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好,好久不见,您还好吗?”
夏安安淡淡的笑脸虽然不再像小时候那么深邃,但也是乖巧可人,蒋秋海听着这声爷爷,心里多年的夙愿终于算是达成了,他笑的合不拢嘴,拉着夏安安的手爱不释手。
过了好半天他才想起自己的孙子也在这,他看了蒋修远一眼,笑眯眯的说:“你这小子,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不过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也不说带她去北城瞧瞧我,我要不是听你妈
说了这事,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蒋修远回家就被教训似乎已经成了习惯,夏安安说好了要罩着他的,蒋修远捏了捏她的手。
夏安安说:“爷爷,小舅舅本来已经说好了带我去北城看您的,可是我要上学,不得空,所以就往后推了推,没想到您亲自来了。”
闻言,蒋秋海蹙了下苍劲的眉,“什么小舅舅?你们都已经在一起了,怎么还这么叫呢?不好不好,得快点改口。”
老爷子也是一只都知道自己孙子的心思的,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觉得蒋修远只不过是空想,毕竟那时候这小丫头还不过十岁,那么小的一个娃娃知道什么?况且他一走就是这么多年,谁会记得他谁是谁!
老爷子让她改口,夏安安倒也不是没改过,就是觉得叫小舅舅比较亲切,叫蒋修远不但听上去没大没小,还有点疏远。
沈书韵被扔在一边有一会了,她走过来,依旧笑脸迎人,“蒋爷爷,咱们进去说话吧,阿远,你们也进来啊,跟爷爷站在这说话,是怕被我们偷听了去吗?”
沈书韵从小跟蒋修远一起长大,玩笑什么的没少开,过去他不介意,她也没说过一些过分的话,可是这次她回来,动不动就在夏安安面前挑衅,搞的蒋修远都忍不住想要恼她。
看了一眼老样子,蒋修远把嘴里的话忍了下来,突然,夏安安身子一扭,靠近他的怀里,两只小手扯着他腰间的衣服,甜甜糯糯的喊道:“老公。”
蒋修远:“……”
沈书韵:“……”
蒋秋海愣了一瞬,大笑道:“哈哈哈哈,这丫头,原来是在我面前假装的,我就说吗,这小子怎么会让你这么叫他,这称呼好,真好。”
蒋修远看向怀里那个眨巴着眼睛一脸“你要是敢不给我面子,我就敢拆你台”的小家伙,嘴角忍不住上翘。
她倒是激灵,这称呼也是新鲜,听着浑身舒爽。
老爷子说:“安安眼看着就要过生日了吧?过了生日就是大孩子了,反正你们俩都已经住在一块了,要我说索性就直接把婚礼办了,免得我一来一回的再折腾,你们说怎么样?”
这一次换成夏安安震惊了。
她不过是一时兴起想打压一下沈书韵,怎么就扯到婚礼上了?
她才多大?
蒋修远笑着说:“爷爷,您这次是来逼婚的?您这也太着急了点吧!”
“我着什么急,我这是替你着急,收了这么些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你也不知道积极点,人家丫头年纪小,水灵灵的,不赶紧娶回家难道你还想等着她被别人家的臭小子给抢去?”
抢?
那也得看那个人有没有这命。
蒋修远搂着夏安安的腰,让她惊慌也不能离开他的怀里,“婚礼我倒没什么意见,可是安安还小,那民政局又不是咱们家开的,我说办就办?”
“这有什么的,我有认识的人,改明儿我去找人,让你妈帮忙拾到着婚礼的事,这是就这么定了,小丫头,你觉得怎么样?”
夏安安愣愣的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爷爷,会不会太快了?”
老爷子笑着,一脸兴奋,“不会不会,再快也得两个月,这场地和亲朋一样都不能少。”
说着,老爷子走回客厅,从包里翻了翻。
蒋修远好奇他在找什么,带着夏安安走过来,就见他拿出一个古老的红色绒盒,打开,里面是一个嵌着蓝色宝石的戒指。
老爷子把戒指盒递给蒋修远,“给丫头带上。”
夏安安有点惊着。
以前她只觉得这位老爷爷和蔼可亲,也不记得他是这种急性子啊,这些年过去他是怎么了,开口就让他们结婚,是不是她刚才的那句“老公”给叫坏了?
