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弋这是想干什么?他吃错药了?
还是做了皇帝以后,心性变了?以至于发现她的女儿身就想吃她豆腐?
姜黎脑袋里冒出无数个疑问。
思来想去,她觉着萧弋在试探自己!
抬眸笑看了对方一眼,她赶忙摆摆手,“不了不了,外臣怎么能跟陛下平起平坐呢?”
“再说了,外臣还未曾痊愈,可不好与陛下离的太近,这要是将病气过给陛下就不好了。”
“你若是生怕将病气过给朕,便该在你的明春阁里好好儿待着,大晚上的跑这么一趟做什么?”姜黎自认理由编的不错,可话音刚落,萧弋立即冒了这么一句。
再度指了指他的身侧,命令的语气,“过来,否则就回你的明春阁去待上半年,等痊愈了再过来,省的连累了朕。”
“臣这就过来!”混账东西,分明就是威胁!
姜黎咬着唇,不情不愿的凑了过去。
“阿衍,伤口还疼么?”刚一坐下,萧弋的手便抚了过来,蓦的抬起她长满伤疤的左臂。
不知为何,这一瞬间,她竟从他的眼眸里看到了心疼。
他怎会心疼?哪怕他待她好,也不过是碍于南境六国……
姜黎觉得自己定是看错了,她闭了闭眼,又看了一遍,只见萧弋垂眸,目光温柔的抚过她的手,又补了一句道,“是朕没有保护好你……”
被他抚摸到皮肤,她胸口猛地一抽,慌张将手收了回来,连带着身子都往旁边挪了半寸,忙不迭扯开话题道,“那个什么……陛下,还是说正事吧。外臣今日过来,的确是有要事求您。”
“外臣听说害死周绍仁的凶手已经找到了,外臣想请陛下允许外臣前去监斩!这两个狗东西让臣背了大半个月黑锅,臣要亲自看着他们被处死!”
姜黎咬牙切齿,满脸愤怒,弄得好似当真是那两人让她背了黑锅似的。
萧弋眼角不觉抽了抽,他的阿黎何时变得如此残暴了?
他顿了顿,言语里不觉夹裹一丝教训,沉声道,“一个姑娘家,成日里打打杀杀像什么样子?”
“可外臣不是姑娘家!外臣乃是姜国储君。”姜黎打断了他,一副好心的模样提醒道。
是了,她虽为女儿身,却身负整个国家,断不是能窝在他后宫里做妃嫔的料。
萧弋的脸一下子僵住,似想到了什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有些失望的点头,“行吧,你若想去就去吧。”
说话间,他已经起身走到案前,未几,朝她递过来一道圣旨。
“外臣叩谢陛下隆恩!”迅速接过圣旨,姜黎逃命似的跑出了紫宸殿。
她看出来了,萧弋那王八蛋怕是对她动了歪心思!
嘲讽的往里瞧了一眼,姜黎极快的踏下台阶坐到轿撵上。
穿过玄清门,宫道上一片昏暗,偶尔见的几个提灯笼的宫婢亦或者内侍。
“呜呜呜……”走到隆宗门的时候,轿撵忽然停了下来。
姜黎不耐的睁眼,正想发作,却见一个宫女蹲在地上,浑身抽抽搭搭的。看样子,应当是叫给欺负了。
“你这贱婢!”
“小春子,叫她让开就是了,犯不着责罚。”眼瞧着内侍要提鞭子抽人,姜黎立刻将其喝住。
曾几何时,她也如这小宫女一般人人可欺。
蹙了眉,她温声朝那小宫女喊了一句,“姑娘,你快让开,别挡着道儿。”
“奴婢也想让开啊,可是……可是奴婢的腿断了……”
姜黎眉心微蹙,朝着旁边的内侍道,“小顺子,你过去瞧瞧。”
闻言,小顺子立即提着灯笼自了过去,片刻之后他又走到了轿撵旁边,皱着眉头道,“殿下,这宫婢的腿确实断了,像是被人用棍子打断的,上头全是血。瞧她的衣着,当是最末等的宫女,太医是不会为其医治的……”
言外之意,只有等死?
“求求贵人救奴婢一命……”许是看出了姜黎的仁慈,那婢女立刻朝她喊了一声,颤颤巍巍道,“奴婢……奴婢日后定会为贵人当牛做马……”
“求贵人救奴婢一命……”姜黎原是不想多管闲事的,可这一瞬间,她却莫名想起了为她赴死的婢女白芨。
那时候,白芨也是这样的无助吧?
闭了闭眼,她沉声道,“小顺子,将她带回明春阁,即刻请太医过来。”
…………
这一夜,姜黎又做噩梦了,梦见了白芨,白芨被周家二公子强行拖进柴房里……
她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
下一刻,白芨哭着求她,求她替让自己替她赴死……
“啊!”梦中惊醒,姜黎缓缓睁眼,支起身子,朝幔帐外瞧了眼,并未看到贺兰雪的身影。
这个时辰,贺兰雪应当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也不晓得是叫什么事给耽搁下了。
深吸了口气,姜黎缓缓将衣裳穿好,伸手拉开床帘,“贺兰,端盆……啊!!!”
话音未落,她骤然一震,目光颤颤的朝着地上看去。
是……是昨夜的宫婢,此刻那宫婢赤身裸体,一双眼睛死死瞪着,整个身躯蜷缩成一团,已经……凉透了。
“贺兰……贺兰……”姜黎嘴唇剧烈颤抖着,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然而,她还未踏出门,却听门外小顺子声嘶力竭的惊叫,“来人啊!姜国储君奸-杀宫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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