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清素手抚过红唇,见晏岁欢和萧丰衍都惊得说不出话来,视线扫过周围八卦得快要扑上来的百姓,才慢悠悠开口。
“哎,怪我误会了,以为二殿下心悦我,可我又心悦王爷,怕二殿下面上太难堪,这才送了不少礼物以作弥补。哪曾想,二殿下和其他人都误会了呢……”
她这话一出,侥幸听清的百姓齐齐变了脸色,看萧丰元的眼神也怪异起来,还带着浓浓的揶揄。
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原以为谢家三姑娘是贪图二殿下的美貌和地位,觍着脸上赶着不放,现在才知道,谢三姑娘这样做,是怕身为天之骄子的二殿下难堪。
谢三姑娘虽说胖了些,可心地善良,身为相府嫡女,不但不嫌弃承亲王身有残疾,还对他情根深种,实在是难得的好人!
面对四周各色各样的眼神,萧丰元脸青了白白了青,恨不能一剑结果这女人。她这么说,既暗指他贪财贪色,又坏了他清誉。
这女人该死!
晏岁欢眼见形势对萧丰元不利,连忙悲愤道:“表姐,表妹原以为你是个敢恨敢爱的奇女子,谁曾想你竟然是非不分,还颠倒黑白!你要是一直心悦王爷,最初又为何以死相逼,要退掉这门婚事!”
围观群众一脸恍然,又将视线落到谢容清身上,满是鄙夷和嫌弃。
差点忘了,她可是京中一霸,哪里是什么和善的人!
谢容清那张白皙的脸上,漆黑如墨的眸子微微一凛,瞬间迸射出冷冷的光,“表妹难道没有听说过近乡情怯?我先前以为王爷不喜欢我,为了不让他为难,这才做出了鲁莽举动。”
“但很快,我就和王爷心意相通,当然不会再做傻事。”
晏岁欢双眸一颤,不敢相信她连这种牵强的理由都想得出来,“表姐,你怎么能……”
但不等她说完,谢容清就冷冷打断她,语气也很严肃:“表妹,先不说我,你这几天到底去了哪里,母亲和父亲找不到你,都担心死了!”
“看你和二殿下这般熟稔,难不成你这几日一直和二殿下在一起?可你身为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如此不明不白地跟在男人身边,成何体统!”
晏岁欢眼里闪射着凶光,忽的低下头,脸上浮出浓浓杀意,声音却软糯可怜:“表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人言可畏,我只是和二殿下……呜呜呜!”
说到关键处,她突然哭起来,悲戚得连话也说不清楚。
美人垂泪,瞬间惹来旁人怜惜的眼神,谁还管她和二殿下到底什么关系。
萧丰元自然也心疼了,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侧,阴鸷的眼神死死盯着谢容清,“谢容清,我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蛇蝎心肠!她可是你的表妹,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谢容清知道晏岁欢惯用这伎俩,也用这手段骗了不少人,就连身为男主的萧丰元都没逃过她的俘虏,可见其厉害程度。
不过她没什么反应,也权当萧丰元不存在,只是冷冷看戏。
晏岁欢一直等不到谢容清开口,只好又抬起头,那张小脸梨花带雨的,更显娇媚和弱小。
她红唇一颤,“表姐,你是要逼死我吗!”
晏岁欢知道,谢容清这女人的嘴上功夫又变厉害了,以往自己无论说什么,她都会信,现在不管她说什么,她都往死里怼!
她拧着眉,视线不易察觉地瞥向身侧的萧丰元,要是靠着谢容清的话,能坐实她和二殿下的关系,也不一定是坏事。
谢容清哪能看不出晏岁欢的心思,身为她的好表姐,自然要帮她一把,“表妹这话严重了吧,身为表姐,我有必要对你的安危和清誉负责。若是二殿下已经去谢家下聘,要娶你为妻,我断不会说一个字。”
“可你和二殿下无名无份的,就堂而皇之地在大街上你侬我侬,我怎能不问?”
晏岁欢的脸白得不成样子,被泪水泡过的双眼微微泛红,紧紧咬住的嘴唇也渗出了一缕血痕。
她慌忙看向萧丰衍,满怀期待地等着他说出求娶的话来。
可萧丰元身为皇室中人,早就深谙权谋之道,擅驭人之术,一直没把谢容清放在心上,只是因为她没有任何威胁。
如今,他被她接连攻击,一次又一次触及底线,让他彻底将她放在对立面,欲除之而后快。
至于晏岁欢,不过是朵入得了眼的菟丝花,纳为妾室都不够资格,还妄图成为正妻,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的正妻,只能是贺昭南。
所以,萧丰元直接忽视身侧那满含期待的眼神,冷冷抽动嘴角,“是本殿下考虑不周,险些害了晏姑娘的名声。元忠,把东西给晏姑娘,我们走。”
元忠二话不说,当即把手里的盒子一股脑塞到了晏岁欢怀里,也不管她拿不拿得下。
晏岁欢毕竟娇弱,当然接不住,盒子一个接一个掉地上,啪啪作响,就像她被打的脸一样。
她原本惨白的脸色更加萧败,完全没想到萧丰元竟然如此对她,不说为妻,就连为妾都不行!
那他往日对她说的甜言蜜语,待她如珠如宝,都是假的吗?!
晏岁欢不由悲从中来,冲着那挺拔的白色身影凄然叫道:“二殿下!”
可萧丰元没回头,走得很是干脆。
谢容清看着失魂落魄的晏岁欢,淡淡啧了一声,“可惜了,还以为二殿下是个有担当的,没想到也是个怕负责的。”
晏岁欢咬紧牙关,忽的偏头看她,眼里的恨意如同熊熊烈火,愈烧愈大,“谢容清,你少得意,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谢容清冷嗤道:“晏岁欢,别怪我没提醒你,不要总想着依附别人,好好努力,靠自己才是王道!”
晏岁欢认定她是在羞辱自己,扔掉怀里仅剩下的一个盒子,就哭着转身跑开。
近距离观看战况的闻溪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又凑到谢容清面前,“小姐,你这么做,岂不是得罪了二殿下?”
谢容清伸了个懒腰,瞥了一眼散开的吃瓜群众,“放心,我不这么做,也已经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