蒋修远对于这事倒是没什么意见,他原本也计划着等夏安安二十岁立马结婚,不过没想到老爷子比他还急,说来就来,还真是刻不容缓。
蒋修远接过戒指盒,蒋秋海笑眯眯的说:“这戒指是你奶奶留下的,当年你爸和你妈结婚她都没舍得给,就为了给她将来的孙媳妇,虽然你奶奶人已经不在了,但这件事我肯定给她办好。”
蒋修远笑了笑没说话。
他奶奶哪里是不舍得给,根本就是他爸妈那会儿根本就不被赞成,一个是军门,一个是黑道,搁谁身上谁都不糊同意。
不过这话蒋修远也不打算说的太明白,既然戒指是给孙媳妇的,那他孙媳妇就肯定要留下这戒指。
看着蒋修远把戒指套在夏安安的受伤,沈书韵脸上早已没了笑容,为了不失体面,她仍是站在那看着。
戒指有点大,戴在夏安安的手上晃晃荡荡的,而且这种富贵的宝石跟她的年纪也不是很配,带上去就像是小孩偷了大人的戒指似的,有点滑稽。
她看了蒋修远一眼,本想说这戒指不配,可是一抬头,撞进他深情款款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往外说了。
夏安安抽了抽嘴角,不对啊,她怎么这么轻易就被他套住了?带上这戒指不就表示同意了老爷子的话吗?难道她真的要结婚?
夏安安小脸微微僵持,她看向蒋秋海,“爷爷,其实……”
蒋修远大手在她肩膀上一搂,“听爷爷的,您说了算,这事麻烦您帮忙张罗了。”
看着手里这早就准备好的戒指盒,蒋修远就知道老爷子这次就是奔着这件事来的,就算找理由拒绝也不会让他改变主意。
至于他怀里这丫头,他压根就没打算给她逃离的机会,或早或晚把她娶进门,又有什么关系?
夏安安本来就犟不过蒋修远,更是搞不定他妈妈,现在好了,连他爷爷都出马了,她更是只有听话的份。
沈书韵看着夏安安,脸上的笑容淡了很多,“恭喜你了。”
这声恭喜听起来一点都不走心,夏安安回视了她一眼说:“谢谢。”
既来之则安之,夏安安也不是那较真的人,既然选择了蒋修远,她也是一心一意的想要好好跟他在一起,她虽然年纪小,但既然他们都说不妨碍办婚礼,她也不会抵死拒绝。
在沈书韵面前夏安安从来就没输过,这次也是一样,一声谢谢,终究让沈书韵放弃了她的心怀不轨。
她转头看向蒋秋海:“蒋爷爷,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就先不配您了,改天我请您喝茶,我先走了。”
老爷子从来没把沈书韵当过外人,自家孩子似的,进进出出他也没多大惊喜,再加上现在有孙媳妇陪着,他更是不在乎别人是去是留。
他点了点头说:“去吧去吧,有事你就去忙你的,这两个月我都会在这,你有空就过来坐坐。”
她有空,可他们未必有空。
沈书韵笑着点头,随后再次看了一眼夏安安。
“沈小姐慢走。”
夏安安一开口,谁是主谁是客立马分的一清二楚。
过去那些年,沈书韵进出蒋家的次数数都数不清,虽然不是这家的主人,但也从没被当成过外人,可现如今,这里似乎突然没了她的地位。
沈书韵转身就走。
夏安安抬头看向蒋修远,乖巧的小脸透着只有蒋修远才能看懂的狡诈,“沈小姐走了,你不去送送?好歹也是客人嘛!”
这话……他是送还是不送?
送?她肯定会生气。
不送?是不是说明他觉得她不算外人?
臭丫头!
