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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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羽没臊,更没脸红,反而在沧沉问话里血液回流,瞬间清醒了。

他想他昨日飘个什么劲?

他问乌延借什么行兵轴,又神思飘荡地漫山遍野瞎晃什么?

他一向稳健呢?

犯花痴就犯花痴,硬就硬,那都该是明面之下。

如今事情到了这步,沧沉把话当面问到他眼前耳边了,他之前经营了许久平衡说打破就打破?

岑羽内心自问:你向来坚守生存之道呢?

血一凉,岑羽彻底恢复了。

眼下沧沉这么正儿八经地问他,他轻轻咳了一声,稳重地回道:“对不住。近来是有些血旺,又喝多了酒,以后一定注意。”

又躺在石床上,垂着目光,看着披盖在身上鳞毛,缓缓道:“等我白日见了狐老,劳烦他给我另找个洞穴。”

今夜开始,就分开睡了,免得不该发生事再发生。

沧沉默了。

这怎么同他料想完全不同?

从前在军中,那漫山遍野打着仗过着日子鸳鸯们,不都是先从扎进军帐欢好一夜开始么。

连若白都常说先欢再好,你不让人先欢快了,人家跟你好什么好?

可怎么岑羽……

沧沉改口:“我既能理解,也就不用劳狐老再另找洞穴了。”还是一张床。

岑羽已经起床下榻,站在石床边穿好了衣服,闻言却领会错了意思,以为另找洞穴麻烦,点头道:“那我便去跟两只崽子挤一挤。”

顿了顿,“要是挤不下,乌延那里应该也能住。”

——乌延原身是一只白羽乌鸦,其他将领都是扒光了走近洞穴裸|睡,只有他是变回原身飞进洞穴,想必他洞穴里石床对他来说就是摆设,刚好可以多睡个人。

沧沉:……

岑羽已经抱着龙蛋头都不回地走出了洞穴。

一出来,岑羽默默在心里告诫自己:虽然沧沉男色你已经能用眼睛和下|半|身一起欣赏了,但务必摆正你位置。

洞内沧沉:哪一步错了?

将领们每日吃早饭那块空地上,跟几个老大哥坐在一起乌延忽然打了个喷嚏,打完吸了吸鼻子。

身旁一位虎背熊腰将领听完乌延跟他们说话,摇头道:“我不信。我这两日看头儿对嫂子爱护得很,他来我们这儿,不都是坐车吗?”

乌延:“我说了你不信,你还让我说什么?”

都说什么了?

自然是乌延眼中龙哥不疼嫂子“事实”。

乌延:“我亲眼所见,昨日龙哥不在,他一个人带着俩崽子、抱着蛋,郁郁寡欢地在山林里乱晃。”

若是龙神疼爱,怎么会让他一个人?

周围几个将领忽然就默了。

默完,几人脑袋凑在一起,嘀咕:那大青龙怎么这样?

金护也在其中,幽幽道:“其实那日大嫂坐车,是我叫来。”

头儿根本没给备车,他当时虽然没多想,但也奇怪过,怎么传闻着宠爱,连辆车也不给坐。

乌延伸手拍桌:看吧!我说吧!

众人:!

其中一人叹:“他们四神都不行吗?”

凤凰战死了,大乌龟祭天了,白虎受了情伤至今未愈,好不容易龙神这边有了孵蛋好消息,龙神本人却不太行样子。

唉!

真是天要亡我四神啊。

这大清早,早饭还没开吃,大伙儿都聊郁闷了。

待沧沉、岑羽下山来林子里用饭,众将领悄悄拿眼睛一看:嫂子腿上搁着龙蛋,带着两个龙崽心无旁骛地吃着饭,半眼都没搭理旁边头儿,他们头儿倒是时不时拿眼睛看向嫂子。

金护传音道:“这是吵架了?”

众人:肯定是!

乌延:废话,没看都不理龙哥了么。

事实却是,沧沉和岑羽一起吃饭,本来就不怎么说话,尤其是两个崽子都在时候。

岑羽带崽经验:边吃边聊,它们觉得是在玩儿,就不会好好吃饭了,还会拿吃当玩具。

不过今日显然不止是在“食不言”,岑羽确实特意不去看沧沉,以此来固守本心,又想昨日在梦里被沧沉带着学会了操控意念,等会儿吃饭了就找个没人空地,对着龙蛋练一练,看能不能把意念操控着穿进蛋壳。

沧沉则还在想:哪一步错了。

待岑羽吃完走了,沧沉瞥了眼同桌其他人。

悄悄传音嘀咕众人立刻起身起身,低头扒饭扒饭。

沧沉目光轻飘飘地转了一圈,落定在其中一人身上。

那人感觉到,火烧屁股似,一下从石凳上跳起来,不打自招:“我什么都没说!”

