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这个时间除了奇兰克,应该所有律师都睡觉了,查理深更半夜出现在布洛特家的旧仓库门前,然后他惊讶地发现,这个看上去早就废旧了很久的破仓库,这里的大门居然还是新换的。
可以说,这件仓库哪都不行,唯独安保设施健全得很。
查理再从周围下手,发现距离仓库大门最近的窗口居然被打开了一条小缝,仿佛实在引诱人把手伸进去似的,事实上,查理也那么做了。
在把手伸出去,摸索了一下后,他猛地摸到一个铁质物品,紧接着,大量的电流顺着指尖传上来,如果是普通人,恐怕已经被这电流电晕了。
这是一个针对普通人的陷阱,只可惜对查理并不奏效。查理忍着电流带来的浑身刺痛,强行将手伸向大门,终于从内部打开了大门的锁。
布洛特律师足够聪明,也足够有防范意识,他甚至有一定的攻击性,更倾向于将来犯者留在这里。
门一打开,里面满是灰尘,那些灰尘颗粒就像是才见到新鲜空气一样疯了似的往外涌,查理用胳膊挡了一下,顶着乌烟瘴气走了进去。
仓库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大型杂物,看上去是换下来的无用家具,或是屯久了未开封的红酒一类,它们顶上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查理没有闲来无事用手指去抹他们,那样的痕迹太明显了,他盯上了这里唯独没有积灰的一张桌子,那张桌子上放了几分文件和已经写好的证词。
查理看了眼脚下,地面上的灰尘也已经蒙了一层,上面还有属于布洛特律师的脚印,查理自然不会将自己的脚印也光明正大地留在上面,他让炽日记典飞过去,用书页夹住那几分布洛特律师精心准备的证据,然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地离开了。
他贴心的将门关回去,顶着电流重新从内锁上门,然后找了个偏远的地方把这些证据一把火全烧了,它们之中自然有真实的事,也有一些布洛特律师伪造的证据,但总之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又不能将这些东西交给奇兰克,说“这些是我用不正当手段得来的”,奇兰克也不能将这些证据交给法官举报,毕竟布洛特律师还没有真的将这些东西弄上法庭,谁规定律师不能编几个故事玩玩的?而且奇兰克也不能解释物品的来源。
总而言之,布洛特律师第二天到仓库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的伪证不翼而飞了。
失去了精心准备的那些东西,那名妻子的诉讼是必败不可——这只是个普通的离婚诉讼,查理希望那位长相可人的中年妇女能够适当学会放弃。
查理在凌晨三点多回到了奇兰克的事务所,躺在床上听到动静的奇兰克“谢天谢地”地松了口气好在没有节外生枝。
接下来的事就是等待第七天的开庭,在开庭前一天,查理又光临了那家伙的住所,发现布洛特律师果然并不识相。他再费功夫伪造了所有证据,并且还特地藏在了自己的床头柜里,可惜查理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的他就连睁着眼的布洛特都不一定能发现他的踪迹,更何况一个熟睡着的人。
查理故技重施,再烧了证据一次。
在那之前,布洛特律师还曾威胁过奇兰克的委托人,表示如果他再派人潜入自己的仓库,他一定会将他的罪证一并告上法庭,那样他就不仅仅是被分配财产那么简单了。
可惜一无所知的委托人满头雾水,奇兰克倒是听懂了什么,但他认为自己没办法阻止查理的行为。
于是,失去了所有筹码的布洛特命中注定地输掉了官司,那是他人生中输掉的唯一一场官司,而那位名叫涅西雅的妻子的名声也一泻千里,她愤怒地离开了布洛特,并表示此生再也不见。
查理是不能跟着奇兰克上法庭的,他只能待在法庭外,等待奇兰克出来,在委托人的离婚判决定下来后,奇兰克和布洛特先后从大门走了出来,查理率先问道。
“敏,怎么样?”
