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因为是临时起意,我穿的很随意,就是简单的白T恤加运动裤,车子开到一半我才后知后觉,这样子去就把会不会太像小孩子了?
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万一他们都不想跟我玩怎么办?
我对着自己的穿搭“啧”了一声。
暗自懊恼——如果是沈偿,就算是普通的穿着也会给人一种非常得体,仿佛精心打扮过的错觉。
说起来他经常喊我“小孩儿”、“小朋友”、“弟弟”之类的,或许这就是他不会喜欢我的原因吧,在他眼里,我永远是个小屁孩,他只会把我当弟弟。
黎昕从车内后视镜看我一眼,似乎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就说:“后座有一套衣服,是我新买来备用的,你可以拿来穿。”
“真的吗?”我连忙拿出衣服,是一套潮牌,国外知名设计师设计的,浅色衬衫和阔腿裤,很有质感。
“黎昕哥你品味很好诶,多带带我哥,他每次都穿得跟暴发户一样。”
对我哥的吐槽,黎昕浅笑着表示赞同。
我和黎昕身材差不多,他的衣服我也能穿。
黎昕跟着我哥好多年了,我没把他当外人,于是就直接在车里换起了衣服,黎昕目不斜视,至始至终专心开车,没有往后看一眼。
到了gaybar,黎昕把vip卡给我,说:“我在外面等你,玩好了出来找我。”
“好,谢谢黎昕哥。”我接过卡,满脸兴奋。
他又补充:“你哥说了,不能喝酒。”
“知道了。”我飞快答应,就下车走了进去,心里想的却是——不喝才怪。
门口的酒吧服务生接过我的卡刷了一下,看到卡里的余额时微微震惊,然后就喊人来把我带去了二楼的vip卡座。
卡座的视野很好,正巧能清楚地看到舞池里扭动的人群。不得不说,gaybar的男人质量真的很优秀,我真怀疑全A城最帅的男人都聚集在这儿了。舞台正中央还有一个身材很好的男人在跳钢管舞,我赶紧拍了一段小视频分享给钱小楼,钱小楼回复道:“给我看这个干嘛,我又不是gay,我的内心毫无波澜。”
“你不觉得很神奇吗?”
我觉得我此刻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来一杯鸡尾酒,放在了我面前的桌上,我一愣,疑惑地说:“不好意思,我没有点这个。”
服务员解释道:“是那边那位先生请你的。”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只见在离我两个卡座远的位置,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打扮的西装革履,皮鞋擦得油光锃亮,懒懒散散地靠着沙发背,远远的冲我举了举手里的酒杯,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真是神奇,还没等我点酒,就有人先送我酒了,看来我今晚注定要喝酒,我拿起桌上的鸡尾酒,尝了一口,带有清鲜的果香和龙舌兰酒的特殊香味,入口酸酸甜甜,非常的清爽,我有些惊艳,问服务生:“这是什么酒?”
服务生答:“玛格丽特。”
我不能白喝别人的酒,又问:“你们这里有同等价位的酒吗?帮我送一杯过去给他。”
服务生点头:“好的先生。”
接下来的时间我欣赏了一会儿舞池里帅哥跳舞,一边欣赏一边又觉得索然无味,虽然拿着男人光芒四射,可是跟沈偿完全没法比。
隔壁桌的男人收到了我的“回礼”,有些意外地看过来,我冲他咧嘴一笑。
没想到他居然起身走了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你一个人跑出来玩?”他十分惬意地翘着腿,一只手搭在我身后的靠背上。
“什么叫跑出来玩?”
“你成年了么?”
我皱眉:“当然。”
他轻笑:“为什么给我点酒?”
“礼尚往来啊。”我说道。
他顿了顿,而后微微倾身:“你知道在gaybar,给别人点酒意味着什么吗?”
这还有说法?
我摇摇头,如实道:“不知道。”
男人上下扫了我一眼:“我就猜你不知道,小朋友,记住了,以后一个人来酒吧,不要随意给别的男人点酒,否则就代表你看上他了,要和他一夜春宵。”
“……”
靠,这酒吧怎么还有这么多规矩?
只是,为什么这个男人也喊我“小朋友”?我看起来就这么不成熟,这么没魅力吗?
我望着眼前的男人:“那你给我点了酒,意思是你想和我一夜春宵?”
“是啊。”男人回答得很坦然,他压过来,“你愿意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这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我居然听到了男人的心跳。
但我却没有任何被示好的兴奋,反而更加心灰意冷,沈偿的心跳如果能为我加速一次,该有多好。
我推开男人,觉得没意思极了。
我就不该听钱小楼的建议,gaybar什么的,真无聊。
“不了,我要回家了。”
我起身,走出了酒吧。
黎昕靠在车旁等我,正在打电话,看嘴型是在跟我哥汇报什么。见我出来,他对着电话那头说:“他来了,放心。”
我无精打采地做坐在后座里,头埋得很低。
我真是太没出息了,我这辈子可能就要栽在沈偿那里,永世不得翻身了。
“玩的如何?”黎昕问。
“还行吧。”我叹气,“帅哥挺多,酒挺好喝,音乐有点吵。”
黎昕道:“我怎么看你不是很尽兴?”
那是因为喜欢的人不在身边。
我耷拉着眼皮,望着窗外街景。
“你进去多久,你哥就给我打了多久的电话,脑补了一百种你被绑架,被下药,被拖走的场景。”
“……”我哥真是电视剧看多了。
黎昕握着方向盘拐了个弯:“对了。”
“嗯?”玛格丽特的后劲还挺足,刚喝觉得没什么,现在居然有些头晕。
“你进去后不就,我看到沈偿了。”
“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沈偿?你说……沈偿来gaybar?”
“嗯。”黎昕声音平稳地叙述,“我只远远地看到了他,脚步很急,进去了十分钟后,又出来了。”
这、这怎么可能……
沈偿……来gaybar?
这个世界疯了吗?
到了家门口,黎昕把我放下就开车走了,我猜回到家免不了要被我哥抓着问东问西,就磨磨蹭蹭不想进家门。
却忽然看到隔壁,沈偿一个人坐在门口的椅子上,靠着门框睡着了。
他怎么一个人睡在这?
我不由得走了过去,秋天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的,他披着一条羊绒毯子,里面是单薄的灰色线衣,衣袖很长,遮住了手指,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颓。
不行啊,怎么能睡这里,绝对会感冒的。
我轻唤一声:“沈偿哥,醒醒。”
过了半晌,他慢慢睁开眼,看到我时先是一愣,然后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好像有些恍惚:“青柠。”
可能是睡久了,他的声音染上沙哑,像粗砺的指腹刮了一下我心弦。
“你……进屋睡吧,不然会感冒的。”不想让他觉得我管太多,说完这句我就冲冲转身。
可下一秒,他猛地抓住我手腕,我被拽得一趔趄,惊疑不定地回头看他。
“青柠。”他说,“以后不要去那里。”
“啊?”
“不要去gay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