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桃来之前,让手下的人做了充足的准备工作。
寻找合适的地理位置,及时调查当地的民风。
盐场开起来自然是要招人的,若是旁边风气不好她得费上不少的功夫。
眼前县令的身份云桃手下的人也曾调查过。
齐耀,齐家旁系的子弟,考上进士后被人推举来此地做官。
算是东边的大家族出身,说是地头蛇也不为过。
“下官听说公主在经商一途颇有门道,下官不才,便想以这些土地作为本钱,不知能占几分股份。”齐耀恭恭敬敬问道。
云桃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齐大人是听说了东边那里收地的事情吗?”云桃试探问道。
拆迁的概念在大晋前所未有,她爹高价买地的事情她在来的路上便听到了一些。
她爹是好意想补偿此处的百姓,只是没想到会有人在这里设局等着她。
齐耀点点头,“确实听过。”
“我若要收地,自然是以荒地的价格来收。齐大人光凭着这片荒地就想入股这新的工坊,未免有些贪多。这工坊不是为我而建,是为陛下而建。”云桃直言道。
“下官自是知晓这些,可我曾听闻,南边的糖坊一事,陛下曾让百官参与……”齐耀的语气更谦和了些,许是看云桃态度坚决。
别看齐耀在这偏僻之地,该打听的他都打听得明明白白。
想要入股云桃可以理解,毕竟是在自己地盘上开办厂房,没有道理看着钱让别人赚了,自己一分都赚不到。
“齐大人,不如这样!不知齐大人可听说过最新的税法?”云桃问道。
“我出京城时,陛下才拟定这新税,怕是大人不曾听说过,我为大人讲解一二吧。”
这新税法说来也简单,就是加工资。
是给地方官和京城的官员加工资!
若是地方财政收入多,年末的时候从上到下会多发一笔钱,按照财政收入比例来算。
盐场开办起来,增收是必然之事。地方政绩处理好了,还能加官进爵。
云桃把这些话一说,顺带说了说她所打听到的齐家事,“我听闻齐家原先是从京城里出来的,齐老爷子还盼望着家中子弟,有朝一日能重回京城。”
“齐大人若是把这盐坊的事处理好了,加官进爵只是小事,该有的钱财会以增税的由头添加到大人的俸禄里。最重要的一定,若是这盐场长久存在,我敢断定青史中必定留有大人的名字……”
“陛下让我来此地建盐坊,是盼着天下的百姓都能买得起盐吃得上盐,前几年可能压根不回利,后面定然会好上不少,对大人而言加官进爵只是时间问题。”云桃循循善诱道。
她一路千里迢迢来东河县,若能安定下来是好的,安定不下来,采取一些强硬手段在这里开盐场也行。
只是云桃有些累了,懒得用那么复杂的办法。
既有利益可占,不如光明正大分给旁人一些。
云桃的话,确实都说进了齐耀的心窝子里。
齐家在东边权势不小,但那是齐家的事,他们这样的人家放在京城是完全不够看的。
何况当家作主的权利掌握在大房手里,他只是个旁系。
既为齐家人,他称不上有钱,更不算没钱,只是刚刚好够家用,可钱财那种东西谁会嫌少呢?
听到了红丰县那边传来的风声,又见过了广南公主派过来考察的人,齐耀便动了心思。
把公主手下看过的地屯起来,等日后公主高价来买,亦或者赚点儿其他的东西。
能赚得钱财自然是好的!
可是看公主的意思,并不打算花太多的钱财在买地上,齐耀也是个见好就收的人。东边的荒地这么多,公主不一定要用他家的。
可若是不用他的,他就亏大了!哪怕屯这些地没花多少钱,要是等公主去了别处他怕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齐耀当即见好就收,“下官听候公主安排。”
见齐耀听话以后,云桃松了一口气。
地方官配合就好,后面要操办的事情还有很多。回家以后,当即让家中的管事准备些礼物,给齐耀送了过去。
都是些从京城带来的货物,拿出去送人还算有面子。
底单最先到后宅妇人的手中,齐夫人看了眼礼单,半天没说话,当即就带着丫鬟去后院观赏礼物。
云桃送过来的东西里,有一套玻璃杯。
在京城自是价格昂贵,只是出货多了以后,就降了不少。即便如此,也只是京城的豪门买得起,其他的普通人家,有钱都买不到。
齐家便是这样的人家。
瞧见礼单上写着的玻璃杯,齐夫人几乎是尖叫着去了院子里。
看着盒子内晶莹透亮的玻璃杯,她激动到手抖。
相比之下,京城带来的花露和口脂就相形见绌!被齐夫人摆在次要的位置,准备待会儿清点。
可在她发现,装着花露花油的瓶子也是玻璃,特别是盒子边还压着一面小镜子。
齐夫人开心的要晕过去了!
公主送来这么厚重的礼物,她当真是要欢喜到运了过去。
想到这回礼问题,齐夫人聚德送什么回礼都觉得寒碜!不过公主的身份在这里,定然是不缺什么贵重物品!
后面回到家的齐耀被自家夫人激动的模样吓了一跳。
知道云桃豪气送来的礼物,齐耀高兴之余有些庆幸!还好他没得罪公主,不然公主生气了,他什么甜头都吃不上。
剩下的工作,他定是会好好配合的。
云桃不知这齐耀是为她画出的大饼心动,还是为她送过去的礼物。
在政务处理方面配合得不行!
招工招人全都安排妥当,只需云桃来点头签字。要修什么路,挖什么东西,都会跟云桃手下的人商量好,确保万无一失才动工。
有齐耀帮忙,云桃自然是省了不少事。
处理完正事之余,还能去看看孩子和娘亲。
今日云桃会来得早,看见万红梅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禁上前关切道,“娘怎么了?”
万红梅扫了眼闺女,捏了捏孙子的手,软乎乎的,像个大白团子,但有劲得很,“我想去找你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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