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几乎所有人,包括陆小观马征程,包括涂山秋玄月,都在用看被精神病医院强行驱逐的无药可救的疯子般的目光看着秦远,只要精神没有错乱,绝对不会说出这番话的。
也就大山常龙两个脑子如震山锤一般坚硬死疙瘩一块的愣货,才会对秦远深信不疑,在看着那紫金鬼丐之时,充满了怜悯与可怜。
当然也有些人听到秦远的这番话后笑得开心,极其的幸灾乐祸。
云婆婆就是其中最开心之人,她活了一百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狂妄之人,这资金鬼丐是何许人也?就算是沐清雨出现在这里都有可能要退避三舍的主儿,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便想要挫败紫金鬼丐?
只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而结果便是饿虎得以饱餐,牛犊只能被啃成一堆骨头渣子!
“哈哈,不小心要了我的老命?笑死老叫花子了,多少年都未曾听人这般说过,哈哈……”
紫金鬼丐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笑话般,笑得前仰后合,片刻之后,他的笑声又戛然而止,面色冷凝地看着秦远,道:“既然你小子有种,那老叫花也不能小瞧你,死在我紫金鬼丐手下,不是件丢脸的事情。”
“谁生谁死还说不定呢!”
秦远冷笑一声,猛地抬起右脚,轰然跺下,烟尘弥漫,石子蹦起,大地震颤,一声轰鸣骤然在众人耳边响起。
一脚之力,竟是如斯!
右脚落下之后,秦远的左脚也抬了起来,及至膝盖高度,猛然下坠,紧接着上一次又落了下来。
紫金鬼丐皱了皱眉头,不知秦远在搞什么幺蛾子,用脚跺地?那是撵鸡驱赶牲口,而不是对敌杀人!
可当秦远的第三脚第四脚又落下的时候,正准备出言讥讽的紫金鬼丐脸色猛地一变。
他感到的不止是大地的震颤,声音的轰鸣,他看到了秦远身前蒙上一道氤氲的雾气,而那雾气的来源便是秦远身后的那座奇异阵法。
“哗啦啦……”
秦远身后的几道蜿蜒溪流忽然加快了流淌速度,本来悄无声息,现在响声大作,其中一条水流竟是离地而起,像是一条抬头的眼镜蛇般向着秦远包裹而来。
“不好,这小贼耍诈!”
紫金鬼丐惊呼一声,明白过来秦远为何凭着那不入眼的辟谷境修为敢一而再的挑衅于他,原来他能控制这九曲黄河阵!
“嗖嗖嗖……”
几乎在他醒悟过来的一刹那,三道紫金色光芒骤然飞出,直奔秦远双目和眉心而去。
“秦远小心!”涂山大喊一声,想要阻止必须先解开体内的封印,而那紫金鬼丐肯定不会给他这些时间。
实际上他的这一嗓子刚刚喊出来的时候,那三道紫金色光芒已经来到了秦远身前,冲着他的双目与眉心狠狠扎去。
“噗噗噗……”
接连三声几乎叠加在一起的闷声响起,那仅仅一枚便让合道境几近完美的葛志英毫无还手之力的紫金光芒,竟是被阻挡在了秦远眼前那层薄薄的氤氲水雾之外。
“嗡嗡嗡!”
散发着紫金色光芒的锋利刀片微微一滞,紧接着便疯狂旋转起来,以那巨大的力道,锋利的刀刃往水雾中间挤压进去。
秦远的面色凝重无比,但是脚下的步伐却没有停止,甚至没有半丝的停顿,罡歩接连踏起,大地为鼓,双脚为捶,不断在此间奏响着那震耳欲聋的厚重声响。
“呼啦啦……”
那条探头而起的细细水流骤然变大,先是如蟒蛇腾空,继而似巨龙翱翔,直到最后,竟是化成一道浩荡黄河般水流,分成两股,饶过秦远,巨浪澎湃,将周边许多修者席卷出去,将那三片紫金色锋利刀片如冲刷落叶般轻松冲刷出去,又合二为一,直奔不远处的紫金鬼丐。
“不好!”
紫金鬼丐大惊失色。
他修为虽然很高,已经到了五品辟海境,可谓一方豪强,可是在这浩荡的九曲黄河阵之前,还是远远不够看。
所以他选择立即逃离,干净利落的转过身去,拔腿便跑!
这位当年叱咤江湖的枭雄人物,很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见势不妙,绝对不逞强找死!