“宏叔,帮我送客。”
夏安安聪明,蒋修远也不傻,这么大个圈套他肯定不会眼睁睁的往里跳。
夏安安挑了下眉,没说什么,转而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看了看她手上的戒指,说:“太瘦了,这小身子骨可比小时候单薄多了,三儿,听你妈说丫头被你带回去好几个月了,你怎么也不将她好好养养?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婚礼可不能让她再这么瘦。”
吕梅听说了让他们结婚的话,一句反对都没有,举双手赞成,只有蒋东霖犹豫了一会,不过他的犹豫根本不被蒋秋海放在眼里,唯一一个反对的人,没人会在意他的意见。
晚饭之前,蒋秀文一家也来了,看着夏安安手上那枚晃晃荡荡的戒指,蒋秀文只觉得有些眼熟。
饭桌上,老爷子当众宣布了夏安安和蒋修远的婚事,沐阳一怔,一脸的不敢相信。
“太爷爷,安安还没满十八岁,怎么能……”
蒋秋海打断他的话说:“两个月之后她就满十八了,没什么是不能的,还有,以后别乱叫,叫什么安安,没大没小。”
老爷子训话就连蒋东霖都不敢吱声,沐阳更是没这么大的胆子继续往下说,但是他脸上的不满明显,一点都不期待自己小舅的这场婚姻。
蒋秋海是看着他们从小到大的,当然知道夏安安跟沐阳才是青梅竹马,可是有些事是自己争取的,也是自己的造化。
蒋秋海并不是袒护自己的孙子,而是这些年来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当初蒋修远跟他说要去当兵,他并没有马上答应,后来问清楚了原因,老爷子才肯松口。
他心里想着,毕竟是外甥的小女伴,他一个当舅舅的掺和进去总归是不好,让他离开说不定也能让他安安心,谁曾想,十年的时间,他不但没有安下心来,反而更加期盼这个孩子,而沐阳,自作自受,谁都怪不得。
夏安安虽然不是自家孩子,但他们蒋家的人也断然没有让别人家丫头受委屈的道理,一直以来蒋秋海都没有露面,没有给过任何人支持,也没有给过任何人打击,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现在她自己选择了,那么他也会按照人家丫头的意思,成全了他们。
蒋语杉笑呵呵的坐在夏安安对面,“小舅妈,你这回可是要名副其实了,以后记得罩着我。”
老爷子拍了拍蒋语杉的头,“这才乖,咱们家向来注重长幼,别乱了辈分。”
蒋秀文看着蒋修远和夏安安,虽然她不像沐阳那么反对,但是心里也有那么点不是滋味,说不清道不明的,反正就是不太喜欢他们俩在一起。
“爷爷,这事您别一个人说了算,有没有问过安安的意见,她毕竟还小,这么快结婚,会不会太早了点?”
蒋秋海看了一眼碗里被堆满了菜的夏安安,笑了笑说:“不早了,我等着一天等了十年了。”
夏安安微微一怔,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看着她笑了笑,没说话。
这话是什么意思,在座的都已经听明白了,过去他们不知道蒋修远和夏安安是怎么走到一块的,可是现在,他们还有理由反对吗?
