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我问出口了,我居然问出口了。
没想到我居然也有这么勇敢的一天。可能是因为反正他都有喜欢的人了,我也没机会了,就破罐子破摔了吧。
夜晚大家都睡得很沉,左边传来我哥沉沉的鼾声,睡在最外面的江白和赵哲幸早就没了动静,应该都睡熟了。
“你想知道?”沈偿声音压低,没有正面回答,却问了我另一个问题,“为什么想知道?”
“……”我噎住了,答不上来,心底那句话在嗓子眼绕了几圈,还是没能说出口。
急得我又吸了一下鼻子鼻子,然后转移话题:“这破天气,昼夜温差也太大了。”
“冷?”他问。
“嗯。”我答。
上天作证,我真的只是随口一说,谁能想到他居然掀开自己被子的一角,看着我说:“要进来吗?”
要进来吗?
要、进、来、吗?
妈耶,我是在做梦吗?
沈偿他……他他他……居然邀请我进他被窝?
这一刻我不禁扪心自问——连青柠,您配吗?
不配也得配!
沈偿的被窝不钻白不钻!
这便宜都不占?连青柠你是不是不行!
我当机立断,钻了进去。
不管怎么样,我也是和沈偿一个被窝过了。
我的人生从此到达了巅峰。
太感人了。
第二天醒来,我迷迷糊糊间手往下一挠,瞬间清醒了。
不是,连青柠,你最近怎么回事?
有必要天天早晨这么精神吗?
就算是和沈偿睡在一起,你也太没出息了吧!
我暗暗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小兄弟,以示警告。
我以为大家都没醒,可没想到耳畔传来一声低笑。
“今天也鲁莽了一回吗?”
我天灵盖一阵酥麻,猛地转头,沈偿居然醒得比我还早?而且好整以暇地不知看了我多久,连我的一系列小动作也一并看了去。
只见他目光沉沉,别有深意:“别捶坏了,它很脆弱。”
我:“……”
难受。
就尼玛难受。
我愿一生荤素搭配换一辈子不在沈偿面前丢人。
露营回去之后,我几乎如同霜打的茄子般一蹶不振。
跟钱小楼说了最新的进展:“我失恋了,原来沈偿早有心上人,我他妈还追什么?我出家去吧!”
钱小楼说:“别呀,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棵树,你干脆痛定思痛,斩断前缘,重新出发,寻找下一段情缘。”
我:“不会了,我不会再爱了,我心死了,碎成玻璃渣渣了。”
“连青柠!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这么沉迷沈偿,是因为这十几年你的目光只在他一个人生上,你所有的心思就围绕着他来转,你从来没有看过其他人,你已经走火入魔了,你不去看看其他人,怎么知道你没办法再爱呢?”
我懵懵地:“嗯?什么意思?”
“出去猎艳啊宝贝!”钱小楼恨铁不成钢,“凭你这姿色,这身段,这样貌,这家世,这背景,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可我不要别人,我只想要沈偿……”
钱小楼的语气听起来想顺着电话线过来打我:“这样吧青柠,你去交朋友,去认识新的男人,对比一下,如果你没有看中别人,就当我放屁。”
“对比?”
“对比!”钱小楼信誓旦旦,“去A城最有名的gaybar,找最帅的1!我就不信他们没沈偿吸引人!要是你接触了他们还不动心,那你就一辈子活在沈偿的阴影里我不管你了。”
我想我大概是魔怔了,我还真的听了钱小楼的建议。
这天晚上吃饭时,我犹豫了一下,开口对连倾宇说:“哥,咱们A城最大的gaybar在哪里啊?”
“噗——”我哥一个没准备,把汤全喷了出来。
瞪着我半天,我看到他瞳孔都地震了:“你去那地方干嘛?”
“玩啊。”
“哪里不好玩,非要去gaybar玩!”
“哥,我是同性恋,我不去gaybar要去哪里?”
我哥一噎,半天没说话,然后面如死灰地说:“你等等,哥帮你查查。”
紧接着,我就看他一个晚上在家里焦虑的踱步。
一会儿去阳台抽烟,一会儿去爸妈的牌位前忏悔,宛若一个神经病。
最后,我听到他跟秘书打电话:“黎昕,你帮我查查咱们市最大的gaybar在哪?”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他忙道:“不是我,我去什么gaybar啊,是……我弟……嗯,对,你帮我查查,要正规的啊,没有那些不三不四项目的,行,查好了办一张vip卡,地址发我。”
我站在二楼的走廊向下望去:“哥,你让黎昕哥送我就行,你不用陪我去。”
我哥一脸愁容:“啊?不、不让哥陪你去啊?……”他沉默了一下,“那能行吗?你一个人去多危险。”
“你跟我去我怪别扭的,而且,哥你又不是同性恋,你去gaybar不难受吗?”
我哥干咳一声:“那你,早点回来,十点,不,九点半之前回来。”
我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九点十五分。
“……”
我哥也看了眼手表,和我对视半晌:“那好吧,允许你九点四十回来。”
我:“……”
很快黎昕哥就到了门口,我正要打开车门,扒着门不让我上车:“你一个人能行吗?”
“有黎昕哥在呢,能出什么事?”
我哥十分不放心地看着我,最后还是驾驶坐上的黎昕说:“老板,我会看着青柠,您放心。”
就在我要上车的时候,隔壁别墅的门开了。
沈偿出来扔垃圾。
他看到我哥一副生离死别的架势,随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哥立马告状一样:“我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去gaybar玩!”
沈偿表情一愣:“gaybar?”
“是啊,”我故作轻松,“最近有点寂寞,想恋爱了,去找个猛1来玩玩。”
说完我就上了车。
从后视镜可以看到沈偿久久都没有动弹,似乎一直望着我的方向。
夜色太沉,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就在车子快要开出他的视线范围时,我忽然看到他把垃圾丢进垃圾桶,丢出了灌篮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