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抚摸姐姐熟睡的侧颜,王若麟感到一阵心痛,断了线的风筝尚可再续,断了线的姻缘哪是随便可以再续的,何况那男人还有他最爱的妻子。
他俩长的再像,何以澈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姐夫那样全心全意爱着我姐的男人,不过话说回来,他俩为啥长的那么像?
文件夹里的资料翻到最后一页,里面简单记录了姐夫他爸30年以来人际交往,以及工作经历,司机,保安,工地上的小工,他基本都干过。
人际关系来往的也少,过年基本在家,就连亲戚都很少走动,工作的地方大部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离家很近离A市很远。
何以澈他爹何源不用多说,正儿八经的富二代,有为有颜值的有名企业家,两者之间别说八竿子打不着,八万根竿子一起打都打不着
难不成真像某篇文章报道的那样,在这个人数以亿做单位的世界里某个地方某个角落里有一个长的和自己超级像的人。
这么一想,还挺悬乎的。
后背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他下意识的往身后看去,姐姐正在微笑的看着自己。
王若麟面带微笑,温柔的问道:“姐,你现在就休息好了吗?”
“没有,就是突然想看看我的好弟弟有没有听我的话”
“有,你说的话我肯定听”,话音刚落,王若麟当着她的面,随手就把桌上有关姐夫的文件夹扔进垃圾桶了。
“就这样?”
王若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能哪样?当然就这样了”
“若麟,欺骗我,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
王若麟顿时感到头皮发麻,惊恐的看着她,小声试探道:“怎么,要是我欺骗你,你还打算要毒杀我吗?”
王若烟皱了皱眉,看向他满脸嫌弃状,“毒杀你?哼,你想的美,我像那种喜欢干百害无一益的事情的人吗?”
王若麟傲娇的别过头,清澈的眼神尽是兴奋,“哼,我说像不像没有用,这种事情向来只有天知道,”
王若烟无奈的摇摇头,在他耳边小声感叹:“你这么调皮,这世上到底哪种女人能够将你收服,我的好弟弟你快点谈女朋友吧,我们家家大业大不需要一辈子当钻石王老五的男人。”
“怎么好端端突然提及我,我不是不想,只是找不到合适的,姐你懂得的,门不当户不对有点困难,三观不同的不能在一起,无趣的女人我又不喜欢,更何况我姐还没有再……”
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姐姐的底线上徘徊,王若麟下意识的捂住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王若烟冷冷的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你真无趣,算了,送我回家吧!”
“好咧,我这就拿钥匙。”
“车子我开,你坐我旁边就行。”
钥匙停在半空中数十秒,王若麟诧异的望着她,小声说道:“你没有休息好,让你开车多不合适呀。”
“闭嘴”
坐在副驾驶上,王若麟全程都提着胆子,目前来看,姐姐并无任何异常,就是不知道车子正式上路后,会出现什么情况。
黑色劳斯莱斯飞快的往市区行驶着,坐在里面的人此刻如坐针毡。
李亚强嘴里不停的念着:李家的列祖列宗在上,一定要保护锦儿平安无事,一定要保佑他。
看着老板心急如焚的模样,司机暗暗的加快了速度。
李德海端坐在长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医院里的人来人往。
即便是晚上,进出医院的人也不少,挂急诊的,陪病人的家属,住院部住院的病人……
皎洁的月光下,生老病死,人来人往一切显得正常不能再正常。
记得也是这样的一个晚上,母亲因为突发恶疾被急救车火急火燎拉进急诊室,年幼的我一个人坐在急诊室门口上的长椅上小声的哭泣着。
不敢哭的太大声,因为妈妈曾告诉我,男子汉大丈夫能顶天立地,不可以随便哭泣,至少在外人面前不可以。
负责妈妈的护士姐姐一遍又一遍拨打爸爸的电话。
不是无人接听就是正在占线,护士姐姐虽然无奈,但还是耐着性子打了不知道多少遍。
等了好久,爸爸始终没有来,倒是舅舅外婆急匆匆的来了。
外婆守在我身边温柔的安慰着我,舅舅则随着穿白大褂的医生一起进了办公室。
我想随着舅舅一起进去,听听妈妈的最新消息,外婆拉着我的手,示意我不要进去。
门不知道关了多久,舅舅和医生才从里面走出来,舅舅眼含热泪,慈爱的摸着我的头说道,“以后你要好好学习,好好的听老师的话,要做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我姐姐在天上才会替你感到高兴”
外婆一听,捂住胸口当场昏了过去,舅舅一边照料我,一边在病床旁守着外婆醒过来。
虽然听到医生说,外婆只是因为一时情绪激动才会昏倒,可舅舅就是放心不下她。
他怕外婆半夜醒来后,发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会伤心难过
当时什么都不懂,我跑到舅舅身旁好奇的问:“外婆与妈妈都在医院里,爸爸呢,我怎么没有看到过他。”
舅舅拉着我的手,温柔的对我说道:“你爸爸出差去了,过段时间就会来,德海你千万不要担心,什么都不需要你做,舅舅会搞定一切。”
“那爸爸平时也出差吗?我平时见他的面也少”
“嗯,他真的很忙,德海你要放心,你的身后不止你爸爸,还有外公外婆与舅舅呢。”
“为什么我的身后没有妈妈?她在天上是不在人世的意思吗?”
舅舅一把抱住我,哽咽道:“你妈妈已经不在人世了,今后我便是你强力后盾”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眼前一切只有绝望与不甘。
不是说好人长命百岁吗,我妈明明是这世上最勤劳又善良的女人,为何老天要这样做,好人都短命,那我为什么要做个好人。
再见到爸爸时已经是妈妈的葬礼,那时的我穿着一身孝服站在门口显眼处,面无表情的迎接前来吊丧的亲朋好友。
一辆黑色奔驰停在门口,爸爸带着一个衣着时尚的女人与一个模样七八岁的小男孩一起来到妈妈的葬礼上。
舅舅气的咬牙切齿,只是碍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不好当场发作。
爸爸一进来,外公黑着脸就带着他进了二楼的客厅里,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拿着公文包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们在客厅里发生了什么,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爷爷去世前曾委托律师将他全部财产留给我,妈妈作为监护人人,暂时帮我保管着,现在妈妈不在了,作为另一位监护人的爸爸就成了我财产新的暂管人。
外公自然不同意,就和爸爸争论起来,甚至动了手,西装革履的男人作为律师,觉得大事不妙,就在一旁劝和。
最后的结果,外公获得一笔数额不小的赔偿金,我则随着爸爸与新妈妈一起生活,爷爷留给我的财产由爸爸暂时保管着,等我到了二十岁就全都还给我。
爸爸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就是他后面的妻子,当时那个小男孩就是李锦。
那一年我十二岁,李锦七岁,爸爸与李锦妈妈也是那一年正式领的证,办的婚礼。
婚礼办的很隆重,爸爸的一众亲朋好友都来祝贺,夫妻俩身着高档喜服,笑的十分灿烂。
而我看到这一切,胃里只有翻云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