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理智都止于没入黑暗的瞬间。
连灯也来不及开,他们在锁好的门上热烈地拥吻,让潮湿的吐息互相交缠。路见屿闭上眼仰起头,濒临绝境般剧烈喘息着,成洲则急不可耐地吮吸他颤抖的喉结。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被对方吞下了,可滚烫的吻又转而席卷了他的耳垂,划过他的脖颈、锁骨,停留在他胸前的突起和为快感战栗起伏的小腹。
触碰时重时轻,像是在失控的狂热中也没忘记珍视和疼惜。
空气里只剩下粘稠和甜腻。成洲跪在他腿间,而路见屿在灼烧中浑身发软,好像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离。
他在激荡的酥麻感缓缓退潮时蹲下身与对方接吻。那吻里带着点腥膻的气息,成洲却予取予夺、唇角甚至还沾着他留下的污迹。
他们很快相拥着倒在木地板上,混乱地撕扯彼此的衣服、抚摸或者说揉弄着对方的身体,然后又磁石班相互吸引着、跌跌撞撞地起身往床的方向走去。
衣物和坠饰在踉跄中散落满地、彼此交叠在一起。
路见屿几乎是在摔进被褥的同时攀上了第二次高潮。
失重的快感让他头脑昏沉。他感到成洲那满是黏腻的手指似乎想探向更为隐秘的地方,但却一触即离。
路见屿轻轻顶了一下对方到现在也没有释放的硬挺充当暗示,成洲却只是一边用力地亲吻着他的脸颊和鬓角、一边嗫喏着说自己太不熟练、今天准备得也不充分,所以别的可以下次再做……
他的话被路见屿的唇舌堵了回去。
别那么多废话。路见屿贴着他的嘴角说。就现在,快点上我。
成洲还是有些生涩莽撞。
路见屿能感到对方在尽力克制、但到底还是情难自禁。可比起疼痛,他感受到的更多是安套的摩擦,润滑的湿黏,以及那烫热的、坚硬的、曾无数次贯穿他顶撞他将他送上云顶又拖回深渊的、成洲的触感。
路见屿抓着成洲的脊背、伏在对方肩头闷哼喘息,失神的眼里映着为了翻找床头柜才打开的壁灯柔和的暖光。
他觉得这时的自己很清醒,因为成洲的每一次进出都清晰到让他心神震荡;又似乎不是那么清醒,以至于这一瞬间,他觉得他们好像从没有分开过,甚至,比那时候还要更近。
他们肌肤相贴、极尽缠绵。从没有一场性爱像现在这样让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溺死,他甚至有种错觉,连空气都变得潮湿温热……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那不是错觉——他垂在耳边的碎发沾上了水渍,而更多的湿润正慢慢地不停上涌着。
路见屿意识到,成洲哭了。
成洲眼眶通红、眉头紧蹙,正咬着嘴唇极力忍耐,但眼泪还是不断地流下来。也许是注意到路见屿在看自己,他偏头狠狠抹了把眼睛。
接着语无伦次地对路见屿解释,说对不起、你别管我。我只是怕弄疼你。可我忍不住我自己……我怕你不舒服……
他的哭腔越发喑哑了。
我害怕这是在做梦。他说,我好高兴。
路见屿的心忽地一疼。
他头一次说不出那些轻车熟路的甜言蜜语,头一次感到在床上手足无措起来。明明向来最擅长哄人开心,这会儿却只剩下笨拙的慌乱。
他只好先用拇指揩掉成洲的眼泪、再一下一下地啄吻对方的眼角和鼻尖,低声说别害怕、我就在这里,怎么可能是做梦。不哭了,好吗?你想要我怎么做都可以……
成洲红着眼睛嗯了一声。
就像是在本来浓郁醉人的酒里丢了颗橄榄,让路见屿舌尖发苦、心头发酸。但不知为何,还能从中尝到一点清淡的甜。
他们接了一个长长的吻,好像要借此确定自己身处现实,用力纠缠着、难舍难分。
即使神色委屈得让人揪心,成洲的顶弄却仍然又重又深,像是恨不得把自己的部都献给身下的人。
于是路见屿在清明片刻后,又迅速沦陷进无尽的漩涡里。恍惚间他感觉到还有温热的眼泪落在了自己的脸上,但却无法继续安抚下去,因为他想说的都在呻吟中变得断续不清。
当然,还有另一个不可言说的原因。
路见屿很少这样自私,但事实上他觉得,成洲一边哭着一边干他的样子实在性感至极。
掉在地上的两部手机此起彼伏震动不休,但根本没有谁去理睬。
他们不知疲倦地继续着,在床上、浴室、窗边,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相爱。他们大概不在乎其他任何事情,而只想在此刻拥有彼此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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