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为了他放弃了事业,扶持他拍戏,为了他回归家庭,可最后呢。何明义用完就丢,和我母亲离婚,跟叶欣走了。半点留恋也没有。若不是被何明义伤得太深,我母亲怎么会得病,怎么会这么对我!你知道这些年来,我母亲是怎么过来的,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顾晼一双眼睛血红,咬牙切齿,“我恨何明义,我恨他,恨不能啖其肉,喝其血!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她是自杀的,割腕自杀的!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飞机上,我抱在怀中的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吗?那是我母亲的骨灰!”
陆煊这才明白为什么初见时,顾晼神色那么不对劲,哭得痛彻心扉。他只能抱住顾晼,紧紧地抱住她,“晼晼,别怕,你还有我,还有我!”
顾晼伏在陆煊肩头,痛哭失声。
陆煊心如刀绞,却也觉得她那些措辞里有许多漏洞,忍不住道:“晼晼,何叔叔很爱你。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也一直在找过你,早年甚至拜托过我们家和周家帮忙。
敏敏出生的时候,何叔叔给她取名何妙行,便有不明前因的人喊她妙妙。因此,何叔叔才给她取了个敏敏的小名。在何叔叔看来,妙妙一直都是你,即便他再疼敏敏,你也是不可取代的。”
顾晼身子微微战栗了一下。陆煊又道:“我不知道何叔叔跟你母亲之间到底发现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当年何叔叔的事业,你母亲是不是帮过手。
但他离婚前仅有三部作品,成绩一般,投资、演员以及服化道等都一般。与你母亲离婚后,他还退圈了两年。他是以复出后的第一部作品得奖而成名的。
并且,何叔叔和叶阿姨两人结婚,已经是他和你母亲离婚五六年之后的事了。晼晼,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何叔叔不是靠女人成名上位,又抛弃女人另结新欢的人?”
顾晼其实并不知道母亲对何明义的事业是否给予过何种帮助,母亲也没有说过。但对于何明义的成名之路,恐怕混这个圈子的人,都做过功课,有所了解。
只是当人一旦有了先入为主的偏见,就再难客观的看待问题。
顾晼猛然推开陆煊,恶狠狠地看着他,“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他?哈哈,他害得我妈半生痛苦,只能用自杀来解脱,害得我家不成家,一切都是我的错吗?
他是好人,我是恶人,对吗?对,我就是恶人!我是阴险毒辣,只会栽赃陷害无辜的恶人,行了吧?你滚!我这么恶毒,你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你给我滚!滚!”
顾晼怒极,哗啦一下,将床头柜上的东西全部甩在地上,一片狼藉。
陆煊冲上去,一把抱住她,任由她在怀里撒泼打滚,便是用爪子不停地挠他,还一口咬在他的肩头,都不曾放手。
屋子里有暖气,二人都才洗过澡,穿得很少。顾晼这一口下去,用力过猛,死咬不肯松口,没一会儿便见了血。陆煊皱眉,却是一声不吭,只是见顾晼抱得更紧了些。
是他的错。他该明白的,长年累月的思想桎梏,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开的。他不应该在她心绪凌乱的时候说这种话。这对顾晼来说,俨然是一种刺激。站在她的立场,他对于何明义的那些说辞显然是将自己也划在了她的对立面,让她一个人孤零零成为全世界的敌对者,她如何能不崩溃,不发狂。
丝丝腥甜血气在唇齿间打转,顾晼一点点安静下来,松开口,看着那个近在眼前的渗血的牙印出神。
陆煊宽大的手掌在她的头顶一下下安抚,“没事了,没事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顾晼呆呆地任由陆煊好似哄孩子又好似抚猫一样的动作,半晌,她的心绪回笼,眼中重新有了焦距,眼睫颤抖,黑眸微动,划过一抹抱歉和后悔。
她知道自己是不对的,将罪状加诸在无辜的陆煊身上,让他来承受自己的怒火。可陆煊偏偏一点怨言都没有。不只毫无怨言,还一忍再忍,只为顾忌着她,不愿伤她半分。
想到陆煊一直以来对她的态度和付出,又想到自己。他们之间似乎永远是他在给予,她在接受。这是不对等的。
她之前就构想过的,她和陆煊应该是脱出她的泥沼之外的,他们不应该这样,不应该沉沦在因为何明义的争吵之中。
她们有更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做。或许,在这段目前来说付出并不对等的关系里,她应该努力一点,也主动一点。
顾晼轻轻一笑,转瞬双手环上陆煊的脖子,垫脚吻了过去,二人双唇紧贴,吸允着口腔中残留的那点点腥甜,恨不能榨取掉彼此最后一点养分。
陆煊只觉得这个吻有点不同,比以往更加激烈,而且狂热,甚至还带了点侵略性。
一吻结束,顾晼强势地将陆煊推倒在床,这一下倒是让陆煊清醒了不少,也终于察觉出了有哪里不对劲。然而好似已经迟了,他坐起来,便见顾晼开始解衣带,本能地想要离开。
可那睡袍本已经解过一次,后来虽为她穿上了,却只是系了带子,不曾扣紧,松松垮垮。顾晼将衣带一扯,不过一秒,睡袍已经嗖的一下滑落下来。她瞬间一跃,跨坐在陆煊的大腿上,抱住了陆煊的脑袋,眼含秋波,神色妩媚,“你不是说,你已经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