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成名之战不是那么好打的,
她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靳北堂,如果对方真敢伤谢渊渟要害,
那她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韪,破坏擂台规矩,也是要出手相帮的,
而就在靳北堂的的利爪快要碰到谢渊渟身体时,“铮”的一声,琴弦断了,
而后,就在众人震惊的视线中,谢渊渟抓着十三根琴弦的一端甩向靳北堂的手,
十三根琴弦像是一张浑然天成的网,又像是十三根鞭子,交错有致的向靳北堂的右手盖过去,
随即,就见谢渊渟狠狠扬了一下手臂,
擂台上爆发出刺耳的通呼声,与此同时,靳北堂踉跄着向后退去,咚咚咚随着他沉重的步伐,木质的擂台直接被踩出几寸深的脚印,
谢渊渟飞身上前,一拳砸在靳北堂肩上,
“噗”的一声,二人竟是齐齐吐出了一大口血,谢渊渟在原地踉跄了下,惹得温婉心跳的频率都失衡了,
靳北堂之前就在踉跄,被这一圈砸的躺在地上,血是直接喷出来的,看上去着实有些惨。
“阿渊!”
“掌门!”
双方之人惊叫出声,温婉直接道:“安二爷,孰胜孰负,还不清楚吗?”
安二爷自己的话,谁先倒地不起,谁就输,
当然,让靳北堂缓缓,他或许能起来,可那样,谢渊渟便要带伤继续与他纠缠,
温婉不愿意。
安二爷也没想到谢渊渟这个年轻人居然这么猛,区区一个年轻人居然将睥睨峰掌门打成了这样,
看靳北堂的样子,虽然能爬起来,但堂堂三大宗门之一的睥睨峰掌门被一个后辈打成这样,其实已经输了,
正要应了温婉的话宣布谢渊渟胜,身后的随从却在他耳边耳语几句,
安二爷闻言微微皱眉,两人拉扯了几句,擂台上的靳北堂也站起来了,
安二爷见状,便扬声道:“好了,这场切磋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谢公子向大家展示一下自己的功法吗?
目的已经达到了,二位虽然都还没倒下,但天色已晚,再打下去,势必要耽搁大家的休息,
诸位都是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可不敢怠慢,
所以,我宣布,这场切磋,二位平分秋色,都是赢家!”
轰!
安二爷话毕,看台上炸开了锅,
性子比较耿直的灵者已然激动道:“平局?说好的谁先到地谁就输,这怎么可能是平局?”
睥睨峰弟子们居然还恬不知耻的在那里欢呼“掌门万岁!”
温婉呆了呆,毫不掩饰道:“好一个不夜城,好一个睥睨峰啊!
如此平局,真教我辈长见识了!”
说完,也不管旁人是什么表情,飞身上了擂台,稳稳的落在谢渊渟身边,柔声道:“还好吧?”
手指下意识的探上谢渊渟的脉搏,果然,脉息乱的像是在跑马,
谢渊渟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无事,温婉没好气的嗔了他一眼,
扬声道:“安二爷,切磋结束了是吧?”
安二爷不明所以,却还是道:“结束了。”
温婉闻言露出一个凉薄的笑容,在众目睽睽之下取出一颗丹药,
拇指大的丹药散发着诡异的色泽,人本能的赶到不适,
安二爷不解道:“谢夫人,你这是干什么?”
“一个月前,睥睨峰医修弟子袁如意在宗门内部选拔中对我的朋友用了爆灵丹,
我与夫君拼了命化解了爆灵丹的药效,救回朋友一条命,
而我夫君,灵力耗尽,至今才二十八日,按理说,他的灵力恢复之前,不应再强行使用灵力,
拜这个小人所赐,夫君为自证清白,不得不带伤上擂台,
连一个幼龄小童都能推翻他,
既然切磋结束了,那就让你们也尝尝我夫君受过的苦吧!”
温婉说着,忽然将那颗药丸抛向睥睨峰弟子所在的方向,睥睨峰众人都慌了,
下意识的出手试图将那丹药打飞,
却不料丹药撞上灵力,砰的一声炸裂开来,白色的烟雾瞬间在睥睨峰一众弟子所在的看台上方弥漫开来。
“就是这些人!”
温婉痛斥道:“元湛用化灵丹粉末伤人时,他们在场,甚至,他们当中有些人的性命包括修为都是我和夫君救下的,
袁如意用爆灵丹伤我朋友时,他们也都在场,
可当靳北堂和那些个长老污蔑我们残害同门,叛离师门时,他们一个个都眼睁睁看着,听着,
既然你们如此尊敬你们的掌门,那就和他一起尝尝你们曾经逃过一劫的滋味吧!”
言毕,她素手微弹,一颗小小的丹药直接弹进了靳北堂嘴里。
“温婉,你干什么?”
靳北堂慌了,丹药入口即化,他想吐出来都没机会,
想到谢渊渟那出神入化的医术,
他惊慌道:“这是不夜城,你一下子伤这么多人,你是想与不夜城为敌,
与整个睥睨峰为敌吗?”
