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大约是三十出头的样子,很年轻,不过面色严肃,五官也很凌厉,带着一些锐利。陆家的男人都生了一副好皮相,这个人,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也都是英俊的。
按照郑轻轻这么多年当记者的经验,她大约能猜到,能当众说这么一段话,地位必定不凡。
这席话表面是针对她的,可是实质,却是针对陆郗城。
她是他的妻子,她若失了颜面,便也就是他,失了颜面。
所有的人,都在等陆郗城的回答,包括陆蕴。
陆蕴是前几天从F国回来的,回来当天便得知,陆司卯和一众党羽下台,晟泽从陆家分离,陆郗城集陆家一半资产,成立的轻城,独揽大权。
而他这些年在晟泽汲汲营营的势力,随着陆执带着晟泽的离开,也瞬间土崩瓦解。
陆蕴这个人,心思周密,年纪轻轻的时候,就已经在陆家拥有大量的支持者。他没有想到,在三十岁的这一年,他会在陆郗城的身上,吃这么大的一个亏。而且他在F国那么久,愣是一点点风声都没有听见,这,说成是架空也不为过。
在这件事以前,谁不说陆家家主陆郗城是一个多么淡泊权势的人。因此,他此番突然发力,才让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
事到如今,陆蕴只能说,他着实伪装的太好。可是他,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他问了很多陆家的人,他离开时发生了什么,可是众人就好像是约定好了一样,三缄其口,问得多了,也不过就是一句“不方便细说”,就将他打发了。
所以今天,他必须要自己好好求证一下。
大厅里,过了很久,陆郗城才抬眉,不紧不慢地看了他一眼。
他扯唇微笑,慢条斯理地说:“陆蕴,你说有人有意见,那么我倒是想问问,谁有意见?”
人群越发寂静下去。
郑轻轻侧过脸,看向陆郗城,眸色里有一点点担忧。
他察觉到她的目光,将她的手拢在掌心:“郑轻轻是我的妻子,是陆家的家主夫人,如果有谁有意见,那便好好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推我下台,取而代之。”
他说到这里,目光越过陆蕴,看向了远处的陆司卯:“陆叔伯,你说我说的,对是不对?”
陆司卯脸色有些难看,握着青花瓷杯盏的手,手指微微用力扣紧。
只是他开口的时候,声音平静:“先生说得是,夫人的名字,理应写进族谱。”
陆郗城点了点头,眸光平静地环视过去,不再说什么。
而陆蕴冷笑,声音冷淡:“先生这个家主做得的确是不错,这几个月,让陆家折损了一个晟泽,又抽走了陆家一半的资金建了轻城,可真真是大手笔。”
陆郗城抬眸,淡淡地看向他,眸底平静,不喜不怒:“陆蕴,你刚刚回来,有些事情不知情,我不和你计较。只是这样的话,折辱的不单单是我一个,更是所有为了轻城付出心血的人。我希望你以后,可以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