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医馆和承亲王府隔得比较远,等谢容清和闻溪匆忙赶过去,程大夫已经替顾阳处理好伤口,还喂了一次药。
吃过药后,顾阳就昏昏沉沉睡着。
谢容清怕萧丰衍出事,只能强行将他唤醒,毕竟按照桂嬷嬷对待顾阳的态度,对他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务之急,是快些知道他的下落。
顾阳一醒来,不顾身上有伤,直接跪在地上哭嚎着哀求她:“谢三姑娘,求你救救王爷吧!要是连你也不肯救王爷,那王爷很可能会没命的!”
谢容清连忙将他扶起来,还让闻溪帮着按住,不让他乱动。
自己可是花了很大功夫才把他救出来,万一折腾出个好歹来,那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顾阳情绪很激动,激动到一双眼通红,浑身都在颤抖,牙齿也在打架。
谢容清知道他是真心对待萧丰衍,所以才会这般紧张,语气刻意放缓不少:“你先别急,慢慢告诉我,桂嬷嬷为什么会对你下死手,萧丰衍又在哪里。”
“说得越细越好,我需要清楚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阳心情稍稍平复,一咬牙就恨恨说道:“我和王爷昨晚回王府,刚进院子,我就被人打晕。等再醒来的时候,桂嬷嬷就把我关起来,还说我护主不利,要打死我。”
“至于王爷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可王爷一定是被桂嬷嬷藏起来了!”
谢容清拧着眉,见他如此笃定的模样:“以前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顾阳面露挣扎,犹豫了一会儿,才重重点头:“以往没这么严重,桂嬷嬷也不会真对我下死手,最多只是痛打一顿,以此来逼迫王爷妥协。”
“逼迫王爷妥协?”谢容清嗓音不由拔高,看顾阳的眼神也带着浓浓的郁色:“一个嬷嬷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反了天了?”
顾阳脸色也不太好看,似乎回忆起了不好的遭遇:“桂嬷嬷是太后身边的人,又从小抚养王爷,她的本事自然很大。”
谢容清沉了脸:“先前我叫你报官,就她谋害王爷这一桩罪,足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怎么又回到王府,还在府上作威作福,连王爷也不放在眼里?”
顾阳满脸愤恨,有些不甘地说道:“下药一事,因为证据不足,桂嬷嬷和余舟儿转头就被无罪释放。但王爷后来派人查过,似乎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出面了,那些人不敢得罪太后,就放她们出来了。”
“再然后,就是谢三姑娘看到的那些事。”
谢容清冷嗤一声:“你先和我回谢家,等明日一早,我们就去王府要人。我倒要看看,这桂嬷嬷到底是何方妖孽!我惩得了她一次,就能收她第二次!”
顾阳受伤不轻,就算吃了药,还是疼痛难忍。
谢容清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钱袋,忍着心痛斥巨资雇了一辆马车,等三人回到谢家,闻溪找来张嬷嬷,才把账结清。
顾阳心急如焚,一晚上都不想等,可见谢容清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只能艰难地熬过这一夜。
第二日,谢容清还没起身,顾阳就已经早早候着,还央求闻溪催了好几次。
催到最后,闻溪都看不下去,直接掀了谢容清的被子。
谢容清不是不急,而是救萧丰衍这件事不能急也没用,要想成功,那就还需要一个人的帮助。
她梳洗完毕,带着顾阳去寻了谢重锦和谢子慕。
谢子慕身为一家之主,早就知道谢容清昨晚又带了个人回来,还是萧丰衍身边的随从。
没多久,他的手下人就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并悉数告知。
可无论如何,桂嬷嬷是太后的人,这雁国除了圣上最大,其次就是太后。而且,要不是太后近来心慈手软了一些,这天早就换了。
所以,一旦得罪太后,谢家很可能会遭受灭顶之灾。
他不想面对自家女儿的苦苦哀求,更不想当着她的面去做抉择,因此早早去上朝避开她。
谢容清知道谢子慕的难处,原本真正想找的就只有谢重锦。
因着大嫂嫂有孕在身,又在沉香寺受了惊,谢重锦想多陪陪她,就向朝廷告假,一连请了好几日。
谢容清也不愁逮不到人,去了大嫂嫂的院子,就看见正在练剑的大哥。
估摸着大嫂嫂还没起,他才敢偷偷练练剑,免得剑气骇人,又吓到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自从沉香寺那件事过后,谢容清就对这个大哥不太客气,直接表明来意。
而谢重锦下意识要拒绝,可转念一想,自己还在艰难追妻,就话锋一转:“我可以帮忙,但有个条件。”
谢容清哼了一声:“大哥,因为大嫂嫂的事情,你还欠着我一个承诺呢,这样,你还有心思和我谈条件?”
谢重锦俊脸一沉,眼里带着尴尬,见还有外人在场,只好压着怒火说道:“我说的是帮你做件事,不是帮萧丰衍,如果这次你要我出手,那就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谢容清就知道谢重锦会趁火打劫,反正日后他求着自己的时候更多,总有机会让自己找回场子,就点头同意了。
谢重锦浑然不知自己被套路,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珠子递给她:“条件等事情办完我再说。你们先出发,该我出场了,就拿着这颗珠子往地上砸。到时候,我收到信号,就会现身。注意小心些,不要乱发信号!”
谢容清笑着接下:“知道了,大哥,那我们就先走了!”
顾阳看了看谢重锦,又跟上谢容清,忧心忡忡地问了句:“谢三姑娘,靠着谢大公子,我们真的就能救回王爷吗?”
就算王爷和谢三姑娘即将成亲,那也是即将,现在还没成亲,谢家人就直接冲上门要人,未免也太奇怪了些。
谢容清偏过头,收好黑珠子,就冲他笑了笑:“放心吧,跟着我,保管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王爷!”
顾阳更担心,再三挣扎下,还是选择再信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