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贵妃当即睨了他一眼,厉声斥道:“住嘴!”
“不管是不是,只要雍凉王承认,那她就是!”白贵妃肃声道。
被白贵妃一通训斥,萧元琮摸了摸鼻子解释道:“儿臣也就是在母妃面前说一说。”他自然也知道这话不该说,只是这里只有他们母子二人,所以他便没有那么多避讳。
白贵妃却依然严肃,“本宫一直叫你谨言慎行,别说是说出口,就是心里这样想也不行。你可知今日只是在本宫面前说这话,焉知哪一日会不会在旁人面前说漏了嘴,抑或是多喝了几杯酒就藏不住话?”
“琮儿,陛下本就对我们母子不甚亲近,你若是再不谨慎着些,万一哪一日被人抓住了把柄,那还谈什么登上皇位,能不被贬去苦寒之地就不错了。”
白贵妃肃着脸说了许多,说得萧元琮面红耳赤,当即齐膝跪下,“母妃,儿臣知错了。”
见儿子如此模样,白贵妃便知道他是听进去了,亲手将儿子扶起,放缓了语气说道:“琮儿,莫怪本宫严厉,要想登上大位,这些都是必须要做到的。”
萧元琮赶忙重重点头,“儿臣定会谨记于心,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忘母妃之言。”
这话说的真诚,白贵妃颇为满意,随即又问起:“可曾见到了公主?”
说起这个,萧元琮顿觉面上挂不住,他亲自登门却连南疆公主的面儿都没见到,着实觉得丢人,所以方才他只同白贵妃说了雍凉王说过的话。
“公主她……她身子不适,所以……”萧元琮支支吾吾地说道,“所以儿臣没见到她。”
白贵妃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方才放缓的神色当即又变得严肃,“到底怎么回事!”
萧元琮咬了咬唇角,硬着头皮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母妃,南疆公主分明就是故意的,就不知她是看破了儿臣的目的,还是自恃是南疆公主,故意拿乔。”
白贵妃揉了揉眉心,冷着脸道:“不管是哪一种,今日这步棋都没走好。就算是她是故意的,琮儿你也不应该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
萧元琮当即缩了下头,他并没有说,母妃怎么知道?
“你是本宫生的,本宫怎么会不了解。”白贵妃瞪了他一眼,“琮儿,本宫昨日跟你千叮咛万嘱咐,你还是没有照做。”
白贵妃心下无比后悔,昨日就不该信萧元琮会以大局为重,把那些个坏脾气坏习惯都收敛着。
“如今雍凉王已经察觉了,要再想成事,只怕更难了。”白贵妃只觉头疼,失了先机,还被雍凉王警告了,萧元琮还能娶到南疆公主吗?
一听更难了,萧元琮也急了,“母妃,那现在该怎么办?”此刻他亦是后悔,早知道就不该侧妃那方面想。
今早出门时,他突然得知这公主年纪尚轻,若真是萧青玥,此时也应该有二十多岁了,那母妃或许猜错了,这南疆公主极有可能只是南疆的人,这样的身份至多只能做自己的侧妃,侧妃而已,不必太给面子。
却不想,这公主年轻是年轻,但却也是雍凉王的女儿。萧元琮如今只觉肠子都快悔青了……
白贵妃肃着脸沉默了片刻,旋即沉声道:“就算你娶不到她,别人也休想娶到。”
这个别人自然指的是其他皇子,他们得不到雍凉王的助力,其他几位皇子也休想得到。
娶到南疆公主对他们来说不容易,但要让其他皇子娶不到却要简单许多,白贵妃冷静地分析道:“七皇子和十皇子年纪都还小,不用考虑。端王妃去世还不到一年,也不用在端王身上多费心思,唯一需要防备的就是宁王和昭妃。”
昭妃陈氏亦是出身世家,虽说比白氏矮一截儿,但也不容小觑,更重要的是,昭妃平日里走的是性情直爽的路子,在后宫一众贤良淑德的妃嫔中颇为独特,竟也引得皇帝对她多有赞赏。
旁人只道白贵妃和贤妃叶氏最是不睦,但没有人知道在白贵妃心里,实则最讨厌陈昭妃。陈昭妃性情直爽?怎么可能,她不过是能直爽的时候直爽,不能直爽的时候,可没见她开口说一个字。
每每听到皇帝赞赏陈昭妃真性情,白贵妃恨得要死。狗屁真性情,分明就是个舌灿莲花的阴险小人,比叶贤妃那个贱人还要讨厌的小人!
“琮儿,你想办法让南疆公主对你有好感,至于昭妃和宁王,本宫有法子对付他们。”白贵妃心下已然想好了该如何给昭妃和宁王下套。
而此时此刻,陈昭妃亦是在和宁王说起此事。
“看萧元琮走出使馆时的神情,就知道没成,怕是连南疆公主的面都没见到。”宁王萧元铭唇角勾起一抹讥讽,“他可真是蠢钝如猪,连身边有我们的人都不知道。”
萧元琮听到南疆公主年纪尚轻的消息,正是出自陈昭妃母子之手,但他对此却浑然不知。
陈昭妃也是笑容满面,“那人是白贵妃送给他的,他当然会深信不疑。”
那人本是她早些年安插在白贵妃身边的人,却不想就是这么巧,白贵妃把人送给了萧元琮。相比于精明的白贵妃,那人在萧元琮身边更能发挥作用。
“母妃,南疆公主真的是雍凉王的女儿,那儿臣是不是……”
萧元铭这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昭妃打断:“不用想了,你娶不到她。”
“白贵妃不会让你有机会娶。”陈昭妃都不用派人打听都能猜到白贵妃的心思,“安王娶不到,她也不会让其他皇子娶到。事成不容易,但若是要搞破坏,却是轻而易举。”
陈昭妃旋即又道:“而且就算没让白贵妃得逞,雍凉王恐怕也不会乐意你娶他的女儿。雍凉王府素来不设夺嫡之争,雍凉王府传了数代都无一例外,除非现任的雍凉王脑子糊涂了,才会把女儿嫁给皇子。”
萧元铭皱了皱眉,“可是白贵妃……”
“陛下和雍凉王极其亲近,白贵妃太想借此机会得到皇帝的信任。”陈昭妃哂笑了下,“她也不想想,这事儿有多难,无异于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