沧沉看着他,淡淡道:“我记得早些年,你身边有一尾花蛇。”

那被点到名将领懵了下,心道那都是多少年前老黄历了,何况那花蛇早不在了,仗没打完就嗝屁了。

将领想到那花蛇,思绪有些发飘:就是腰软,还特别会搞。

将领顿了顿,回神:“啊,是啊。”

沧沉没再开口,只拿眼风扫他,将领立刻领悟,越过圆石桌,走到沧沉身旁,攥拳在自己胸口敲了敲,自豪道:“她跟我好,当然是因为我健壮勇猛!一掌就能拍碎那些妖魔杂碎!”

“有一次她亲眼见了,当晚就来我账中了,嘿嘿。”

这话似是打开了众人回忆,将领们献策似纷纷提及过往战场上情|事,什么河底大战三天三夜都出来了。

听得在这方面毫无经验乌延面红耳臊。

他臊了,别人还要逗他,说他以前年纪小,没有就没有,算了;如今可不小了,情|事都未尝过,可惜哟,可惜哟。

乌延懒得理这些老大哥,又不认同他们说,心底还不服气,憋了好一会儿,拍着石桌道:“你们那些哪里是情|事?你们懂‘情’吗?你们那就是泄|欲!凡间话本上画写都比你们懂!”

乌延红着脸:“你们以前老说若白哥在他宫里日夜笙歌是乱来,我倒觉得他能被雷劈三个月,才是真经历过情|事。”

众将领还是早古时心性,听了都不以为意,就像从前在军中那般,依旧拿乌延当孩子。

孩子懂什么情爱,还泄|欲?哈哈。

乌延起身,气得跺脚,也果真像个孩子,自己说不过,就搬出长辈:“我不懂,狐老总懂吧?他当年可是有妻有女有子,如今一窝窝后辈怕是都漫山遍野了!他肯定比你们懂!”

话音刚落,众人还在嬉笑,沧沉身影早已消失。

狐狸洞,狐老正坐在他卦盘前,拿着他拐杖伸进后背挠痒痒,忽然沧沉出现在了面前。

狐老手下一个用力,背上陈年老皮差点给拐杖蹭穿。

他看着面前沧沉,心知龙神无事不登狐狸洞,昨日为了凡人内丹,今日怕是又为了别。

却听沧沉不紧不慢地看着他道:“老狐狸,你当年怎么给你那破狐狸窝招进只母狐狸?”

狐老:????

岑羽到了林子里,让俩崽子自己在周围玩,他抱着龙蛋,坐到了树下,闭目凝神。

他按着昨夜沧沉教,心里想着手里龙蛋,再把神思尽可能地投注向龙蛋上。

起先岑羽什么都感知到,只觉得自己神思就在一片黑暗中徘徊。

很快,他神思仿佛穿过了什么,进入了另一片黑域。

他在那片黑暗中游荡、摸索,慢慢,终于知道了这是在哪儿——

龙蛋里,或者说是,种子里。

他也终于知道,原来龙蛋不是蛋,里面真什么都没有,更没有待孵龙崽。

真只是颗“种子”。

种子。

岑羽心道他对种子概念就是挖个坑埋地里浇浇水……

正想着,岑羽手里忽然一轻,就像怀里蛋被谁拿走似。

他睁眼低头,蛋是没了,一粒白色小圆珠落在他腿间袍摆上。

岑羽拿指头捏起小白珠放在掌心,挑眉睁眼:龙蛋竟然真受他意念控制?

岑羽在调动意念间尝试着想:那要是他现在觉得这龙蛋种子应该埋进土里,晒晒光、吸吸水,然后抽出一根小绿芽……

只见掌心小白珠活了一般,滴溜溜从岑羽掌心滚落在地,又滚滚滚,滚到了一处空地,静了片刻,凭空消失了。

岑羽起身过去,正看见小白珠消失地方,从地下缓缓地拱出了一点嫩嫩绿芽,那绿芽破土口后约莫只长了一寸长,不知道还以为是地上一株草。

岑羽:“!”

俩龙崽也飞了过来,落低龙身,拿它们龙鼻孔对着小嫩芽嗅了嗅。

小球嗅时候吸得太用力,把嫩芽周围土也给吸进去一点,鼻孔撑了撑,闭眼打了个喷嚏。

这喷嚏喷得原本笔直小嫩芽往龙妹那边歪了过去,龙妹见了,张嘴就是一口,叼住。

岑羽赶紧蹲下,让没来得及把嫩芽吞进肚子里龙妹松口。

龙妹松了,呸呸呸就吐舌头。

早就会说单个字小白龙:“龙,味。”

龙味?

龙气味?

