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蓉见状,眸光微闪,面上微微笑道:“是啊,从前竟是我钻进死胡同儿了,多亏了宓儿提醒。”
谢宓心中暗笑姨母愚蠢,面上却不显,颔首道:“这是侄女儿应该做的。”
好一个侄女儿应该做的。
好侄女做的,便是将亲姨夫勾上床?真真上不得台面!
林蓉强忍心中厌恶,好一会儿,心腹丫鬟才将所谓的“衣裳”拿出来了,谢宓仔细一瞧,脸色顿时煞白一片。
见姨母神色不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自己先前情不自禁做过的事,全叫姨母知道了!
…这可如何是好?
谢宓小脸惨白,如坐针毡。
偏偏林蓉笑眯眯问她,“宓儿可认得这是谁的?”
谢宓下意识摇头道:“宓儿不知。”
好一个不知。
“不知道就好,”林蓉笑容愈发有深意,抿了口茶水,倏然道,“前些日子你才染了风寒,眼下瞧你脸色苍白,想来还没有好全的,还是赶紧回屋歇着,别在外头走动了罢。”
林蓉这话,谁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饶是谢宓冰雪聪明,一时也摸不透她的想法,便只得起身道:“那宓儿先回房了。”
除了面色有些发白,礼数行为滴水不漏,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手脚冰凉,连心都是冷的。
林蓉静静看着她身形僵硬地离开,冷冷笑了。
…
回房后。
谢宓手脚的冰冷才缓解了几分,还有越来越热的趋势。
她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劲。
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对。
她对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了。
…春药。
她怎么会摄入春药呢?
电光石火之间,她突然想到了先前在林蓉那儿喝下去的那杯茶。
怪不得!怪不得!
林蓉,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可眼下的情况显然不容许她再想太多,她紧咬着唇瓣,身子深处熟悉的感觉一股一股涌出来,逼的她浑身战栗。
她强忍着感觉,几乎是踉跄着推门而出,不顾下人们诧异地视线。
毕竟清高的二姑娘,何时在人前这样失态过?
谢宓径直跑向了城主府的深处,那里有一池冷泉,若是在那泡上一会儿,便会缓解许多。
只是她跑着跑着,便在一处竹林中撞上了姐姐的未婚夫婿齐宴,这无异于给饿狼送肉,雪中送炭。
这下子,谢宓的脸更加嫣红,再也不忍耐,拉着齐宴就共赴巫山。
她顾不得想齐宴为何会出现在城主府,也顾不得想为何在自己中药之时忽然齐宴就出现在她面前。
这一切都太过巧合,像一种精心的算计。
可谢宓无暇再仔细想,只紧紧缠着齐宴,一次又一次。
…
“瞧瞧,我这不过是突发奇想来赏竹,便撞见这么一出。”
另一个林蓉带进城主府的张夫人捂着嘴儿笑道。
她与林蓉交情甚笃,从林蓉那里得知谢宓的所作所为后被恶心的够呛,也愿意卖林蓉一个人情一个得了太子信任,一个即将不久就要垮,谁不知该向着谁啊。
谢宓与齐宴两人衣不蔽体,发丝凌乱,接受着所有人目光的打量。
尤其是谢宓,她整个人都是崩溃的,齐宴还好说,毕竟是个男儿,可换成她,她不被浸猪笼也是身败名裂!
公然勾引未来姐夫在竹林做那等事…她名声毁了,全毁了。
都是林蓉!都是那个贱人!
可是,可是她不敢说,不敢把人群中笑意浓浓的林蓉供出来,因为她知道林蓉定会与她鱼死网破,说出她勾引自己姨夫的事。
若说此时的她与齐宴若是想将自己的名声变好一些,还可以说是年轻男女之间的情不自禁年少冲动,可若是…若是她与姨夫的事被抖出来,她名声就彻底毁了!
林绡也在此处,脸色极黑,几乎是想不到自己的女儿竟是这样的货色,气愤至极,竟直接甩袖走了。
谢珠也来了,站在原地,茫然无措地看着抱团站在一起的两人,唇瓣略微动了动,道:“你们…你们…”
她不说话了。
齐宴对上她茫然的目光,狼狈地躲开,倏然觉得自己荒唐。
他何时见过大大咧咧不可一世的谢珠露出过这样的神色?
少年情窦初开,难道真的是钟情于谢宓?
倒也难见得。
他喜欢的,不过是谢宓带给他的背德的刺激感罢了。
谢珠轻轻道:“你别说话。”
她又转向谢宓,这个向来与自己不对付的亲妹妹,“为什么?”
未婚夫婿与亲妹的双重背叛之下,她倒是出奇的冷静。
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宽大云袖下的手攥得有多疼。
林蓉微微笑了一声,然后转身与张夫人一起离开。
这个侄女,该不会真以为她下的只是普普通通的春药罢?
以后…她慢慢就会知道了。
经此一事,谢珠与谢宓二人彻底反目。
按理说,城主谢禹就只有两个女儿,膝下无子,这偌大的城主府该让谁继承是个麻烦。
大燕王朝一向有爵位世袭的传统,谢禹无子,难不成这城主府要让外人来掌控了么?
大姑娘谢珠向来行事张扬,不可堪重任,倒是二姑娘谢宓,为人有大才,可当城主府掌事者。
眼下出了这等丑事,谢宓还如何有脸见人?
暗中掌控一切的太子爷撸着狗子,眉心微微蹙起,嗓音如冰缀玉:
“还真是脏了竹林这块地方。”
竹,是最最有气节的东西,竟被脏成这样,真是令人作呕极了。
沈浪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抬起肉乎乎的小爪爪捂住了他的嘴。
聒噪。
吵得她睡不着觉。
太子爷皱了皱眉,修长白皙的指尖将她的爪爪拨开,接过一旁千芍递上来的锦帕擦拭了一番。
敲了敲小狗崽儿圆咕噜嘟的脑袋,语气轻缓,“又淘气。”
你丫放屁。
姑奶奶淘气?
是你吵!
这可着实是冤枉惜字如金的太子爷了。
他不过因着实在厌恶,才感慨一句,谁知就惹了怀中小家伙不痛快了。
他倒有些诧异,自打小狗崽儿被他要过来,它似乎最喜欢待在他怀里睡觉,一睡便能睡到天昏地暗人事不省,实在与寻常的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