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枯的老手搭在刺猬头的肩膀上,干核桃一样的脑袋俯在刺猬头的后背。
刺猬头把老爷的干尸背来了!
不,准确的说。
是干尸操控刺猬头把他背了出来。
他能离开书房,应该是身上的钉子被拔掉四根的缘故。
还剩五根钉子插在脊背,所以,他只有那只手可以活动。
但已足够它操控傀儡。
“李老板,救救我!”
影流之主倒在地上,半天也没爬起来,眼看着刺猬头诡异的一步步走近,恐慌的像我求助。
我把他扶起来,解开他手腕上的绳子,拉到我的身后。
“李老板!”
其他人也看到了恐怖的刺猬头,不由得惊叫出声。
“我来拦住他,你们继续找小鸟!”我大声喊着,拔出长刀。
李小黑在我头顶的位置,冲着刺猬头呲牙咧嘴。
大家忍着害怕,手忙脚乱的继续寻找。
影流之主缩了缩身体后,拔出耳塞,鼓起勇气加入了搜寻的队伍当中。
刺猬头一步一摇,在红线的操控之下,像只提线木偶一样,一瘸一拐的朝我走来。
“你们在找什么?”
嘴巴开合,变了调的声音从喉咙里传了出来。
“是不是在找这个啊?”
“呵呵呵......”
干枯的手指抬起,红线之间,一只橙色的小鸟头饰露了出来。
“你们这些愚蠢的年轻人......空有一副年轻的皮囊,没有智慧的脑子,真是浪费。”
“不过,我也要感谢你们。”
刺猬头得意的笑着。
“没有你们,我怎么能重新......”
他话没说完,笑容就僵住了。
因为我已经握着长刀,冲他冲去。
目标不是他,而是他背上那只老手。
“老东西,废话真多!”
老手吓了一大跳,连忙控制刺猬头伸手一挡。
长刀直接在手臂上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缓缓渗出。
与此同时,手指弹动。
一条细细的红线朝我卷来。
我侧身躲开,并且用力挥动长刀。
红线断裂。
刺猬头身子一抖,动作笨拙了很多,有了后退的趋势。
但他哪里逃得掉?
李小黑从天花板上跳了下来,刚好落在刺猬头后背的干尸身上,对着干尸就是一顿乱啃。
身体散架。
最后,只剩一只手臂搭在刺猬头的肩膀,苟延残喘。
“不,不,我不会这么死了的!”
“九九归一!”
“长生不老——”
苍老的手指颤抖,刺猬头不甘的沙哑大叫。
“做尼玛的春秋大梦吧!”
我冲上前,长刀一挥劈断手指。
战局结束。
橙色的小鸟滚落在地上,我立马捡起来,快速跑回去与大家汇合。
“最后一只小鸟拿到了。”
九只颜色各异的小鸟凑在一起,那空洞的眼睛里,竟然流出红色的血泪来。
黑暗潮湿的地下室,仿佛有鸟声的悲鸣。
“时间还剩十分钟,出口在哪呢?”
老爷死去,这公馆看起来却并未发生任何变化。
“也许在一楼,我们赶紧回去看看大门!”
“好!”
大家绷着一颗心,迈腿就往楼梯跑。
但这时候,地下室的深处突然传来狗叫声。
“汪汪汪!”
“汪汪汪!”
叫声无比急促。
吊在天花板上的李小黑,立刻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我想起流浪汉,不由得心中一动。
“出口也许在那边,走,过去看看!”
我跟随李小黑,飞快的朝着狗叫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大家连忙跟上。
苏森抱着女孩的尸体,跑在最后。
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阴暗的地下室。
尽头处,有个人影蹲在角落里。
老远,就能闻到那人身上有股多时未洗澡的酸臭味。
“流浪汉!”
这的是他!
手电照过去,一个衣服破烂身上很脏,头发像鸡窝一样的男人,背对着我们蹲在墙角,不停的用手挖着什么。
一边刨,嘴里一边念叨着救命救命。
那只同样很脏、骨瘦如柴的野狗就在他的身边,不时帮他刨上几爪子。
似乎察觉到危险来临,野狗不时发出急促的叫声。
“他在刨洞!”
我靠近一看,不由得心头一喜。
那地方原来应该只是个老鼠洞,但由于地下室空气潮湿,墙角腐朽。
借助工具,很快便能挖出一个洞口。
但流浪汉没有工具,全靠一双手。不知道在这里刨了多久,手指已经磨出血。
洞口还不够大,只够一个小孩进出,已有新鲜空气涌进来。
大概由于这边地势较高的原因,洞口外面竟然是开阔的空间。
天不亡我!
“流浪汉,我来帮你!”
我上前拉开流浪汉,拔出长刀,对着洞口一阵捣鼓。
砖块松开不少,我用手扒开,洞口逐渐扩大。
时间还有五分钟左右。
通过洞口,已经能看到外面不在是黑暗一片,变得灰蒙蒙一片了。
“大家快出去!”
当洞口足够大,我对着众人使劲的摆手。
先是胖小鱼。
然后是李日天和王八之王。
接着是老八。
影流之主因为块头大,卡了一下,被我一脚踹在屁股上,踢了出去。
接着是苏森。
他先把女孩放进洞口,动外面的人把女孩拉出去以后,再飞快的爬出去。
“流浪汉,该你了!”
流浪汉还站在一边念着救命救命。
“你怎么不动?”
只有一分钟左右了,眼看着天就要亮了,我心急如焚,恨不得把他塞出去。
流浪汉脱下衣服,从旁边包起一团东西,才爬进洞里。
野狗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我跟在野狗的后面。
一阵手忙脚乱。
终于,整个身体被新鲜空气包围。
秋天的早晨,空气微凉。
但我反而觉得很舒服。
呼吸畅快,奔波了一整晚的我,终于能松懈下来,倒在草地上。
荒草在风中摇晃,叶子上还有露珠。
头顶的天空从慢慢变亮,柔和的晨光洒了下来。
叮——
挂在胸口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不禁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大家都还好吧?”
休息片刻后,我坐起来。
八个人坐在长满荒草的废墟之中,一个个灰头土脸,眼神茫然。
似乎,还未从公馆里回过神来。
唯有流浪汉紧紧的抱着那团脏衣服,泪眼汪汪的念叨着救命救命。
野狗依偎在他身旁,不时拱一拱他的手,似乎在安慰。
乌黑的衣服之中,似乎露出一只苍白的手指来。(记住本站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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