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臂轻抬,勾在男人颈后,她难得主动,凑过去吻了吻他。
情到浓处,自然而然该发生的事情,哪能叫他一直忍着,她也舍不得。
得到许惊栖的回应,他眸色愈深,喉结滑动,倏地将人抱起,走向卧室。
月色明亮,窗台上那盆昙花绽放,开得正盛,幽静如月下美人,见证着卧室里撩人的春意。
八月的烈阳,透过窗纱映入室内,微微有些晃眼。
许惊栖睡意还朦胧,不愿睁眼,迷迷糊糊的扯过被子盖住眼睛,很快身旁有动静,顾野坐起身,摸过床头的遥控,将双层的窗帘合上,遮去刺眼光亮。
室内重新陷入昏暗。
他才朝尚未苏醒的人靠过去,伸臂将人揽入怀中,非得让她睡在臂弯里才安心。
许惊栖意识朦胧的陷在梦境,梦里似乎被什么缠住,挣脱不得,隐隐有些透不过气,她觉得难受,才费力的睁开眼……
此时,她被结实有力的双臂紧紧箍在怀中,脸贴着他胸膛,入眼便是大片的胸肌。
许惊栖稍稍一动,男人就又收紧几分力道,将她牢牢抱住,一条腿也搭在她身上,缠人得很。
透得过气才怪。
她渐渐清醒过来,才意识到昨晚有多疯狂,这会儿只觉浑身哪哪都不得劲儿。
腰肢酸软,腿根亦是酸痛,就连嗓子都疼……昨夜的一幕幕支离破碎的浮现在脑海,许惊栖只觉得一肚子气。
起先他还算温柔体贴,后来凭她哭喊求饶都没用……狗男人。
昨晚被折腾得很了,这会儿就尤其不顺意,要从他怀中挣开。
顾野早就醒了,就是不想起,许惊栖稍稍一动,他便睁眼,“怎么了?”
……她不想回答,哑着嗓子喊他滚开些。
许是昨晚餍足过后,今日男人是尤其的温柔体贴,端过床头柜上的水杯,将她扶起,“嗓子不舒服?来,喝点水。”
她没拒绝,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水后,嗓子才好受些。
但昨夜被他抱去洗漱后,薄被底下什么都还没穿,此刻冰丝薄被滑落下来,露出撩人春色。
虽然她快速拉起薄被掩住胸口,但顾野还是瞧见了。
白皙牛奶肌上,遍布红痕,从雪颈一路往下,蔓延全身,那种略带凌虐美学的景色,无疑又勾起男人的火气,眼神都变了变,搁下杯子,伸臂去搂人。
“再睡会儿?”
许惊栖拿背对着他,甜嗓微哑,“走开,别碰我。”
大约也知道自己昨夜有些过火,此刻见她这般又心疼得紧,从背后搂着人,大手揉上细腰,“还难受呢?我帮你揉揉……”
经过一夜休整,她倒也不是很难受,就是浑身酸软无力,此刻顾野不轻不重的揉按,让她舒服的喟叹一声,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几点了?”
“还早,还没到中午。”
许惊栖蓦然睁眼,这叫还早?
昨儿闹到下半夜才睡,导致她今天日上三竿才醒,公司自然是不去了,但没想到顾野也旷工不去公司。
许惊栖故意问,“那你怎么还在这儿?不用去公司?”
顾野没说话,只是抱着她,半晌,声音才闷闷的传来,“舍不得你。”
许惊栖心头一软,忍不住回过身,抱住他。
谢航从星巴克提着纸袋出来,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
转身将咖啡递过去时,后座的江蓠正好将一份文件递给许惊栖,“栖总,这是沈氏集团发来的最新方案。”
谢航等了等,等许惊栖看完文件,再伸手时,他才恭敬的将咖啡递上去。
车子无声行驶在宽阔柏油马路上。
看完文件,许惊栖递回给江蓠,“没问题,就按这个签约吧。”
江蓠如今是七颐公司的主设计师之一,此行要去顾氏总公司,她不便跟着,等交接完事情,她开口,“我就在前面下车吧。”
许惊栖略抬眼看了看路口,“反正要经过衡水,你不是住那边吗?”
江蓠有些不好意思,“太麻烦了,您不是还要赶去总公司吗?”
“不急这一时半会儿。”许惊栖抿了口咖啡,看向身旁的小姑娘,“听说这几天加班,你都直接住公司了,也不用这么拼,生活和工作要自己调节好。”
江蓠笑了笑,“知道了,我会调整的。”
遇上红绿灯,车子停下时,正好是京鼎大厦前面的广场。江蓠不经意转头,却看见不远处两道身影。
孙斯越扶着烂醉的寇翀玥,正往路边的车子走去。
涂着红唇的女人,一身性感黑裙,踩着高跟鞋,醉得走不动路,大半个身子倒在男人怀中。
江蓠僵住,没说话,指甲不自觉嵌入掌心。
许惊栖无意间转头,也看见了这一幕,蹙眉,又看了眼江蓠,迟疑了会儿,不知说些什么,索性也就闭嘴。
她知道江蓠和孙斯越在交往,也知道孙斯越之所以认识寇翀玥,是因为顾野的缘故。
但,寇翀玥应该不至于在顾野那里撞了南墙,回头就找上孙斯越了吧?