蒋修远喜欢了她十年,而她却忘了他十年。
心里生出一种亏欠,是一种一生都换不完的亏欠。
夏安安低头笑了一下说:“我从小就喜欢小舅舅,我愿意嫁,谁都阻止不了。”
没人知道蒋修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是多么的感慨和感动,一句“从小就喜欢”对他来说远远胜于她说的每一句喜欢。
她总是会在最总要的时刻给他惊喜,如今的一句“她愿意嫁”就像是解脱了他十年的夙愿。
夏安安抬起头,看见的是他凝望的目光,那种带着别人见不到的温柔,专属于她一个人的温暖,正是她所期盼的。
蒋修远搂过她的肩膀,在她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多吃点,免得婚礼上别人以为我虐待你。”
夏安安乖巧的点着头,不把任何阻碍她的人放在眼里。
蒋语杉咬着筷子头笑得合不拢嘴,看了一眼脸色发青的沐阳,她咳了咳说:“咳咳,差不多行了,再甜下去我就要得糖尿病了。”
沐阳低垂的头越来越低,到现在他才知道,一朝错过真的就无法再挽回。
可是他做不到一辈子面对夏安安的时候都要喊她舅妈,他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青梅竹马跟他的舅舅步入婚姻的殿堂。
桌下,握紧的手慢慢松弛,“我不同意。”
蒋修远脸色微凝,转头看他,刚要说什么,夏安安突然抓住他的手。
夏安安视线越过蒋修远,看向嘴里说着不同意的人,“你没资格反对,你可以不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因为我并不欢迎你。”
沐阳痛苦的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蒋秀文见不得自己的儿子受这样的委屈,不满道:“夏安安,你别太过分,你还没嫁进来呢。”
蒋修远可以不管夏安安怎么欺负他外甥,但是别人想欺负她,这他就不能不管了。
他看向蒋秀文,“安安的话我没觉得哪里过分,她嫁没嫁进来都是我的人,别人的确没资格发表评论,更没资格反对,您说我说的对不对,大姐?”
蒋秀文生气的咬着牙说:“没人想管你们的事,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又何必在我们家小阳面前说这些,夏安安跟我们小阳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至于这样吗?”
“你也说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可安安父母过世的时候你们又做了些什么?立马转向夏成峰一家?还是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切?大姐,有些话说的太明白只会撕破脸皮,安安对你们一家从来都没有过抱怨,你们也给自己留点颜面,别弄的太难看,毕竟她马上就要成为你的弟媳,谁要是想欺负他,别怪我翻脸。”
蒋修远的话轻飘飘的,脸上还带着一种假意的随和,可是气氛还是闹僵了,因为谁都知道他这个表情下并不是和善,而是生气,如果不是当着夏安安的面,这张桌子怕是已经掀了。
他起身,拉着夏安安的手,看向蒋秋海,“爷爷,我带安安先回去准备,婚礼越快越好。”
蒋修远带着夏安安离开,没有一个人干开口拦着。
蒋语杉慢悠悠的吃了口菜,似笑非笑的哼哼着,“明明自己是个渣,却还要妨碍别人幸福,还真以为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也不怕回头涨了潮。”
蒋秀文这会儿正气大着呢,一听这话,立马火了,“蒋语杉,你说谁呢,一点教养都没有,小阳好歹是你哥,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老爷子一拍桌面,砰地一声。
蒋秀文下了一跳,蒋语杉仍是不理会,一边吃菜,一边用眼角瞟了蒋秀文一眼。
老爷子喝道:“语杉说错了吗?自己什么德行难道还要摆在桌面上来说?自己三心二意朝秦暮楚的,自己心里每个数?怎么着,现在你们家碰了钉子就不许人家小丫头好好过日子了?亲家是你们自己找的,出了事就见不得别人好,你就是这么当大姐的?眼高手低的东西,你们要是再敢在老三面前说这些,他要想翻脸,别怪我不护着你们!”
老爷子气愤的站起身,临走,看了沐阳一眼说:“自己没本事做到从一而终就不配当男人,你小舅打小就是为了那丫头,你呢?”
院子里,蒋修远打开车门,夏安安突然转身扑进他的怀里,牢牢的搂着他。
“你生气了?”
