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被裴琅带到了一个隐秘的院子,这院子闹中取静,离皇宫极近。
院子里有许多和秦深差不多大的孩子,教学老师叫任才良是裴琅多年老友,他看到秦深时叹了口气。
“这孩子就交给你了。”
任才良笑了笑,“你我和秦方好认识十多载,他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放心我肯定会照顾我,只是放在皇家暗影培训处,是不是?”
裴琅目光意味深长,“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句话定了性,秦深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每日晨起练功,午夜才能入眠,寒来暑往从不停歇,他很快就成了这群孩子里最优秀的那个。
有一天一个衣着豪华的女人出现在院子里,任才良说这是嫡公主府里的管事宫女,是来替嫡公主来挑选暗影的。
嫡公主是大景最尊贵的人,刚一出生,景帝大赦天下,取名阿朊。
任才良不希望秦深被选上,他最好秦深就这样躲在他的翅膀下安安生生度过这一生。
显然秦深不是这么想的,他锋芒毕露,大宫女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当天他就去了皇宫,跟在那位叫阿朊的公主后面。
凤仪宫的宫殿雕花繁复,奢侈异常,一看就是景帝最爱的小公主。
秦深和寻常宫人不同,他不能出现,只能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保护那个公主。
这年冬,大雪下了一天又一天。
阿朊在宫里昏昏沉沉无所事事。
“惜云姐姐,你怎么来了?”
惜云烤了两下火,就急急地催,“太后要见四公主,烦劳通报一声。”
音落,门枝呀一声开了,屋里走出个面容灵秀的丫头,不太耐烦地道:“说什么呢,这么大声,四公主刚睡下。”
宫女叫宝璋,四公主是嫡公主,平日里最受宠爱,她身边的一等丫鬟,惜云平日里定会客气,可来时太后老人家气急砸了个价值不菲的甜白紫金口的温玉茶盏。
惜云也顾不得脸面了,“我也是奉太后之命,所有娘娘们都在,还有宰相夫人和宰相家小姐也在,四公主再金贵,也不差这一会儿吧。”
宝璋眼珠子转了转,这架势怕是出了什么大事,正犹豫着,就见宝璐也走了出来,“外头冷,里头等着,四公主换件衣服便去。”
惜云连声应着,脸上满是恭敬。
宫殿很大却布置得精巧,掀起帘子,走进内室,绕过黑桃木双面绣着国色天香的屏风。惜云小心翼翼看了眼前方,有些背着光,只觉得那人侧脸朦胧莹白泛着水光。再想仔细瞧,两个正在梳妆的丫鬟,她微微福了下。
本闭着眼的人,听到动静,忽然睁开,偏头看过来,目光清若如水,只是表情淡淡,显得多了几分矜贵清冷。
惜云忙低下头,“是奴婢扰了四公主。”
阿朊轻笑了声,“行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鎏金翡翠耳坠在她耳下轻轻晃动,少女被扶着站起来身。宝璐接过雪裘斗篷披在她身上,打了个精巧的蝴蝶结,才又将手炉递进她手里。
前几日晚雪刚停,地上积雪还未清,青瓦屋檐下的水珠冻成了冰。
眼下冬雨还在絮絮地下,宝璐在旁撑着青轴油伞。
阿朊捧着手炉踩着地衣,不经意踩滑,身旁的人没注意,就在这时突然出现了个人影,速度极快,搂了下阿朊的腰,似乎轻轻腾空了下,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落在地上。
只觉得眼前模糊,那人一身玄色,身手极好。阿朊紧紧的抱着他,感觉到手掌下,衣服里,温热又结实。他身上好像有种特别的味道,像青草又像月色。
本来鼻头被冻得冰凉,被这么一闹,居然全身都热起来。脚跟触碰到地面,刚刚站定。
阿朊反应过来再想看清那人,发现已经没了踪影。
她目光四处搜寻好奇道:“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