抵达目的地后,许惊栖收拢思绪,每回到总公司,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高跟鞋敲在大理石地板,发出清脆响声。
她问谢航,“小顾总到了吗?”
谢航道:“中午就被董事长喊到总公司,说是有事交待。”
许惊栖点了点头,乌发整齐的束在脑后,一套白色的蜂腰西装套裙,身段袅娜,不失优雅干练。走进会议室时,周遭静了一瞬。
宽敞奢华的会议室中,除了几位德高望重的董事股东还没到,其余人都已经坐在位上。
或是低头私语,或是好奇张望,显然都是和她一样,临时接到通知。
她的座位与顾野相邻,此刻男人一身黑西装,垂眼坐在软椅上,不知在想什么。
或许因着部队几年养成的习惯,任何时候,他无论站还是坐,肩背都是笔直挺拔,总有一股不屈的劲儿。
许惊栖走过去,在座位坐下。
顾野这才回过神,偏头看来。
她微微倾身,低声问道,“到底什么事,这么急着召集董事会议?”
既然顾宗岱提前喊他过来,必然是有所交待。
顾野并不瞒她,微微皱眉,事情似乎有些棘手,“还记得南非那座金矿吗?谭建朋那边出了点事……”
话音未落,会议厅大门又被推开,顾宗岱的身影出现后,整个会议厅顿时噤声。随着最后几人落座,一场严肃的会议拉开序幕。
顾野口中的‘出了点事’,实际上,可不是小事。
谭建朋和顾宗岱一意孤行,通过集资并购VE黄金矿企后,正赶上南非疫情肆虐,□□四起。更是飞来横祸,在运输途中遭遇黄金大劫案,损失近四百万美元。因国情原因,这起劫案的调查至今没有下文。
其后,改用直升机运输,但无形中又增加了成本。
半年时间,持续亏损下来,谭建朋竟然暗中挪用公司资金去填补漏缺,如今东窗事发,谭建朋却不见了踪影。
虽说暂时动摇不了顾氏集团的根基,但也大伤元气。
会议上,顾宗祎黑沉着脸,这件事他也脱不了干系,虽事情是谭建朋瞒着他做的,可谁都知道,谭建朋是他的人,他难以撇清关系。
谭建朋挪用公司大量资金,其后失联,自然是要立案的。但他本就是公司多年骨干,其职位如今空缺,更是因无数人眼红。
顾宗岱有意调顾野到总公司,但顾野却不愿意,当晚回到熙园,父子俩难免又起争执。
晚间下了一场暴雨,雷声轰鸣。
雨水冲刷在顶层的玻璃花房,淅淅沥沥响个不停。
许惊栖在给顾野做思想工作,“这次我支持顾叔叔,趁此机会将你调到总公司那边,更加名正言顺。”
顾野瞥她一眼,“怎么,天天在你跟前,嫌我烦了?”
许惊栖放下修剪花枝的剪子,抬头看他,“我说正经的。”
“不去。”想也不想回绝,顾野转身要朝楼梯口走去,
许惊栖忙伸手拉住他,微微皱眉,“你听话好不好?不要再惹顾叔叔生气了,他近来身体不太好……”
对上他垂眼看来的眸子,许惊栖顿了顿,主动靠过去,纤细手臂抱住男人劲瘦的腰身,软声哄他,“你要是一直这个态度,我怎么跟顾叔叔坦白我们的事情?”
顾野单手插在裤兜,一手搂着她的细腰,不轻不重的摩挲着,“今晚回银河湾住的话,我就考虑考虑。”
“你别闹。”这都回家了,都到了睡觉的时间,一会儿找什么借口跟苏木说,俩人这会儿双双要回银河湾去?
任谁都会觉得奇怪的吧?
顾野想了想,退而求其次,“那一会儿你别反锁房门。”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许惊栖紧张起来,“不行!这是在家里!”
“顾容与不回来住,二层就我们俩,没人会知道。”别墅的装修隔音很好,有什么好担心的。
隔音再好都不行,在苏木和顾宗岱的眼皮子底下……简直就像偷/情一样的禁忌感,她才没那胆子。
许惊栖还是摇头,男人忽然收了力道,压着她靠在玻璃墙上,低头在红唇上咬了咬,“我保证他们发现不了,我一会儿轻点儿……”
什么轻点不轻点的,许惊栖脸颊升起热意,怕他这肆无忌惮的胡来,“不行,你别闹,明天回银河湾随你怎么……”
话没说完,楼梯口忽然响起脚步。
俩人皆是一愣。
只要推开楼梯口的门,这边玻璃房透明,除了一些绿植盆栽,可没什么视线阻碍。
许惊栖吓得险些丢魂,忙推开顾野,正慌乱地不知怎么办才好,却见他飞快凑来,在她脸颊一啄,然后转身出了玻璃房,绕到外面露台……
与此同时,苏木推开门进来。
“栖栖?你怎么还没回房间休息?”
