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陆煊睁开眼睛时,顾晼还睡得正香。看着她露在被外的肩颈上的痕迹,陆煊嘴角一弯。
陆煊失笑,小心地托起顾晼的手臂放回被窝里,而顾晼正好背对着他窝在他怀里,这一下动作免不了让他又看见了那背上的陈年伤疤。
陆煊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忍不住亲吻下去,将顾晼重新抱在怀里。好一会儿才再度放开,看了看时间,起身洗漱,然后去了厨房,有条不紊地准备着。
顾晼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那一刹那,她突然有些恐慌,转而门外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又放了心。出了门,果然便见陆煊在厨房里忙活。
顾晼上前,从后抱住陆煊,“我知道错了,你会原谅我,不会离开我的,是吗?”
这话让陆煊心头一颤,莫名似是被针扎了一下。终于明白她昨晚的画风突变为的哪般。她在害怕,害怕自己做的错事惹他不喜,害怕自己情急之下的口不择言让他生厌,害怕自己无法控制的狂躁让他远离。
她是坚强的,也是脆弱的。
坚强地有些固执,脆弱地又好似泡沫,一戳就破。
这一刻,陆煊本来因着昨夜喜人的进展而喜悦的心情好似瞬间散了个干净。可是他怎么忍心怪她。这样她,让他更加心疼了。
陆煊关了火,转身笑着弹了弹顾晼的额头,“傻!我当然不会离开你。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如果是还能挽回的,我会帮你挽回,如果是已经挽回不了的,我会陪你一起承担。乖,这里油烟大,去外面坐会儿,我马上就好。听话!”
听着他哄孩子的语气,摸了摸自己被弹的额头,顾晼欣喜若狂。她知道,他在试图以这样俏皮的方式来纾解她的情绪。
她果真听话地出去了,坐在餐桌前看着厨房内陆煊忙碌的背影发呆。
是的。昨晚她是故意的。
陆煊是真的很好,而且越发现他的好,她就越不愿意放手。不舍得啊!怎么舍得呢!可偏偏自己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她忘不了被陆煊抓包时,他眼中的惊讶,失望与不可置信。这些情愫狠狠地刺痛了她。
她想要解释,想要挽回自己在他眼里的这份失败。可越是如此,越是让自己乱了方寸。
顾晼不得不承认,昨天的自己实在是糟糕透了,不论是那个昏了头的栽赃的全套,还是后来的所有应对。
她都糟糕透了。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认知,她更加迫切的想要得到陆煊。她不能失去的这个人。使出一切手段,将他占为己有。
并不是说不论发生什么,陆煊都一定会对第一回春风度的人负责一生。可是以他的性子,绝对会对这个人多几分忍耐和宽容。而如果这个人刚好还是自己,还是他们尚且浓情的时候呢?
顾晼放在桌下的手一抖,瞬间又被另一只手按压住。
她是卑微,卑微地以这种方式来留住他。她以前从来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为了个男人疯魔了,裴佩的妈妈更是为了个男人去生孩子不要命了。可现在,她明白了。当你爱上一个人,会把头低得很低,低到尘埃里,在尘埃里开出花来。
她也是自私的,自私地为了那份不舍,用如此不堪的手段去算计陆煊。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在国外长大,从不是什么传统女人,她并不在意这一夜欢愉,不在意自己是不是第一回。她在意的只是他。
很奇怪。栽赃何明义的时候,她很痛苦,很挣扎。可在这件事上,她,永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