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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1 / 1)

出宫

荑英微微困惑,转瞬便明其意:“夫人是欲直接拒绝吗,也好”

她此举是欲撂了皇后的面子,直接拒绝下场,虽说这么做总是得罪了皇后,但看在主上的面上,皇后并不能将她怎样。

这就是谢窈打的主意了,她想,她又不是来给这些贵人逗乐取笑的,凭什么就要为了不得罪皇后而忍气吞恨若郑皇后要记仇,也是记在斛律骁头上,与她何关。

她没有义务为了维护他的什么脸面而被人像猴子一样戏耍。

二人转身即往西柏堂走,谢窈又问起方才的慕容笙来:“这位慕容娘子不是鲜卑出身么怎么会”

在南朝时她曾听说过,北方胡族父妻子继、兄妻弟继,十分的淫乱。怎么这位慕容娘子却如此地看重她们汉人女子才会看重的贞洁名节。

“夫人有所不知。”荑英的话声微有无奈,“这位慕容娘子的母亲却很早就去世了,父亲后来续娶,并不怎么教养她。”

“她是跟着祖母长大的,父亲虽是鲜卑人,祖母却是当年建元皇帝令胡汉通婚所娶的汉女,出身陇西李氏。老人家最是守礼知节,其夫去世时曾割耳明志终生守寡,是洛阳城出了名的节妇。想来,她也受了些影响”

节妇。

谢窈心神微微一荡,仿佛心口被击中了一般。

她想起一月之前她也曾暗暗起誓,若丈夫守城而死她便殉国殉夫,如今再忆,当真是恍若隔世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的命只掌握在自己手里。她不会再像从前那么傻了。

二人即撤身回走,方才被慕容笙斥退的那些宫人忙围上来,陪笑着问:“夫人可是走错了,澄鸾殿在那边,不是这边。”

“我家夫人偶感不适,不能下场骑射,特回西柏堂与太后皇后请罪辞别,就不去更衣了。”

荑英语气生硬,径直拂开宫人朝来时的方向去。几名宫人心知是被方才的慕容娘子搅了局,再不好劝什么,讪讪陪笑着跟随回了西柏堂。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可是走错了路”

席间,一众陪坐的贵妇见她二人去而复返皆是惊讶,郑媱眼神微闪,向那几个宫人投去征询的目光。

慕容笙亦回到了席间,等待与她比试,见状也是诧异不已。本想刺她几句,但一想到自己还有把柄在她手中又不言了,愣愣地将人看着。

“启禀太后,妾突感不适,想先行告辞,以免将病气过给了您和皇后。”

谢窈微微一福,这回是连跪礼也未行了。在座众人无不侧目,这,这南朝妇人好大的胆子,竟是要径直拂了皇后的面子

郑媱毕竟是皇后,亦是荥阳郑氏这等世家大族的出身,即便如今魏王得势,还有层君臣之道挡着呢,明面上谁会得罪她这外室竟然如此嚣张

郑媱脸上霎时便有些不好看,身为皇后,明晃晃的被人撂面子这还是第一次,偏对方背后是斛律骁,她尚有些拿不准他对这妇人的看重程度,发作不得。

席间有短暂的死寂,裴太后关怀问道:“可是方才食蟹伤了肠胃快,上杯热酒与谢娘子。”

对方和颜悦色,谢窈也不好态度过于生硬,柔顺谢恩:“多谢太后赏赐,妾不善饮酒,况且只是偶感风寒,精神有些疲顿。”

荑英亦在侧帮腔:“太后有所不知,我们夫人初来洛阳,想是有些水土不服,才会沾染上风寒。”

那盏热酒则纹丝未动。裴太后也有些尴尬,但料定是郑媱的所为被对方发现,便也不好再说什么。郑媱则冷笑了两声:“看来今日倒是我们款待不周了。夫人这么回去,予可真不知要如何与魏王交代。”

恰恰便是此时,一名宫人慌慌张张来报:“殿下,魏王殿下来了。”

在座诸人又是一惊,魏王竟会亲自过来慕容笙更是慌张,若是往日,她自然想见到这个自幼便想嫁与之人,可他眼下过来,那妇人会不会跟他告状

郑媱原还醉意氤氲的一双丹凤眼瞬然清明如镜,朱唇颤颤地打了个哆嗦。一时间,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后怕。

