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当作替代品、替身,说不忿那是自欺人,但江枫能认清现实,加之他对王夫人只是喜欢,用情不深,倒也没有多大的不适。
王夫人像是明白他心里所想似的,又道:“也不要说出来,到时你默认就行……而且,你不要叫我夫人,要叫我阿萝,我闺名叫李青萝。”
人家话都说以这个份上了,他能不答应吗?
片刻后,王夫的神情迷离起来:“段郎,是你吗?我想你想得好苦!”
“阿萝,我也是。”江枫配合道。
王夫人嗯哼一声,腻声道:“嘴巴说了不算,要用行动证明。”
“我会的。”
江枫说着,吻了下去……
他这算是小牛吃韧草?还是角色扮演?还是各取所需……
自此以后,江枫晚上书也没得读了,想要劳逸结合,更是没有得想了。
还好,王夫人一个月总有两次左右出庄到外面去。
她也不避讳,告诉江枫,她出外除了处理一些琐事,主要就是为了打听真正段郎的消息。
……
一天下午,午睡之后,江枫考虑到王夫人今天外出了,晚上漫漫长夜不好打发,遂向王语嫣住处行去,想找她借本书打发时间。
他跟王语嫣混熟了后,也不怕避嫌,去她住处去了好几趟。
一到王语嫣住处客厅,见一丫环正背对着他在整理账簿,并问道:“你们家小姐在吗?”
他突然出声,把那位丫环吓了一大跳,只见她急急忙忙地转身过来,回道:“小姐在……”
刚说了三个字,突然之间就不说了,而且手中的账簿“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江枫在那丫环转身过来的瞬间,也是很吃惊,叫道:“玉娘,是你!”
没错,这丫环就是杜玉娘。
相比江枫,杜玉娘不仅吃惊更甚,而且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她发现她以前认识的金锁,竟然是个男儿身!
一想到浴池情景和同睡一个被窝的事情,她羞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金……锁,你竟然是……男子。”
“嘘……玉娘,小声点。以前的事我不是故意的,你可要给我保密。”
杜玉娘先是摇摇头,后又改主意了,点了点头。
“谢谢。”江枫说完,走过去将她掉到地上的账簿捡起来。
杜玉娘赶紧侧后退了几步,好离江枫更远一点。
就在这时,王语嫣从房间走了出来。
“小花匠,你又不请自来了。”
“想借本书看一下。”
“去书房自己挑吧。”
“不急……你怎么换了丫环了?”江枫指了指杜玉娘,问道。
“你说她啊……她是来帮我抄抄写写算算的。”王语嫣看了杜玉娘一眼,说道。
“怎么了,你还要做这些?”
“没办法,母亲叫我管家。”
“那王管家呢?”
“他……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我前几天还看到他。”
“这个……”王语嫣脸微微红了一下,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
“被夫人杀了,充花肥了。”小茗从房中出来,接话道。
看到江枫还是一脸的疑问,她饶有兴致地解释道:“王管家跟一青衣婢女厮混,被人撞见了,他们还想杀人灭口,幸好那人也有点武功,给她逃了出来,将此事报给了夫人。”
“你也知道夫人脾气的,一怒之下,就将两人杀了,而且还把山庄仅剩的三个男的老仆人,也赶走了,现在整个山庄,就是女儿国了。”
江枫没有去纠正小茗话中的毛病,跟王语嫣招呼一声,就往书房走去。
“哎哟!我还忘了一个人!”小茗突然叫道。
“小茗,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吓了我一跳。”王语嫣责备道。
“对不住,小姐。”小茗赶忙陪不是,然后指了指江枫,“其实,刚才我忽然想到,我们山庄还有一个男的。”
王语嫣顺着小茗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江枫的背影,不知怎么的,眼睛却再也移不开了。
“小姐,夫人用的熏香快要没了,这几天就要叫人出外采买了。”杜玉娘上前说道。
小茗见王语嫣发呆,帮着提醒道:“小姐,玉娘有事请你定夺呢!”
王语嫣这时才转过头来,问道:“你们说什么?”
