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渟都敢挑战靳北堂这个睥睨峰掌门,区区治病小事,温婉自然也是答应的,
不过,她坏心眼儿的调侃了一句,“亏我当初还将治好夫人顽疾的方子留在了睥睨峰,
靳掌门还浪费这么好一个彩头来求我给夫人治病,
看来,睥睨峰的医修不行啊!”
简简单单一句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睥睨峰的弟子们都低下了头,尤其是医修,又秀又愧,
唯有同行的七长老和靳北堂的夫人,冷静的看着温婉,神色复杂,却无一丝恼色。
靳北堂也自知睥睨峰的医修实力不如温婉,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是断不会承认的,
只咬牙切齿道:“夫人的病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本座劝你适可而止!”
说完,还极具威胁意味的瞥了一眼同样站着的谢渊渟,
温婉冷哼一声,扬声道:“这个彩头,我替我夫君答应了,
阿渊,狠狠打,只要留一口气儿让我能救回来,你就没有违背擂台上的规矩!”
擂台上不伤人性命,不废人修为,这是不夜海所有玄修共同的规矩,
没有人明文规定,可一旦有人触犯了这条规矩,便会为千夫所指,百家唾弃,
所以,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明目张胆的违背这条规矩,
温婉这话一说出口,惹得身边众人汗颜不已,红衫气道:“这孩子,继承长姐衣钵是让她干这个的吗?”
其他人则惊讶,“这口气未免也太大了,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那可说不准!
都闹成这样了,靳掌门还找她给靳夫人看病,说不定人真有两把刷子呢?”
“说的是啊!”
……
宗门大比之前的个人切磋并不罕见,城主府内就有擂台,
以往只需要让管事的请示一下主人,城主府就会安排,
没想到这次安二爷竟然亲自来了,
身为不夜城的二把手,安二爷一来,在场的众人都起身相迎,
安二爷哈哈笑道:“听说有人要挑战靳掌门,我可是抛下手头正事就立即赶来了,
二位商量好了,真要切磋?”
靳北堂客客气气道:“家门不幸,让二爷见笑了!
叨扰之处,还请二爷多多包涵哪!”
安二爷不甚在意道:“靳掌门客气,赛前切磋从来有之,何来叨扰之说,
二位既然决定了,我也就不阻拦了,
擂台上的规矩二位想必也清楚,我便在这里重申一次,
不得伤人性命,不得废人修为,不得使用暗器毒药,其他的,二位请便!”
如安二爷所说,玄门百家之中敢挑战三大宗门之主的人少之又少,
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没有,
如今谢渊渟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居然要挑战靳北堂,那些人岂能错过,
呼啦啦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冲向擂台,
一刻钟后,原本齐聚花厅的众人全都移步到了擂台周围。
似乎是习惯了每年都有人在府中切磋,不夜城的擂台打造的格外正式,
三丈见方的擂台由不知名的木材搭建而成,擂台处地面下陷,四周是围成一圈的看台,放眼望去,竟是可以容上千人同时观看。
安二爷站在擂台正东方,扬声道:“二位切磋的原由我也明白了,
既是展现心法功力,当点到为止,
至于输赢,和所有的玄门同道打擂一样,就看谁先倒地不起吧,二位以为如何?”
不夜海内,无论是宗门内部的选拔,还是宗门大比都是以养蛊斗蛊的方式进行优胜劣汰,
安二爷提出的办法并无不妥,靳北堂便爽朗道:“就依二爷所言。”
谢渊渟也点了点头,并不多话。
“好,那就开始吧!”
安二爷一声令下,擂台上的管事咚的一声敲响金锣,昭告众人,这场实力悬殊的切磋开始了。
随着金锣响起,靳北堂迅速动了起来,
他的灵剑是一把剑刃极宽的重剑,看似有千斤重,在他手里却灵活自如,
灵气裹挟着重剑目标明确的刺向谢渊渟的心脏,后者持剑而立,任由靳北堂的剑锋靠近,他自巍然不动,让观看的人出了一身的冷汗。
就在剑锋距他尺寸之距,谢渊渟忽然动了,
只见他动作飞快的侧身后退,剑尖抵在靳北堂的剑背上,手腕一抖,
那新入手不多时的灵剑几乎对折了一瞬,而后谢渊渟收手,
那韧性极好的剑刃就就带着强劲的灵力弹在了靳北堂手中的重剑上,
众人只看到靳北堂握剑的手像旁边歪了一下,迅速回防反击,
殊不知靳北堂握剑的那只手从指间麻到了肩膀,几乎连剑都握不住。
不过,这也提醒了靳北堂,他可不是真的陪谢渊渟来切磋的,他要做的,是逼着谢渊渟将所学宗门的独门心法全都使出来,使其成为众矢之的。
于是,他迅速调整策略,以灵力攻击谢渊渟,
灵剑虽然依然在手,却是一招一式都带上了灵力,让谢渊渟再不能以纯粹的外功还击。
擂台下红衫看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靳北堂毕竟是一宗之主,不如大地级后期巅峰已有六十余年,
只等一个契机便可突破先天境,
阿渊他还年轻,能行吗?”
