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情形,我都吓傻了!我本以为,五爷见到这颗子弹以后,会很亲切地问候我;却没想到最终迎来的,却是致命的威胁。
见我傻站在那里,五爷把手里的子弹,轻轻往桌上一放,仍旧面带笑容地看着我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通缉犯吧?一个通缉犯,拿着我恩人的信物,这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最重要的……”
讲到这里,五爷猛地站起来,手往桌上一拍说:“祖爷那人,我比谁都了解,他是打心里,不愿跟我们这种人接触!怎么好端端的,却要一个通缉犯,带着信物过来找我?老实说,你到底把祖爷怎么了?这东西,你又是怎么得到的?三秒钟,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我呆呆地看着他,五爷真的很不一般;正常人看到救命恩人的信物,早就激动地不知道该怎么好了;可他却异常理智,几乎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思路理得特别清晰。
我赶紧说:“五爷,既然您知道我是通缉犯,那就肯定了解,先前永沧河大桥的事!”
“嗯!政府的项目,你们都敢动手脚,而且还死了人;先前抓了一个,但你跑了,小子,你信不信,我这就报警,把你送进去?”五爷笑了,很温和,但他的话,绝不是在开玩笑。
咬着牙,我深吸一口气说:“被抓的那个人,叫夏沫,她是祖爷的孙女,也是我爱人!五爷,如果我说,我们是被陷害的,您信吗?”
他眼眉微微一皱,接着站起来,举枪指着我说:“祖爷没有后人!小子,编瞎话,得有个限度!”
“他是夏沫的二爷爷!而且祖爷,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我难过地低下头,抿了抿嘴说,“如果不信,您现在就报警,或者直接崩了我。我还是那句话,子弹是祖爷,亲手给我的;他让我来港岛,找一个叫‘乔五’的人;他说这个人,可以保住我,帮我给夏沫翻案。”
说完,我紧紧闭上了眼。
我相信五爷不会杀我,要动手,他早就动了。
整个办公室,仿佛陷入了沉寂,当我睁开眼的时候,五爷已经把枪放下了。
他仰头望着窗外的夜色,神情有些哀伤;但明亮的眼睛,却狠狠眨了两下。
我说:“五爷,您还是信不过我吗?实在不行,我这就回港岛,把祖爷请过来;或者我让他,给您打个电话!五爷,我真是没有任何办法了,才过来找的您,这是我唯一的希望!我爱人被判了八年,如果真要把刑期坐满,她所有的青春,就都荒废了……”
听了我的话,五爷微微转过头,长叹了口气说:“算了,祖爷那个老顽固,他是不会见我的!当年我带着十箱黄金,去港岛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可那个老头子,穷成那样,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直接把我撵了回来。”
讲到这里,五爷无奈一笑说:“也罢,这份恩情,压在我心里多年,老头子最终,还是把偿还的机会,给我了。”
“这么说,您相信我了?”听到五爷松口,我有些抑制不住地兴奋。
他说:“永沧河大桥事件,本来就有蹊跷;政府的项目,还敢那么明目张胆地造假,承包商除非脑子进水了,要么就是被人动了手脚。”
听到这话,我算是放心了,五爷这人很精明,一些事,不用我解释,他自己心里,就跟明镜似得。
“说说吧,按辈分来讲,你和祖爷的孙女,都得管我叫一声叔叔;我倒是想听听,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陷害我的侄女!”他整了一下西装,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两杯。
我说:“一个叫方毅,现在是蓝海集团的总裁;另一个叫林婉刚,华兴集团的负责人,也是我舅舅,亲的!他为了争夺家产,和方毅合谋,用这件事陷害了我;说实话,这件事是我连累了夏沫。”
五爷把酒递给我,自己轻轻抿了一口,神色却更加哀伤了;他很无奈地笑着说:“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是黑,什么是白啊?20年前蒙受的冤屈,没想到此刻,竟然在我恩人的后代身上,再次重演……”
我知道,他说的是当年,他被黑老大报复的事;家里发生了那种惨案,却死活告不倒那个黑老大;是啊,什么是黑,什么是白?社会的公平正义,都是建立在权势和背景下的。
后来坐在沙发上,那夜我们聊了很多;乔五,也就是面前的金五爷,他真的不是什么杀人狂魔,和我聊天的时候,语气里处处透露着善良和正直。
我把事件的整个始末,完完全全给他讲了一遍,听过之后,他拍了拍我肩膀说:“我的命,是祖爷给的!这么算下来,咱们也就是一家人;欧儿,既然祖爷让你找了我,那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你的安全不是问题,至于帮小沫翻案,咱们还得仔细规划一下。”
说完之后,他沉思了片刻,又抬头说:“对了,现在你手里,有什么翻案的线索吗?”
我想了一下说:“方毅身边,有个我之前的同学,前些日子,他发短信联系过我,好像是知道一些里面的事。”
“这个人,信得过吗?”五爷摇着酒杯,很深沉地看着我问。
“不知道,我现在无法界定,他到底是否愿意帮我;我那个同学叫毛子,他之前出卖过我,后来又帮过我,他是个很有心机的人,我不知道还该不该信任他。”
五爷点头说:“嗯,回头你试探性地,先联系一下他,探探他的老底。如果他肯帮忙,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现在有了五爷的庇护,我底气也足了不少;想了一下,我又说:“对了五爷,方毅找了监狱里的一些罪犯,成天欺负夏沫;您在女子监狱里,有没有认识的人?”
一听这话,五爷竟然把酒杯,猛地一摔说:“混账!方毅这个杂碎,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明天我就找人,只要是监狱,不管男子女子,那都是咱说了算!”
“还有五爷,我想去监狱,看看夏沫,您能安排一下吗?”其实当我踏上港城这片土地的时候,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见她,哪怕看一眼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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