杜玉娘又重复了一遍,王语嫣摆摆手:“就按你说的做吧。”
她实在是不爱理这些俗事,可她们王家的产业很大,外头的事情自有她母亲打理,可这样一来,就抽不出空管山庄的事情了。
以前由王管家还算尽心。他算是王家的族人,隔了好几代的那种。
可他偏偏犯了母亲最恨的事,什么功劳也抵不了,王语嫣也求情过,还是逃脱不了做花肥的命运。
还好母亲给她找了一个好帮手杜玉娘,不然的话,她连为表哥看闲书的时间都没有。
这杜玉娘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有见识,人又聪慧,最重要的是,她爹没犯事之事,她还帮母亲管过一段时间的家事。
王语嫣又想到,刚才错把江枫的背影看成是表哥了,不由得心头小鹿乱撞,脸也红了。
江枫自然不知道王语嫣的心思神情。他在书房找了一本《唐文选》,就跟王语嫣告辞。
……
第二天上午,幽草雷打不动地来绿竹丛找江枫聊天。
不过今天她不是一个人来,还带了一个人。
江枫一看,不是杜玉娘是谁?
“玉娘来了。”他招呼了一声。
杜玉娘可没有他那么放得开,跟在幽草后面,有点躲闪,包括眼神。
“玉娘,你是找小花匠有事吗?”幽草转身道。
杜玉娘听了,这才有些慌乱地站出来,递给江枫一张单子。
江枫疑惑地接过来,见上面写着:
猩红洋毯一床;
石青茶花引枕一对;
秋香绿茶花大条褥一床;
茶花式洋漆小几一对;
能铺满屋内的鲜红色波斯绒毯若干条;
文王鼎匙箸香盒、茶碗痰盒一套。
江枫看完,更疑惑了,扬了扬手中的单子,问道:“这是何意?”
谷俯/span“这是夫人出门前交代的,说要把你的石屋布置一下,然后在旁边加盖一间放杂物的。”
杜玉娘见江枫没什么表示,没有她预想的受宠后的惊喜,不由问道:“夫人恩典,你不高兴吗?不说谢谢吗?”
“谢谢夫人。只是我何德何能,让夫人如此厚爱?”
杜玉娘见江枫只是礼节性地表示谢谢,又问道:“你不喜欢吗?”
“我简陋惯了,一下子把住处搞得这么富丽堂皇,怕有点不适应。”
“夫人赏的,你就安心收了吧,你又不是无功受禄,夫人说你花种的好,要奖赏。”
江枫心里直吐槽:恐怕不是我服侍花服侍的好,而是我服侍人服侍的好……
“还有,这几天你不要住石屋了,在客房里随便挑一间。”
“替我谢谢夫人,谢谢小姐。”
“嗯,我会的。”
杜玉娘看了江枫一眼,心里的疙瘩在跟江枫讲了会儿话后,不知不觉消除了,甚至生出不想马上离开的想法来。
她看了看四周,问江枫:“你种的茶花在哪?能让我看看吗?”
江枫当然不会反对,他先带杜玉娘看了四株白茶花,最后指着一株茶花道:“玉娘你看,这是前一段时间夫人重金购来的‘风尘三侠’。”
“可惜现在是仲秋,不是茶花盛开的季节,要不然的话,你可以看到,一株茶花上开出紫、白、红三种颜色的花。”
杜玉娘一脸的惊奇:“天下竟有这种茶花!我听都没听过,更不用说见过了!”。
“这‘风尘三侠’也有正品和副品之分。凡是正品,三朵花中必须紫色者最大,那是虬髯客,白色者次之,那是李靖,红色者最娇艳而最小,那是红拂女。如果红花大过了紫花、白花,便属副品,身分就差得多了。”
杜玉娘看着那株茶花,想象它开出三朵不同颜色花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神往。
他们两人谈的热络,一旁的小幽却有些急了:“玉娘,你不是还有事情忙吗?赶快走吧,不然小姐该着急了。”
“噢,差点忘了。”杜玉娘赶紧跟江枫告辞,小跑着离开了。
“江郎,你说,夫人为什么突然对你这么好?”