紫金鬼丐跑的很快,可那道巨大水流追的更快,没等他跑出去几米远,身后的洪水猛兽骤然追上,将其席卷而入。
水浪声音滔天而响,虫唱鸟鸣已然消失不见,众人的惊骇狂叫渺小无力,而紫金鬼丐的惨叫则是显得那般撕心裂肺,压过了众人的惊呼,与滔天水浪之声不相上下。
“啊啊啊……”
“姓秦的小鬼,老夫要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啊啊,我的腿,我的胳膊,秦远,秦小先生,快快撤销阵法,老叫花认输,我服了……”
……
紫金鬼丐的惨叫声,咒骂声以及求饶声没有持续太久,便被那滔天水声压制的毫无踪影,直到秦远面色苍白,大汗淋漓的将阵法撤销,那群被冲出去数百米远的修者赶回来,他们才发现那紫金鬼丐仰面躺在一块凸起是岩石之上,身体麻花般扭曲,体内骨骼内脏尽碎,甚至颅骨都已经变形,只有那双眼珠子还在突出着惊恐望天。
而在紫金鬼丐那死不瞑目的尸体旁边还躺着一个具尸体,容貌苍老,披头散发,沟壑道道的老脸上凝固着生前的恐惧之色,身上的模样与紫金鬼丐差不多,都是扭曲如麻花,再远一些的位置,一把插在地上的龙头拐杖说明了这位死者的身份,正是那率先向秦远挑衅,并且又接二连三挑拨是非,将秦远陷入群狼环伺境地的云婆婆。
秦远在利用这九曲黄河阵绞杀紫金鬼丐的时候,也没忘了云婆婆这位始作俑者,加以特殊照顾。
“嘶!”
当众人看清楚那两具死相恐怖的尸体之时,倒抽凉气的声音接连响起,再加点旋律就能出来一首别样的奏鸣曲。
“擦,你个老叫花子也敢跟俺老板玩狠?怎么着,把自己玩死了吧!”大山抹了把脸上的浑水,踢了一脚那紫金鬼丐的尸体,与有荣焉的大声叫道。
他和常龙是自始至终都相信秦远之人,从最开始到最后一直不曾与丝毫怀疑,而结果也如他们所料,老板就是老板,牛逼就是牛逼!
“秦远,不,小叔叔,这就是天残脚吗?一脚山响,一脚水崩,太特么霸道了!”涂丘满身湿漉漉的跑了过来,将被大水冲过的泥泞的山路踩出一行脚印,看着秦远的目光那叫一个崇拜。
秋玄月气鼓鼓的,虽然有涂山的保护,可在那凶猛水势之下,她不免也被卷走,没能逃脱落汤鸡的命运,衣衫浸湿,如瀑长发上沾着几根枯草,她这辈子好像还从未如此狼狈过。
“哈哈,小姐,这位秦小先生不错吧?是不是很出乎意料?”海先生吐出一口浊水,大笑着说道。
“很出乎意料!”
秋玄月气不打一处来,说的既是气话,但也是实话。
若是这都不出乎意料,一个辟谷境修为可以将那紫金鬼丐捏成麻花,那什么叫出乎意料?
那股郁闷之气来的快消失的也快,秋玄月很快便用她那无比精明的双目审视着秦远,她实在不明白,这个自穷乡僻壤生出来的穷小子,怎么能如此的一再给人惊讶与惊喜?
破开天幕,带着众人闯进来,收起天煞,将数位合道境高手斩于马下,明明一副穷酸相却拥有药牛这种珍奇异兽……这里面的哪一件是等闲?
而最让她震惊的还是刚才那一幕,他接触这阵法也不过片刻功夫,甚至连仔细研究都没来得及便被人打算,可却在面对强敌之时,信手拈来,造成了那洪水滔天之势!
这是一位辟谷境修者能做到的?
秋玄月见过无数大世面,可却从未见过如此奇诡世面!
在一众人的那火热的视线之中,秦远伸手一招,将三枚薄如蝉翼的紫金色刀片收起,缓缓走到了一位远远绰在人群后面,一副大白天见鬼般恐惧模样的男子身边。
他身材矮小,留着两撇老鼠胡须,倒三角眼中尽是猥琐,正是那位第一个打秦远主意的阴山派修者。
“这位道友,在下的天煞和宝炉至今没有卖出去,你还愿不愿意出价?”秦远看着他问道。
阴山修者哪里还敢惹这阎王,连连摆手,本就丑陋的猥琐面庞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更是丑到了极点。
他扇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赔笑道:“秦先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可是你给我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啊!”秦远瞅着他说道。
那阴山派修者心里面直骂娘,到底是谁给谁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不带这么颠倒黑白的好不好?
可心里面这么想着,嘴上那敢这么说,他哭丧着脸,又是给了自己一耳光,道:“秦先生,我该死,我有眼无珠,这里有几株我不久之前采到的神草,还请您老人家笑纳。”
他心里面疼的直抽抽,可脸上却是谄媚到极点,不这么没出息不行啊,连紫金鬼丐都特娘的嗝屁了,他算个蛋啊!
秦远接过那几株药草,馥郁芬芳,枝叶如玉,晶莹剔透,秦远眼睛一亮,这几株草药能够比得上灼华果的效用,当即便收了起来。
见到秦远收下了这几株药草,阴山修者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没等他再多喘两口气,便听秦远说道:“大山常龙,给这位道友换身衣服,可别着凉。”
“好嘞老板!”
大山敬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跑到那阴山修者身边,连撕带拽,将其扒了个精光,待到将储物手环,兵器法宝全部搜干净之后,这才取出一件破球衣扔了回去。
这家伙的衣衫也是宝贝,十分坚韧,可以抵挡寻常飞剑刺杀,大山自是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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