起来啊苏木,你这人其他都好,就是没有担待,不像个男子汉大丈夫。”
苏木正要分辨,太康又道:“不过,还是比顾润好些。顾三公子才真真是不像个男人,好酒贪花,浪荡无行,遇到大事,张皇无措,废物点心一个。”
苏木这才好受了些,道:“是是是,他做你的驸马,白瞎了你这个人儿。”
“太后要他做本殿的驸马,本殿也是没有法子,让他做就是了。”太康端起茶杯,檀口轻吐,吹了吹上面的浮沫,淡淡道:“对于本殿来说,不过是多养一个吃饭的闲人而已。如此肮脏人物,也别想近得了我的身。女人,有的时候并不需要男人。权当他是个摆设罢了。”
“你!”苏木张口结舌,这太康的观念也太超前了些吧。不过,不知道怎么的,他心中反有一种大松了口气的感觉,这叫他觉得很是奇怪。
旁边的一饼和二饼听到主子说出这种话来,都同时露出笑容。
她们跟了太康一辈子,有时候说话也没有顾及。
一饼连连点头:“殿下说的是,就将那无行的废物养在驸马府中好了,反正他别想有其他心思。”
二饼也冷冷地粗着嗓子道:“以后他要想见殿下,先得过奴婢这一关。”
依旧是同情,苏木知道,这个顾三公子在太康三人心目中的地位是低得不能再低。对于花少未来的生活,苏木只能抱以叹息。
既然朝廷派到沧州颁恩旨的队伍已经抵达,估计再过得几日就要回京城去。
苏木觉得是时候和太康商量一下回京的事情,就将朝廷这次派谁来颁旨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便,很直白地说道;“殿下,这次你是必须回京了,还要落实到臣的头上,太后口喻,在你没回京城之前,臣要和你存步不离。要不,咱们收拾收拾,准备回去吧。正好,吴世奇大人和我都要走,大家做一路,雇一条小船。”
说出这话的时候,苏木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即便太康答应同自己一到回去,可这小丫头精灵古怪,随时都有可能反悔。
好在太康这次很是爽利,点点头:“好啊,咱们一起走。对了,苏木,等下你去帮我收拾收拾行李,怎么,不愿意?”
“愿意,自然是愿意的。”苏木忙站起来:“走,去你住所看看。”
太康公主现在在城中自租了一座院子,只使一饼和二饼两个宫女,也没雇佣其他下人。
苏木本以为收拾行李本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可到地头一看,却吓了一跳:“这就是你的行李?”
“当然。”
只见,这座两进院子里的十几个房间都装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书籍上万册、衣服六大箱、珠宝玉器三大箱,小叶紫檀家具十几张、还有晒干的海鲜,山东的干果,河北的山货。
这……这么多东西,开个货栈都足够了。
苏木这个时候才知道,太康公主成天叫穷的原因了,这家伙就是个购物狂,拿钱不当钱使的主。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shopping!
苏木无语问苍天:“这么多东西,再加上我和吴大人的行李,一条船可装不下。再说,一路上还得有人侍侯,又去那里找贴心可靠的下人?”
太康笑道:“你也不用费神,到时候叫田大人派他手下过来将本殿的东西装上他们的官船就是。算了,你和吴大人也同我一道坐他们的船吧。大船坐着,也舒服些。”
“这个,妥当吗,仔细暴露了殿下的身份,失了皇家的体面。毕竟,殿下这次微服私访,说出去却不不好。”苏木小心地问。
太康殿下:“你也别急,这一桩本殿却也是想得到的。我依旧是隐名埋姓,做道人打扮。”
“还请教。”苏木知道太康还有后话,沉声问。
太康:“这次来宣旨的礼部田侍郎本殿也不认识,不过,田青却是认识本殿的。他是舅舅最贴心的管家,以前本公主看上一个物件,就叫他去买。你去找他就是,敢不来。”
说完话,就从手腕上勒下一串珊瑚珠子递给苏木:“这串珠子是舅舅最心爱之物,后来被本殿强要了过来,当时田青也在场。你去找到他,给他看这物件,田青就会明白的。”
苏木接过珊瑚珠子,触手温润晶莹,先赞了一声,这东西果然不错,起码价值上千两银子,也只有张鹤龄这种贵人才玩得起。
同太康分手之后,苏木就将珊瑚珠子戴在手上,逍遥地朝驿站走去,心中正想着等下见了田青该说什么。
走了半天,不觉天已黑了下去,身上一阵发冷。
他这才意识到已是深秋,昼短夜长,再过得半月,冬季就该来临了。
正在这个时候,他眼前一黑,好象被一件什么东西罩住了。
然后后脑一疼,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棍。
朦胧中,声音乱糟糟地喊:“拿住梅富贵了……这厮……大官人……”
在昏迷过去的瞬间,苏木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糟糕,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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