蒋修远淡淡叹了口气,夏安安靠在他的胸口,这口叹息她听的格外清楚。
“没。”
“骗人,你生气了,我看出来了。”
蒋修远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见不得你受委屈。”
夏安安抬起头,赏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有你在,我不委屈。”
她抬起手,手指微曲,虚握成拳。
蒋修远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戒指,以为她想拒绝结婚的事,轻轻蹙起眉头。
夏安安说:“太大了,能不能改一改,我怕丢。”
蒋修远看了她半晌,眼里除了感动还是感动,“安安,别离开我,一辈子都别离开我。”
夏安安笑着点头,“你也是。”
夏宁在陵城混这么多年,人脉还是有点的,不光是靠郑家,靠他自己也摸清了不少暗地里见不得光的一些东西。
一家地下赌场,在陵城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能进来这的人各个都要得到身份上的验证,确保不会给他们带来麻烦才会被放进来。
夏宁来这是为了打听蒋语杉,结果却一无所获,不过来之前他也想到了,这些人,嘴里没几句实话,就算见过他们也不会轻易承认,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要跑一趟,因为就算地下赌场的人不说,或许别人会说。
临走前,迎面遇上一个长得清秀的男人人,夏宁多看了一眼,没在意,便离开了。
夏宁这个年纪的人到这来的真是不多,陈斌回头看着,直到看着他走出去,身后突然多了一只手拉了他一下。
“他怎么会在这?”夏依然一脸惊恐。
看到夏宁夏依然第一反应是藏起来,一直看到他离开她才敢出来,可是陈斌说过这个地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的,为什么他夏宁能进来?
陈斌看了她一眼,“你认识他?”
“他是夏宁,夏安安的弟弟。”
闻言,陈斌蹙眉,“你确定?”
夏依然使劲点头,十分肯定。
陈斌随手拦住一个人,不是这里的管事,只是随便的一个赌家,“刚才那个小男孩是谁,你认识吗?”
在这,不许打听别人的和身份,这是规矩。
虽然来这的人大部分都是打过交道的,但是“知道”和“打听”还是有区别的。
陈斌之所以敢随手抓个人就问,是因为夏宁看上去只是个孩子,如果被发现他也可以说担心那孩子是不是走错地方。
谁知,他的话一问出,被他拦住的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该不会连大名鼎鼎的丁少都不认识吧?”
“丁少?”
这声疑惑是从夏依然的嘴里说出来的,陈斌看了她一眼,夏依然摇了摇头。
陈斌问那个男人,“丁少是什么人,他不姓夏吗?”
男人笑了笑,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们两个说:“你们可真逗,在这种地方居然还有人不认识丁少,他叫丁忍,在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方出入的人各个都认识他,他的名声看一点都不少于蒋三爷的大名,别看他年纪小,做事狠辣着呢,据说他是给郑家办事的,不过在我看来,他谁都不服,就给自己办事,得罪了他的人,从来就没有活下来的。”
男人说完掂着手里的筹码就走了,陈斌看向夏依然,见她一脸愕然,陈斌问:“你确定他是夏安安的弟弟?”
“我肯定没有认错,他就是夏宁。”
陈斌没说话,心里却有些犯愁。
一个蒋修远就已经足够令人忌惮了,现在又来一个,虽然看起来像个小孩,但如果他真的像刚才那个人说的那么难对付的话,岂不是个麻烦?
夏依然看着夏宁刚刚离开的方向,紧着眉心喃哝道:“早就知道他不正常,却没想到居然这么不正常,丁忍?不知道如果夏安安知道了他的这个名字她会是什么反应!”
夏宁两天没回家了,今天要是再不回去他姐姐怕是要亲自出来抓人了。
回到别墅,碰到蒋修远正要上楼,两人对视了一眼,夏宁郁闷的叹了口气。
“姐夫,你能不能别每次看到我就像要吃人似的,我有做错什么了?”
“你说呢?”
夏宁摇头,“我不知道。”
“你这两天去哪了?”蒋修远脸上虽然严肃,但话里却不带逼问。
夏宁说:“有点事,怎么了,我姐找我了?”
蒋修远轻声叹了口气,敛回视线,“人找到了吗?”
闻言,夏宁愣了愣,随后说:“没线索。”
“绑走她的人怕不是一些简单的人物,你找人归找人,自己小心点,还有,有什么线索记得告诉我,那些人很危险,别一个人傻乎乎的硬上,有需要的话来找我,我派人给你。”
这话还真是新鲜。
夏宁走过来,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他一下,“姐夫,你没事吧?你不是一向不喜欢我管闲事吗,今天怎么了,居然说要派人给我?”
蒋修远瞪了他一眼说:“我说不让你会听?既然不听就别给我出事,我跟你姐的婚礼在两个月之后,你要是敢闹出什么事,我弄死你。”
“两个月后?为什么?之前没听你们说过,怎么这么突然?我姐怀孕了?”