奇兰克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成功了,虽然除了丢失的伪证,那家伙还准备了很多其他筹码,但都不足为惧。”
“他似乎从不隐藏自己会做伪证的事?”查理问道。
“至少律师间人尽皆知,”奇兰克压低了声音,“但法官恐怕也能闻到一点风声,但他没有主动揭穿,这其中还是有一些勾当的。”
现实世界就很少有这种现象的存在,“看来审判歌庭还是有一些作用的。”说实话,查理开始好奇这个国家的王会是谁了。
这时布洛特律师也从大门口走了出来,跟奇兰克相比,他的脸色阴沉,但这个家伙阴沉的脸和后脑勺上扎着的小辫子都让查理一眼认出,这就是那个曾经揭穿自己特性的人类。
布洛特律师知道奇兰克·敏身边跟着一个疯子,但他从来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是累赘的家伙有可能成为他的助力。
但当他发现自己的证据不翼而飞后,他就想起有关奇兰克身边,那名名叫查理·德森的疯子身上发生的多少有些胡编乱造成分的报纸后,他就开始怀疑起这个人。
但那家伙是个危险人物,布洛特律师是不会轻易接近的。
但现在,看到这个出现在报纸上的疯子非但没有被治安官监管起来,反而跑到这里和奇兰克有说有笑后,布洛特无论是怒火还是心情的猜疑都一同升了起来。
他走过来,语气不善地问道,“就是你偷了我的东西?”
“你是怎么做到的?”
查理没有回答布洛特,而是对着奇兰克,装傻充愣地问道,“这就是布洛特律师?”
奇兰克也配合地回答,“对,就是他。”
“我是查理·德森,布洛特律师,”查理表现得非常礼貌,“很抱歉,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不用装傻,我的仓库里丢了东西,但现场没有任何痕迹或脚印,门也是从内锁得完好,这种事普通人不可能办到。”
“恕我直言,这不是普通人不可能办到的事,这是所有人都办不到的事……”查理停顿了下,“您就没想过,或许是您将他们放在了不同的地方,或者说,您弄丢了?”
“这不可能。”布洛特斩钉截铁。
“但您不能因为这种理由就怀疑我们。”奇兰克说道。
“实际上……我见证过一次非凡的经历,”布洛特忽然开口,“这个世界上是有一些可以被称为法术的东西存在的,那些事物掌握在一些特定人群手中,我曾经看到过一个人,他就用那种力量做到了常人来说不可能的事。”
“那您真是见多识广。”查理顿觉有些可笑,他的确拥有那样的能力,但当时他却并没有使用。
布洛特总感觉这话多多少少有些嘲讽他,还没等布洛特说话,奇兰克紧接着打断道,“您不该用这么荒谬的理论诽谤我们,”奇兰克说道,“无论如何,这场官司已经结束了。”
“呵呵,没错,”布洛特冷笑两声,“我记住你了,奇兰克律师。”
奇兰克没去管他软巴巴的威胁,撂下那句话后拉着查理离开了。
奇兰克问他,“布洛特律师准备的东西真的是你盗走的?”
“盗窃是指将别人的东西在暗地里据为己有,但你有见我将别人的东西带回去吗?”
“别给我转移话题,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奇兰克完全不吃这套。
“不是我。”
“哦,真的?”
“……”
查理知道奇兰克脑子里早有了答案,现在就是在故意批评他,查理的表情扭曲了下,“你看吧,你根本不信我说的,你干嘛还要问!”
这才把这一页翻过去。
这个世界是一个相对和平的世界,不单指国与国之间,也在说人与人的相处,至少在这里,不怎么会有因秘法师的争斗而害死一整个海绵厂员工的事件,每个人都很怕治安官。
在这个世界,查理解决了奇兰克的官司,解决了那些来试探,来杀死他的人,还解决了钱的问题——就在前几天,治安官们已经把查理制服罪犯的赏金送过来了,足足一千镑,对查理来说不算太多,但对普通人来说,这是一个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财产。
就在查理觉得自己可以在这个世界长久且平安地住下去时,命运、现实,和世界从未有一刻放过查理·德森这个从诞生起就身不由己的家伙。
他们的生活突然出现了噩耗,就在查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十五天,一个木偶以邮寄的方式送到了奇兰克的住宅中,这个木偶以这种方式到访似乎已经有两三天左右了,只是奇兰克很少返回他的住宅,因此一直没有发现。
就在奇兰克认为,这是诺大的多罗克斯中有个人闲得无聊,随便找了个存在的地址邮寄了这个恶搞木偶,而他自己则正好成为了那个随机地址时,查理却确定以及肯定地认出,这是个不好的东西。
因为这是属于巫师次列秘法的木偶,一个杀人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