岑羽哭笑不得:三宝啊,我就随便想想,你需要这么认真吗。

你这下真得挂在树上被生出来了。

不久后,整个不拒山只要活着喘气,全都闻讯赶来围在了小嫩芽旁边。

狐老一把老骨头,拄着拐杖弯着腰,屁股都要撅朝天了,亦是一脸惊奇。

这是……龙、龙芽?

岑羽兜着手站在一旁,觉得有些抱歉:“我刚学会操控意念,操控时候心境不够平稳,乱想,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他孵蛋这么久,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不敢乱动,也不敢再用意念,这才让小球和龙妹去洞窟叫人。

结果沧沉没叫来,将领们全惊动了。

岑羽觉得龙事还是得找龙解决,便问狐老,沧沉怎么没来。

狐老还撅着屁股在看嫩芽,随口道:“哦,他去若白宫里了。”

宫里?

岑羽一愣。

不久前,狐狸洞。

狐老拄着拐杖,对着日头透进洞口。

他想起了他已逝妻子,那只毛皮雪白母狐狸。

母狐狸不是妖兽,是只不能化形普通精怪。

精怪通人性,亦懂裨益好歹,她原本远离战事,生活在与战火隔绝深山老林里。

遇到他,只因他深受重伤时落入水中,以狐狸原身顺流而下,无意间去到了她生活山林,又被她从河中央救起,叼回了岸边狐狸洞。

狐老深陷回忆,对着洞外散进日光,幽幽道:“凡人有言,情爱、情|欲、爱|欲,总以情为首。”

情是什么,谁又说得准呢?

但身为一只公狐狸,面对母狐狸,有所求时候,必然是要有所行动。

狐老:“我当年为了她能跟我走,可是了却了她在那林子里所有心愿。”

狐老:“连她窝外那条河里鱼,我都给她抓干净了。”

言下之意:你没有付出,对方想要你都不给,还想要人跟你走?

至于那些将领们所言什么情情爱爱,狐老冷嗤:血太热了降降而已,也好意思搬出来说?

沧沉眼底闪过一抹了悟,起身。

狐老问他:“去哪儿?”

沧沉:“毕月宫。”

他知道岑羽眼下想要什么。

毕月宫。

若白手握鱼竿,正百无赖聊地斜坐在一处池塘边钓鱼。

感觉到身后动静,若白头也未回,只看着池中央莲叶,对身后懒懒道:“打着有事来找我幌子,拖家带口敲锣打鼓地进来了,来了就蹲不拒山,也不往我这里走,我还当你是来散心。”

话音刚落,一柄剑刃泛青光古剑架在了他脖子上。

若白:“……”

沧沉用是他当年战时对俘虏调调,剑握得随意,架脖子架随意,连说话语气都随意:“给你半炷香,把你后宫里江雾轻交出来。”

若白抬起脖子,垂眸往下看,顺便抬起一根手指,抵住了剑锋。

碰到剑,感受到剑上有如实质龙息,若白惊了:来真!?

远古神祇全都奸诈狡猾,且很会审时度势,如若需要,还可以随时能屈能伸。

若白这厢吊着鱼,哪儿能想到沧沉来就来,还带剑,只能就地认怂:“可以可以。”

又问:“江什么?”

沧沉不吃他这套,只把剑锋往他脖子上又提了提,淡淡道:“半炷香。”

若白仰起脖子,赶忙道:“江雾轻,我知道了!”

于是不久后,这边岑羽正跟一堆将领一起围着小龙芽,想着这龙芽到底能不能种在地下满是枯骨不拒山,头顶,一道蓝装身影飞落了下来。

那蓝衣男子片刻前刚得了白虎神召唤,从外界赶来。

他飞向毕月宫途间,远远看见不拒山这处围了一群人,出于好奇,也出于替白虎神看看是什么情况,便转身飞了过来。

哪知道刚落地,便与一个从人堆里走出来、边出神想着什么边往外走身影撞了个满怀。

“小心。”蓝装男子伸手,对面人稳住脚步,抬头。

蓝装男子伸手看着眼前,倏地定住了:“阿羽?”

岑羽原本只觉得这人陌生,没在不拒山见过,正疑惑撞到这是谁,听到这声“阿羽”,眨眼间福至心灵:江雾轻?

江雾轻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岑羽脸上。

岑羽没惊讶多久,只扭头往人堆围着小龙芽那里扫了眼,心里默叹:哥们儿,你可真会挑时间挑场合出场。

刚好金护扭头大喊:“嫂子!又长了又长了,又长了半寸!”

岑羽转身。

江雾轻原本便是伸出手扶人动作,见岑羽要走,将他一把拉住:“嫂子?”

这时,沧沉和被剑架着脖子若白,也在山林这处空地现身了。

现得不远不近刚刚好,正与江雾轻和岑羽,四个人、八双眼睛,默默相对。

若白:。

江雾轻:?

沧沉:……

岑羽:不遇到这种场面,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穿过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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