睥睨峰弟子们也都惊慌失措,忍不住破口大骂,什么难听话都出来了。
还有与睥睨峰弟子临近的其他宗门之人也有些慌,
“谢夫人,我们没有害你和你夫君啊!
可我们好像也闻到那药的味道了啊!”
慌乱的声音夹在睥睨峰弟子的叫骂声中,温婉轻柔的给谢渊渟服下丹药,
一边等着她休息,一边道:“诸位别慌,我的药不会伤及无辜,
如果有谁不放心的话,可以找我的护卫拿解药。”
一群人乌拉拉冲向元英,睥睨峰众弟子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温婉哼声道:“放心,我不是杀人狂魔,没兴趣要你们性命,
只是让你们尝尝我夫君这一个月以来受的苦而已,难受归难受,不会上身,也不会要人性命,
谁若是扛不住了,当着大家的面承认我和我夫君没有残害同门,
也没有叛离师门,一样可以得到解药,
当然,诸位若是想与靳北堂同甘共苦的话,那就当我没说这话。”
话说完,她扶着谢渊渟缓缓往擂台下走去,
就在走到擂台边缘时,忽然有人问道:“可是谢夫人,谢公子与靳掌门交手的途中所使用的的功法的确与我门派功法极为相似,这你们作何解释?”
“阁下也说了是相似,而不是一样。”
温婉冷静的看着那人,“世间工法千千万,真正研究起来也不过是万变不离其宗,
我虽不知阁下师出何门,但我且问一句,既然是相似功法,
阁下门中可有人将此功法练的比我夫君更胜一筹?”
那人怔住,和他一样有着相似疑问的人都怔住了,
温婉哼了一声,骄矜道:“看来是没有的,至于是功法有参差,还是天赋良莠不齐,我想诸位心中自有答案,
日后若是谁还觉得是我们夫妻盗用了贵派的功法,
尽管来找我们比对比对,我夫妻二人,问心无愧。”
两人走下擂台,靳无殇带着周桥正好来接靳北堂,见到温婉,靳无殇一脸失望的表情,“温师妹,你们今日太过分了!”
“这话我替阿婉还给靳少主。”
谢渊渟脸上还带着血,却笑的讽刺,“如果靳少主是希望我们沉默是金,替令尊担上所有污名的话,那靳少主找错人了,
要报仇,尽管来,现在请让开,我累了,要休息。”
靳无殇咬了咬牙,终是把路给让开了。
经过他身前时,温婉幽幽补充了一句,“靳少主或许是记性不好,我叫温婉,
下次见面,别再叫我师妹,天佛门没有你这么个师兄,
当然,不见面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谢师弟!”
般若和元嘉急吼吼来迎接,温婉正扶的费力,忙道:“师兄,帮我扶一下!”
元嘉忙不迭走上前帮着扶人,
现场一片混乱,众人都在纠结靳北堂和温婉说的到底哪个是真的?
又惊叹于谢渊渟年少有为,感慨温婉有胆气,有魄力,
当然,更多的还是怀疑,那个平局究竟是怎么来的。
就在这时,郁掌门对安二爷道:“不知客房在何处,本座先带他下去疗疗伤。”
安二爷压低了声音,愧声道:“对不住啊郁掌门,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客房我让安虎带你们去,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吩咐,我都让人给照过来,
帮我跟谢公子夫妻俩说声抱歉,日后,我一定当面向他们夫妻道歉。”
郁掌门只是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他们的个性你也看到了,
话我可以替你转达,他们接不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说完,便转身去找温婉他们,见温婉扶着谢渊渟往原来的位置上走,
郁掌门直接道:“不用回去了,我们直接去客房,抓紧时间给他疗伤。”
温婉自是求之不得,只是担心谢渊渟,“阿渊,我们现在就回客房疗伤,你还能走不?”
“谢夫人,库房有软轿的。”
又被差使来给几人领路的安虎从旁边探出个脑袋来,“府里专门给擂台上受伤的人准备的,小人已经让人去拿了,
就在附近,很快就能来的。”
温婉狠狠松了口气,郑重道:“真是太谢谢你了,安虎是吧,日后有什么伤病难受之类的,尽管来找我,保证药到病除让你少受罪!”
安虎连忙摆手,直呼不敢劳驾夫人,
红衫则失笑摇头,“哪有这样道谢的,谁没事会乐意找你啊?”
温婉哪儿顾得上这些啊,一门心思扑在谢渊渟身上,一会儿抓着他的手探脉,
一会儿去摸他的经脉,就怕走火入魔了,
见谢渊渟的脉息不见好转,她恨声道:“疼死他算了,怎么天上不下一道雷劈死他呢!
还切磋,早知道就改为决斗了,你直接弄死他多好!”
碎碎念的话语中全然不掩饰对靳北堂的厌恶和痛恨,惹得谢渊渟和红衫等人哭笑不得。
。牛牛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