看着夏宁满脸疑问,蒋修远伸手在他脑袋上推了一把,自己朝着楼上走了去。
“找人归找人,别把自己搭进去。”
第二天夏安安回到学校,按照蒋修远说的,看看学校这两天少了什么人,找了一上午,结果一无所获。
蒋语杉靠着围栏,无聊的打着哈欠,“小舅是不是耍你的,学校这么多人,让你挨个找,我们找了一个上午也才问了一半,这工程也太浩大了。”
夏安安也问累了,不过她倒是不在意工程浩大,而是这个问法,等她问出来了,估计全校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看向蒋语杉,“那你说怎么办啊?”
蒋语杉摇头,“我也没办法。”
“安安。”
夏安安顺着声音回头,看到老六走了过来。
“学长,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这,不是应该在社里吗?”
老六走过来唉声叹气的说:“回什么社里啊,这两天你不在,老大也没来,不知道搞什么,打他电话也没人接。”
闻言,夏安安一怔,“你说陈斌学长没来?他几天没来了?”
老六算了算,说:“就那天我跟你说他没来,之后一直没来。”
夏安安皱眉。
算起来差不多两三天了,跟郑沁失踪的时间基本吻合。
蒋语杉看着夏安安说:“会不会是因为郑沁每次都说他对你图谋不轨把他惹火了?”
夏安安认识的陈斌并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她不能保证这短短两个星期的接触他看到的是全部。
见她们两个神色不对,老六奇怪的问:“怎么了,老大不就是几天没来吗,你们干嘛这个表情?”
“学长,陈斌学长这段时间有什么不对劲吗?”
老六摇了摇头,“没什么不对劲啊,自从新学期来学以来,他一反常态的鼓动起了社团,以前咱们游戏社团就剩下个名声了,没人带头搞,所以才变成现在这体力不支的模样,这学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心血来潮,重新整顿了。”
闻言,蒋语杉看了一眼夏安安,“该不会是让郑沁说着了吧?这人不太对劲啊。”
夏安安心里也开始有些不踏实,“师兄,你有陈斌师兄的住址吗?”
“这还真没有,他在学校很少跟谁来往,我估么着,除了校长没人知道他的住址。”
老六这头话还没说完,夏安安和蒋语杉掉头就跑。
她们跑去的方向是校长办公室,老六愣了愣,“我去,这俩丫头跑的也太快了!”
校长办公室里,蒋语杉一拍桌面,什么都有了。
夏安安连话都没用多说一句,陈斌的资料就被双手奉上。
看着资料上写着的个人档案,夏安安懊悔的闭了闭眼睛。
陈斌,原来是左平的表哥!
原来这些没完的人和事到哪都能堵着她,让她无从松懈。
蒋修远听说了这件事之后一脸郁闷,这一个没找到又要找另一个,弄的他现在满世界的找人,其他什么事都做不了。
“开什么玩笑,这人难不成还能丢了?”
蒋修远不耐烦的吼着,李京讪讪的站在一旁,安静半晌,李京说:“头儿,这人要是实在找不着,不如找某些玩过失踪的人问问,或许他能猜到他们躲在哪。”
某些玩过失踪的人?
蒋修远看了李京一眼,“你是说夏宁那个臭小子?”
李京想说:就是那个臭小子。
李京点了下头说:“之前他不是也藏的好好的吗,问问他当时都藏在哪,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
“他?他自己找人都没个头绪,问他能有什么用?”
蒋修远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李京说的有点道理,毕竟那小子在陵城这几年不是白待的,不然也混不出今天这个名声。
晚上夏宁回到家,蒋修远背着夏安安给他扔了一张照片。
“还记得左平吗?”蒋修远问。
夏宁拿起照片看了看,“这人谁啊?左平不长这样吧!”