“玉娘不是说了吗,因我茶花种得好。”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现在又不是茶花的花期,种得好种不好难以评判,可夫人却一反常态的对你好……”
江枫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幽草也不傻嘛!
“你说,夫人是不是跟我一样,看上你呢?”
“你说了?”江枫似笑非笑地问道。
幽草忽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像你这么少见的俏人儿,怎么可能只有我喜欢呢?”
说完,她用已经含泪的眼眸凝视着江枫:“江郎,不管有多少人喜欢你,也不管你喜欢多少人,我只求你:不要抛弃我。”
“怎么可能,只要你愿意,我一辈子都会带着你。”
幽草鼻子一抽,猛地扑到他怀里,感动得涕泪横流。
江枫先温柔地用衣袖擦去幽草的泪痕,然后吻了下去……
“江郎,我们成亲吧!”
“夫人会同意吗?”
“不要她同意。”
“幽草……这能行吗?”
“我们可以私订终身。”
“我们不是早已经私订终身了吗?”
“还不够……江郎,我还想跟你再进一步。”
“进一步,怎么说,难道……”
“就是你想的那个事。”
“嗯,等我的石屋布置好了,我们自己拜天地成亲。”
“江郎,我等不及了,就现在。”
“这大白天的,虽然这地方偏僻,可还是不安全啊。”
“我不管,今天就要跟你成亲。就算被人撞见,被夫人知道,被夫人杀了,能跟你做一对鬼夫妻,我也愿意!”
江枫见幽草爱他爱得那么决绝,不禁有点感动,劝道:“不急在这一时,这地方连简陋都算不上,怎么能做我们的洞房呢。”
“怎么不行,天地为我们做证,太阳为我们做媒,就像我对你的心,天荒地老,永恒不变。”
“幽草,我答应你了……只是我有些奇怪,你这些词都跟谁学的?”
“跟小姐学的,她有时会对着慕容公子的画像说这些词,我偷听了一些……不过,这一段倒没听到了。”
“不说王姑娘了,我们去那梧桐树下好不好?”
“行……你抱我过去。”
江枫轻轻地将幽草拦腰抱起,幽草也配合地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两人深情对视着。
忽然间,幽草吻了上来。
动作虽然笨拙,但热情却像骄阳般火热。
江枫将手中的温软用力抱了抱,脚步依旧不停……
到了梧桐树下,此时的草地上已是铺满了厚厚的落叶,这是大自然给予他们的天然床榻。
……
一阵微风吹过,梧桐树下落下两片叶子。
巧的是,两片树叶在轻轻地落下过程中,一片叶面朝上,一片叶面朝下,它们,紧紧地叠在一起……
随后,它们继续摇摇晃晃地落下来,最后,落在树下一对野鸳鸯身上……
……
第二天晚上,在江枫临时落脚的客房里,幽草又来找他了。
“幽草,你怎么晚上来了,不要侍候你们家小姐?”江枫问道。
“以前晚上都是我一个人值夜,玉娘来了后,我跟小姐商量,能不能让她和我轮流值夜,小姐答应了。”
“小茗呢?”
“她主要干一些粗活,小姐睡下后,就没好事了。”
“你的……伤,没事吧?”
幽草脸一红,啐了江枫一口:“脸皮真厚,这也问。”
“我这是关心你吗?”江枫嘻嘻笑道。
“用了上好的金疮药,好了……再说了,我身体没那么弱,去年之前,我还是青衣剑女,武艺还不错。”
“你当过青衣剑女?”
“那当然……所以,江郎,你要好好听话,不然的话……”幽草做好一个砍的手势,“我砍了你。”
江枫笑呵呵地把脸凑过去:“你看,我这张脸,你舍得砍吗?”
幽草贪心地看了他几眼,摇摇头:“舍不得,砍了你,却哪找像你这么好看的人。”
“那其他地方呢,比如……”
幽草刚开始没猜出来,直到看到江枫的坏笑,才恍然大悟,不禁拍了江枫一下,伴怒道:“江郎你……简直没个正形!
www.。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