红衫不是不相信谢渊渟,她知道谢渊渟天赋异禀,可天才也是需要时间成长的,
很明显,开始修炼灵力才半年的谢渊渟成长的时间并不多。
温婉心里也紧张,听到红衫的话,却极为镇定道:“阿渊从少年将军走到一国之君,
从来运筹帷幄,不打无准备之仗,
他既然敢挑战靳北堂,我就相信——他能行。”
红衫怔了怔,有些感慨于这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信任居然如此坚固,
继而回头又去看擂台上的二人。
发现谢渊渟在外功上相对有优势之后,靳北堂便不停的使用灵力,
拳法、掌法、最能发挥灵力优势的远距离攻击剑招,花样百出,
可随着他的攻势变化,谢渊渟总能迅速调整策略,用最能克制他的招式来还击,
不知不觉几百个回合已经过去,两个人打的激烈,擂台下的众人却接连震惊了,
“我以为不到一百个回合那谢渊渟就该被靳掌门打下擂台了,他竟然能跟靳掌门打的平分秋色,这到底是哪里蹦出来的鬼才啊?”
“……这,他方才所使的那套剑法,我瞧着怎么有点像我云岚宗的缥缈剑法啊?”
“我还想说他隔空打的那一拳很像我阳泉派的天罡拳呢!”
……
随着谢渊渟和靳北堂打时间越久,此种说法滔滔不绝,
众人都好奇的盯着谢渊渟,好奇他下一招又会使出哪个门派的招数,
已然无人关心,谢渊渟和靳北堂之间的切磋,究竟孰胜孰负了。
良久之后,擂台上二人的切磋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靳北堂见打了这么久,谢渊渟依然不落下风,
而他竟然被谢渊渟逼的几次乱了分寸,
一时间有些着急,干脆丢了剑,转而竭尽全力用灵力打击谢渊渟,
后者见状,也跟着将灵剑搁置一旁,温婉等的就是这一刻,扬声娇呵,“夫君,看琴!”
随即将一把古琴抛向擂台,
靳北堂见状,飞身去夺那把琴,谢渊渟却是斜刺里一掌打过去,他没打在靳北堂身上,
而是横着打在了靳北堂前面几部的距离,成功逼退了靳北堂,
古琴到手,靳北堂也追了过来,他双手运气全力轰过来,
谢渊渟却是潇潇洒洒飞身而起,立身于擂台角落的灯柱上,袖长的手指拨动琴旋,
“铮铮铮……”
随着令人心潮起伏的曲乐声响起,他没拨动一下琴弦,一股强悍的灵力便伴随着曲乐接连不断的轰向靳北堂,打的靳北堂应接不暇。
“谢师弟他,都不用运气的吗?”
般若震惊的长大了嘴巴,手指无意识的模仿着谢渊渟拨动琴旋的姿态,
讶然不已。
而有这种疑问的,显然也不只是般若,擂台下的众人都被谢渊渟这仿佛灵力不要钱的姿态给吓到了,
自然,擂台上的靳北堂也不例外,
谢渊渟的琴弦带动的灵力波动一波接一波,他根本来不及运气反击,
不过须臾,他就被逼的只能接连后退,
靳北堂从成为睥睨峰掌门时起,就从未被人逼到如此难堪的地步,心中恼怒不已,
看着气定神闲的谢渊渟,
他心中大恨,忽的双手成爪,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谢渊渟,
下面的人都惊呆了,“是破魂爪!
竟然逼的靳掌门连这杀手锏都使出来了,这小年轻不简单啊!”
“快躲开啊!”
有人忍不住的朝谢渊渟喊,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惊慌。
就连静坐一旁观战的郁掌门也语气讳莫如深道:“靳北堂过了!”
温婉不解,“破魂爪,那是什么?”
“睥睨峰掌门的独门绝技,将浑身的灵力都集中在双手和速度上,双手坚硬如铁,
身形快如鬼魅,
只一下,便可直接将人丹田或者心脏抓破,
此招素来只对付睥睨峰的死敌,上一次出世,还是靳北堂刚继承掌门之位杀了一个夺位不成,
修炼邪术试图与睥睨峰同归于尽的同门师兄,
没想到时隔五十载,再次见识到破魂爪,竟然是被阿渊逼了出来。”
红衫的语气说不上是嘲讽还是震撼,
温婉却能从她和周围人的表情中看出来,谢渊渟,一战成名了!
今日过后,玄门百家,无人不识谢渊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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