庆幸此事未成,又后怕此事差一点就成了。

不过半刻钟时间,宦官便引着斛律骁到了。他着了身窄袖紫地金绵襕袍,披了件狴犴兽纹披风,身如岳峙,腰间玉带一束,愈发勾勒出松竹似的一段窄腰。

面容清隽俊逸,高鼻薄唇,目若星空宁静深邃,倒也有几分翩翩我公子的冰清玉粹。

“臣斛律骁,拜见太后陛下。”

马场中赛事渐尽,因他过来,一众贵妇都聚过来与他见礼,他只向太后行了礼,含笑奕奕的,视线只在郑媱身上略略一停便掠了过去,落在了谢窈身上。

视线相触,她即低了头避过了他视线,眼观鼻鼻观心凝望着纤窄如莲的足尖。

郑媱则气得酥胸起伏,头上十二树花钗亦随之微微颤摇。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从来都视她为无物,当真无礼得紧

“魏王怎会亲自过来。”

太后面上尚算镇定。斛律骁曾是先帝的侍读,更是他临终时的托孤之人,六年前先帝去世,相王乱政,也是他与她联手平定祸乱,从宗室之中挑选了年仅九岁的长广王为帝,稳住朝野局面,因而两人也算是老相识。

“入宫处理政务,想起我妇叫太后借去了,便过来转转。若无什么事,就先携妇归去了,不牢相送。”

他笑说着,高鼻深目间落满秋阳碎影,唤谢窈:“夫人,过来。”

我妇。

夫人。

这话音落在众人耳中皆是心神微荡,慕容笙贝齿磕在唇上,差点便将唇瓣咬出了血。眼中却不自禁浮现一层盈盈然水光,心想,不是说只是一个外室么怎么就是他妇人了难道表兄还真要娶这个嫁过人的女人

谢窈闻见这个词亦是微震,但想到他惯常这般半真半假地挑逗她,面上便无什么表情,微微点头向太后致意,同荑英走回他身边。

半日功夫不到,对方竟然直接找上了门,太后更觉尴尬,郑媱却笑吟吟地插道:“魏王可真是有福。”

她站起身来,敞得大开的衣襟露出胸前大片宛如凝脂的肌肤,颈上一串璎珞正巧垂在丰盈幽深的胸口,随她莲步微微颤摇,“一左一右两个美人都是这般赏心悦目,可谓享尽了齐人之福。”

她拿视线暧昧地在荑英同谢窈之间扫了个来回,又得意地笑着,目带挑衅地望着他。如一枝艳丽而带刺的玫瑰,一颦一笑皆洋溢着成熟妇人的风情。

荑英脸色微白,笼着衣袖里的指微微收紧。斛律骁亦笑着睇望她:“佛偈有语,心中所想,自为眼前所见。”

“臣不似皇后,尚只有这妇人一个,倒是贻笑大方了。”

天子尚只有十五岁,皇后耐不住寂寞与他几个散骑常侍私通早已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事,唯独天子本人被瞒在鼓里。此刻却被他当着一众贵妇的面半遮半掩地点出来,郑媱一张俏生生的粉脸霎时涨得通红,指着他斥道:“你放肆”

斛律骁却正眼也没瞧她,抬手向太后施礼告辞,尔后便径直离开。从头至尾也没往慕容姊妹的席位扫上一眼。

“陛下”

郑媱气得花枝乱颤,向裴太后投来求救的目光。太后眼中满是失望,摇头训斥她:“皇后,你失态了。”

这青骓马历来是跋扈惯了的,天子在铜驼大街飞马踏碎太学碑石皆会被他训斥,何况是依附皇权而生的她们此次归京又添了淮南的拓土之功,正是如日中天之际,她却偏要挑衅,不是自讨苦吃么。

不过连她也没想到,斛律骁这次竟会直接同皇后撕破脸。可为了什么当真只是为了给那个南朝的妇人出气

裴太后心间微惑。

郑媱尚未来得及对那妇人做什么。她总觉得,斛律骁不至于为了个妇人就做到如此地步。

却说斛律骁带人离开后,并未经来时的西城门神虎门出宫,而是朝西南角落的掖门去。

十七已驾来了辇车,停在花木葱茏的宫墙下,车下立着几名宫人。

斛律骁先送了谢窈上去,临上车时,回头问其中一名身材矮小的宫人:“孤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皇后在同长浟的哪个常侍厮混呢”长浟是天子名讳,散骑常侍则是天子近侍。

“回殿下,是陆常侍,穆常侍,凌常侍”宫人声音低哑,却是个女声。

姓陆

斛律骁冷笑,打断她:“澄鸾殿是么,就扔那姓陆的过去,你现在就去办。”