“我……我想来看看花。”许惊栖连忙拿起先前修剪花枝的剪子,在一盆白鹤芋前蹲下。
幸好先前修剪了花枝堆在旁边。
苏木没看出什么异常,在她旁边蹲下,“放心吧,你的那些盆栽都生长得极好,我每天都看着呢。”
许惊栖惊魂未定,但面上却出奇冷静,笑问,“干妈怎么还没休息?”
苏木朝一旁走去,“想起这几盆昙花还没浇水,这不来看看。”
许惊栖眼尾扫向露台时,却不见顾野的身影,奇怪,那边没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啊……
但好歹悄悄松了口气,“那干妈,我先下楼了。”
“嗯,早点休息,别熬夜。”
地下停车场,顾宗祎刚坐进车,就被人拦下。
中年男人一身西装湿淋淋的,落魄的拦在顾宗祎跟前,灰头土脸,“顾总,你可不能不管我啊,这事是我太急功近利,是我做错了,可是,就看在我这么多年为您鞠躬尽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顾总,南非那座黄金矿企,当初也是您说要拿下的,后来的事是天灾人祸啊,市场不行才导致亏损严重,顾总,我也是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
顾宗祎走下车,冷冷看着眼前被通缉的人,“这么点事都办不好,留着你还有什么用?废物!”
谭建朋砰一声跪在他跟前,“顾总,求您救救我,我不想进牢里……我还有一家老小,求求你顾总……”
“救你?我拿什么救你?学你一样,挪用顾氏资金?”顾宗岱一脚将人踹开,“滚,我就当没见过你,否则一会被人发现,警察来了我可没法子。”
谭建朋咬着牙,“顾宗祎!你别过河拆桥!这些年我帮你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就算这些你能抹干净罪证,但那件事呢?如果顾董事长知道当年他儿子丢了,不是意外……”
顾宗祎气急败坏一巴掌扇去,“闭嘴!”
恶狠狠盯向跪在跟前的人,良久,他舒一口气,“我会给你一笔钱,安排你去国外避一避风头,以后就别回来了,现在赶紧滚,要是被人看见了,你就等死吧。”
谭建朋忍气吞声了几十年,落得这般下场,只能说咎由自取,贪心不足蛇吞象。
直到人失魂落魄的走后,顾宗祎正要上车,却听见旁边拐角响起手机震动声,在寂静的地下车库尤为明显。
还有人听到他的秘密了……
顾宗祎眼底闪过杀意,走向拐角,却在看清人后,一声冷笑。
“听见多少?”
那人沉默不语,顾宗祎冷冷道,“无论听见什么,最好还是像二十多年前那样,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当年你没站出来发声,现在劝你最好也继续装聋作哑。”
“否则,你也没什么好下场。”
许惊栖回到房间后,背靠着门,长长舒了口气。
外面雨声淅沥,没来得及关窗户,风灌进来,呼啸着卷起纱幔。
她转身将门反锁上,怕那狗男人真不知死活跑过来,万一被发现什么端倪……想都不敢想。
方才险些就暴露了,心脏到现在都还突突的跳。
许惊栖走过去打算关窗,却被忽然翻窗进来的黑影吓一大跳,不待惊呼出声,便被人捂住嘴拉进怀中。
顾野淋了些雨,黑发微湿,肩头的衣服也湿了一半。
方才苏木上顶层花房时,他是直接从露台翻出去的,沿着管道爬下楼,但客厅还有保姆收拾东西的背影,他不好从外面进去,于是又直接翻上二层。
许惊栖倒是险些忘了,他当过卧底,是经过部队特训的……这种程度的飞檐走壁,对他来说,确实不在话下。
不禁有些头疼,“你别闹了,快回你房间!”
许惊栖简直要被他吓出心脏病,忙要推着他出去,可刚拉开房门,正好苏木从楼上下来,看见她开门,嗯了声,“怎么了栖栖?”
顾野反应快,在苏木抬眼前就闪身到了门后。
许惊栖一愣,堆出个僵硬的笑,“呃,没事,跟您说声晚安。”
苏木笑着下楼,“好好好,晚安,快休息吧。”
许惊栖忙又关上房门,捂着心口,好险……
偏顾野还笑她,“你这胆子,这就吓到了?”
他一开口,许惊栖忙扑过去捂住男人的嘴,几乎用气音道,“别说话。”
干妈还没走远呢!
顾野不说话,只伸手反锁了门,然后脱下淋湿的外套,往小沙发一丢,拽着她的细腕将人拖入怀中,过了一会儿,估摸着人下了楼,才低声道,“要么公开,要么睡觉,你选一个。”
干嘛非要做这种选择题?这人……就不能克制一下麽?!
许惊栖拗不过他,有些无奈,压低声,“你要不要脸的啊……”
“别总问这种问题,我不是说过了?”兴许是这样的禁忌感,隐隐增添了那么点隐秘的刺激,顾野忍不住微哑了嗓音,“我不要脸,只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哼哼唧唧的过程补到番外,正文不要被锁了!
这章短小了一点儿,明天补个大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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