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悦早就让人安排好了张氏母女的居室,自然和沈家几人的相差无几,只是张巧珍心里始终觉得自己是寄人篱下,生气萧漠北没有也给她们准备这样大的院子,也有虚荣心作祟。
最后还是张夫人拉着女儿下去归置行李了,萧漠北站在原地,看着姑母和表妹的背影,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沈如悦刚从妹妹们的聒噪里脱身,想找萧漠北商量接下来的事情,却看到萧漠北独自一人站在路旁。
她心里起了机灵,悄悄地踮脚走到男人身后,然后突然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大声“嘿”了一声。
但男人却跟迟钝了的钟表一般,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着沈如悦,脸上带着内疚。
“怎么了?在这儿思考什么国家大事儿呢!”沈如悦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该不会自己打算的那件事被猜到了吧?
顿时,她心里有了心虚,拉着萧漠北往前院跑。“算了,不问你了,陪我出去买点儿零嘴。”
沈如菊沈如翠到底年纪不大,现在还能有一股新鲜劲儿支撑着,等到了水土不服开始难受的时候,就有的她们受了,沈如悦身为姐姐,早就有了应对,打算去备些零食,起码嘴上不寂寞了,身体上也就轻松许多。
而且,她们还可以拿去跟张巧珍分享,也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确实如此,沈如悦总感觉这次回来后,张巧珍总是对她充斥着若有若无的排斥和敌意。
好歹是萧漠北的表妹,沈如悦大度的表示不和小孩儿计较,况且,今后她和萧漠北是一家人,对方的妹妹就是自己的妹妹,她也不希望关系闹得很僵,也存了些想要交好的心思。
京城的街市自然繁华非常,沈如悦和萧漠北去了西市,到处都是叫卖的小贩,萧漠北瞧见了路边一个支起来的小摊子,上面摆满了花花绿绿的小首饰。
首饰旁收拾出来了一小块地方,上面摆着一些特殊的耳环,一簇簇的栀子花被一根细线捆在一起,线的另一端绑着穿过耳洞的小签子。
一路上思前想后,都没心思逛街的沈如悦终于下定了决心,转身问萧漠北。“漠北,珍儿喜欢什么?”
却见高大的男人不知从旁边的小摊上拿了什么来,另一只手拂开了她耳际的碎发。
“你……”沈如悦不明所以。
萧漠北一张俊脸面无表情。“别动。”
头上是男人走近笼罩下来的阴影,因为和影子的主人格外亲近,沈如悦没有感受到压迫,而是不好意思地想要藏起来。
周围多少人啊!大家都看着呢!
耳朵一轻,沈如悦的耳环被取下来了,她还没来得及疑惑,就感觉到耳垂碰到了另一份冰凉,她好奇地眨了眨眼。
“好了。”萧漠北把沈如悦的耳环放进了胸前,退后一步,看着沈如悦笑了。“很好看。”
一旁的小贩也笑眯眯地附和。“姑娘长得如此秀美,自然是好看极了。”
“什么啊!”沈如悦想要去碰耳垂,随着她的动作,脖子被什么轻轻搔过,空气中还浮着一层淡淡的花香。
而那称赞的小贩摊上就摆放着栀子花耳环,沈如悦前后一联系,便明白了,心中欣喜的同时却也生出了羞涩。
周围的女子看到了沈如悦耳朵上的栀子花耳环,一下子被吸引了,纷纷向小贩买那奇巧的小饰品。
“别摘了,我喜欢看。”萧漠北上前一步拉着沈如悦的手,私下里捏了捏,好似在撒娇一般。
“随便你。”沈如悦羞红了脸,显得更加秀美,耳垂洁白的栀子花随风飘荡,映衬得少女的脸庞多了一股情诗般的味道,明明清纯极了,却又让人不由得联想到那醲艳的花色。
之后一路,沈如悦都没有摘下耳环,反倒是一路上不少男子都被沈如悦清新而又秀美的容颜吸引驻足,惹得萧漠北心中醋意大发,想要将栀子花取下来。
沈如悦双手背在身后,轻巧地躲开了萧漠北抬手的举动,吐了吐舌头。“我也觉得好看极了,不许摘。”
说罢,便迈着轻快的步子去找卖零嘴的小铺,时不时被路边的小摊吸引,停下来细看。
萧漠北在背后跟着她,内心充满了平静的满足,心甘情愿地充当拎东西的小厮。
等到回了沈宅,两个妹妹看到了三姐耳朵上的稀奇玩意儿,也是围着她一阵大呼小叫。“三姐三姐,这是什么?”
“这是栀子花耳环。”沈如悦给两个妹妹解释了一番,这种耳环在现代很常见,一般在花期之时,会有老人采摘来做成这美丽的饰品,想来,这是人们一直都有的小浪漫。
沈如菊上手摸了摸,惊呼:“是真的栀子花哎!”
“三姐,这是三姐夫给你买的吗?”
面对妹妹揶揄的目光,沈如悦又嗔怪地瞪了萧漠北一眼,却没有否认。
“三姐夫对姐姐可真好!”萧漠北不知不觉中也俘获了两个妹妹的好感。
白氏和张夫人看到这一幕,也是相视而笑,厅堂里其乐融融。
倒是沈如悦用零嘴打发了妹妹们后,却发现少了一人。“珍儿呢?怎的没见到她?”
她手里还提着准备给张巧珍的礼物。
张夫人的眼神有些躲闪,支吾道:“珍儿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已经睡了。”
沈如悦不疑有他,便将礼物交给了张夫人。“我也不知道珍儿喜欢什么,便随意买了点,劳烦婶婶帮忙带给她了。”
“这怎么好意思?”张夫人的手微微颤抖,连忙推辞。
萧漠北把东西接过来亲自交到了姑母的手上,说:“姑母,这是如悦的一点小心意,您就先替珍儿收下吧!”
张夫人这才将东西放在了膝上,还在反复道谢。
“妹妹见外了,她们小辈之间的交际我们哪里管得着?”白氏拉着张夫人的手开始劝说。
“姐姐说的是。”看着白氏慈眉善目,张夫人的心里难免愧疚,说了几句话,便以身体乏累为由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