“他是左平的表哥,你姐开学到现在一直在他的社团里,是有意还是无意我暂时还不知道,不过他已经好几天没去上学了,我怀疑他跟郑沁的失踪有关,你既然在帮郑家找人,这张照片就拿去给他们吧。”
夏宁看了看照片,之后又狐疑的看了看蒋修远,“姐夫,你该不会是想要利用郑家的人吧?”
夏宁可是知道吕家和郑家那点事的,他现在居然要帮郑家找女儿,怪里怪气的!
蒋修远斜了他一眼说:“这事是你姐发现的,你要是不相信就算了。”
“我没说不信,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夏宁一边说一边拍下那张照片,发给了郑萧。
蒋修远懒得跟他多解释什么,他问夏宁:“如果换做是你是夏依然,你会藏在什么地方?”
这话问的这么露骨,夏宁就算不想往自己身上联想都做不到。
夏宁提起眼角看了他一眼说:“姐夫你怎么到现在还对我以前的事耿耿于怀?”
“我才懒得管你的事,我就是好奇,这陵城就这么大,能躲多少人?当初找不到你是你狡猾,可现在我居然连一个女人也找不到,会不会她跟你一样藏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闻言,夏宁笑了笑说:“谁说我藏的地方不为人知?我压根就没藏,一直在你眼皮子底下,是你看不见我而已。”
说着,夏宁脸上的笑意僵了僵,他再次看了一眼桌上的照片,“你刚才说这个人也许是带走了沁姐的人?”
他这严肃的反应还真是少见,蒋修远应了一声,凝着他。
夏宁拿起照片,自己看着,“我好像,在哪见过他。”
蒋修远刚想问他在哪见过,夏宁突然站了起来,门外,夏安安也走了进来。
夏宁到了嘴边的话一顿,见夏安安在看他,他连忙看向蒋修远求救。
夏安安走过来,拿走他手里的照片,“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呃……是姐夫给我的!”
蒋修远嘴角一抽,这个锅甩的可真快。
夏安安转头看向蒋修远,蒋修远淡淡的说:“是我给他的,他不是跟郑家的那两兄妹挺熟吗,所以我就把照片给他,让他拿给郑家的人一起找。”
这话听起来倒是个解释,不过夏安安还是不太高兴,她看向夏宁说:“你把照片给郑萧就好了,这件事你别掺和,听见没?”
“可是沁姐不见了,我也想帮忙找找。”
夏安安蹙眉道:“你找什么,已经有这么多人找了,难不成还差你一个小孩?别再管这件事,最近这段时间你也少出门,听话,别让我担心。”
夏宁点了点头。
这话听不听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反正不能让姐姐担心,但是背着她做什么她也不知道。
蒋修远似乎看穿了这小子的想法,瞥眼哼了一声。
夏安安听到他哼哼,回头看他,蒋修远忙说:“别光说他,你也一样,这件事别管了。”
夏安安没答应,也没反对,自己上了楼。
夏宁刚才分明就是有话想说,被夏安安一打岔他却不说了。
蒋修远看了他一眼,“怎么了,又不想说了?”
“不是。”夏宁看了一眼楼上说:“要不你在家安抚我姐?”
蒋修远冷笑,“你这是想自己去找人?你会不会太高估自己了?”
夏宁从来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高估自己这种事只有蠢人才会干。
夏宁动了动眼珠子,说:“我要去的那个地方不适合你去,你这身份,也进不去。”
“进不去?”
蒋修远还是头一次听说陵城有他去不了的地方。
他起身,偏偏不信这个邪,“我倒要看看,在这陵城什么地方是我不能去的。”
来到地下赌场,蒋修远不得不承认自己离开这十年对陵城是真的不太了解了。
这么大规模的暗庄,他居然从来都没听说过。
来这的人可不是什么三教九流,没点家底的人根本进都进不来,而且这里还挑客人,成为这里的会员之前先要递上个人资料,被筛选过后才会被通知能不能进入。
所谓的筛选,无疑就是查查你的背景,他们直接待没有威胁的客人,至于警察什么的,想来玩,身上必定是带些污秽和把柄。
夏宁能来这无可厚非,但是他跟蒋修远一起来这事就有点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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