宫人身形若黄云间翻飞的鹞子,迅速离开。斛律骁立在车前,往北方的方向望了一眼,目中冷寒,若湖水凝冰。

方才郑氏要引她们去的那座澄鸾殿殿位于西柏堂以南、天子寝居式乾殿以西,乃是出神虎门的必经之路,半个时辰前,济南王高晟宣正从天子式乾殿中出来,预备经神虎门出宫。

他因此次南伐广陵大败,已于十日前归了京,不同于他天子出宫城迎接的待遇,十分失意,灰溜溜地就入了洛。今日天子将他召入寝居来,叔侄促膝长谈,又设下宴饮款待,宽慰拉拢。

高晟宣喝得醉醺醺的,人事不省,由宫人抬着经神虎门出宫,然后,就被人送进了澄鸾殿,等着车中这一个去跳这火坑。

既如此,他便把郑媱的情人扔过去伺候那老匹夫,岂不正好

车马轧轧,经掖门出了宫,沿宫城前御道往铜驼大街去。时至黄昏,宫城内外华灯渐上,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

荑英同十七都骑马行在车旁,车中,谢窈与他并肩而坐,眉目清冷。

她从来不会与他主动交谈,何况昨日才经历了一番冷战。斛律骁冷眼睨她良久,终究还是自己先打破了僵局,问她:“今日在宫中,她们可曾欺侮你裴满愿待你如何。”

这般连名带姓的称呼他人本是无礼,她面上微赧,又有些疑惑她为什么会问自己他的死对头待她如何,但仍是如实答来:“太后待妾很好。”

人很好么斛律骁眸光略冷一分。

他也不知他是怎么了。分明知晓此人前世便是横在他二人之间的一根刺,重来一回,他该避免重蹈覆辙,让她远离裴满愿才是。

可一想到前世她那样孤独,除却裴氏同荑英,似也没有几个说得上话的知心之人,后来得遇辗转北来的南朝旧友,还是借接近她来刺杀自己的。便还是差了她去了。

“裴满愿此人,是孤的死对头。”

轻轻握过她手,他抑制住心底那股渐渐翻涌的烦躁淡淡与她说道,“和她往来可以,别交往得太深。”

她这样的身份,何来的机会与太后深交,谢窈眉目微动,终究还是把这话咽下了,只问:“大王为何会亲自过来”

“来接你。”

他道,触到她微愕的眼波,又笑晏晏补充了句:“信吗”

他惯常这样忽冷忽热地同她调笑,谢窈丝毫不怀疑,无论她答信还是不信,接下来一样会被羞辱没有自知之明。便没有应,低头向着昏暗的车壁未置一词。

斛律骁自讨了个没趣,尴尬地轻咳两声,转了话题又问她:“今日怎么不高兴。”不是见到裴满愿了吗。

她轻轻摇头:“妾没什么高兴的,也没什么不高兴的。”

“可是慕容笙那黄毛丫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竟是连此事也知道了。

谢窈料定他在宫中定有眼线,说不定连她二人的谈话都已悉数知晓了,但既答应了对方,到底信守诺言未肯应他:“没什么的,慕容娘子还是个小孩子,妾难道和个孩子计较么”

呵。

斛律骁在心间冷笑。

今日慕容笙前脚在去澄鸾殿的路上堵了她,后脚消息便传了回来。他虽不知两人究竟说了什么,然而以慕容笙的性子,怎可能有好话她却连她也要维护,然对他,却连对慕容笙一个陌生女子的好心也没有。

“荑英”

他铁青着脸扬声对车外喊道。

马车暂停,荑英策马靠近车厢,同车中的谢窈视线相视一瞬,面露犹豫。

她虽答应了谢窈不会将此事告知主上,然他是她的顶头上司,若他不问她还可以瞒而不报,现在问起,便无法再隐瞒下去了。只好将宫中慕容笙的那番话一五一十地道来。

斛律骁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唯在闻及“人尽可夫”四字之时心似狠狠地给人揪了一把,又苦又疼。

即虽明知这词不是世人容易误读的那个意思,但慕容笙拿这四个字骂她,能是什么好话

他脸色阴沉至极,深吸一口气强抑下心间若海潮澎湃的怒意,对十七道:

“去告诉孤那舅舅,女有四行,二曰妇言,择辞而说,不道恶语。”

“既然教不好女儿,那就把人送到魏王府里来,孤亲自来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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