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鹤唳。
电闪雷鸣。
就在白轻烟的手指要碰到惜遥脖子的霎那。
一只修长如玉纤细,却极富力量的手抓住了白轻烟的手腕。
这突如其来的的变故,让白轻烟错愕不已的同时也动弹不得。
她目光凶狠的看向这只手的主人,在看见那张脸时,白轻烟的瞳孔赫然瞪大,怎么——
会是他。
祁越国的五皇子,南天昭。
虽然南天昭在众多皇子当中,不算最受宠,修炼天赋也只能算一般,但是在白轻烟的眼中,他是不一般的,这是她这一生唯一爱慕,想嫁的男人。
白轻烟是府中小妾生的庶女,地位不高,经常受欺负,可是就在那一天,她再次被府中其他姐妹欺负的时候,这个男人就闯进了她的心里。
那时还是小小皇子的他,展开双手,护在狼狈落魄不堪的她身前说:“他是我五皇子护着的人,你们谁敢再欺负她。”
从那一刻开始,这个人就成了她今生唯一追逐的对象和目标。
她拼了命的努力修炼,为了能够靠近她,攀上了沈月清这条线,为了讨好她,沈月清要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因为沈月清和太子的关系好,而他又与太子的关系比较近,就为了多看他那么一眼。
可是现在这个被她奉为神祗的男人,此刻目光冷漠的看着她:“白姑娘这是在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在皇宫动手杀人吗。”
手上的痛异常的敏感,刺激着她的神经。
“没有!五皇子你听我解释。”白轻烟慌不择已,疯狂的摇着头想要解释。
白轻烟眼中的惊诧惶恐不安,惜遥全都一丝不落的看在了眼里,看来这两人的孽缘颇深,为了免殃池鱼,惜遥带着秋月往旁侧退了几步。
南天昭不满的看了一眼惜遥,随后看向白轻烟,放开被他钳制的手,目光里充满了冷漠:“白小姐当本皇子是眼瞎吗。”
白轻烟满脸委屈心痛,她一只手握着之前被南天昭钳制的地方,放在心口处,楚楚动人。
“是她,是这个废物先挑衅我的。”忽的如发狂一般,手指猛然指向惜遥,眼瞳瞪大,有隐隐泪光在眼眶之中流转。
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废物!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说罢,南天昭转头看向惜遥眉目温和,柔声道:“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白轻烟见此痛彻心扉,四肢痉挛,更是恶毒冒火,看着惜遥已经不是扒皮抽经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想碎尸万段,可是当着心爱之人的面,她只能将一切的怒意火气压回心里。
女人在心爱男人面前永远都是自卑的,哪怕她在恶毒,在面目可憎,只要是心上人在旁边,她们都会下意识的收起自己爪牙,变现得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可她忘了。
这个男人不喜欢她。
甚至已将忘了当初的年少轻狂时说的那一句助人为乐的一句话。
惜遥看着旁边这位不知是帮她还是害她的五皇子,嘴角微抽:“还好”
“涵公主,白小姐宴会就要开始了,你们还是先过去吧,迟到可就不好了。”南天昭看了一眼眸光阴蕴,面色不善的单乐涵道。
单乐涵回过神来,见此刻的势头已经对自己极为不利,便也不多做纠缠:“轻烟,走,我们先去宴会。”
单乐涵对南天昭行了一个简单的礼:“五皇子,我们就先告辞了。”
然而白轻烟却是痴傻,哀怨的盯着五皇子,沉默在他的冷漠打击中不肯挪动半步脚。
单乐涵懊恼。
暗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干脆直接上前拽着白轻烟就走。
“五皇子,是她,是那个废物先挑衅我的,信我!五皇子,信……唔唔……”白轻烟痛苦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还没说完就被拉着她的单乐涵捂住了嘴,眼中闪过厌恶之色。
看着眼前戏剧的一幕,在看一眼身旁仿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五皇子,惜遥戏谑:“五皇子好福气。”
南天昭先是一愣随后和煦,狡黠如狐笑道:“比不得太子殿下。”
“……”
见惜遥抬起步子就往前走,南天昭连忙问道:“哎!你去哪儿。”
惜遥不做应答,南天昭续问:“是去宴会吗,那里是远道,现在去肯定得迟到。”
闻言,惜遥的脚步顿住,南天昭笑容得意的走上前来:“走这边,我带你去。”
惜遥狐疑的看着南天昭,最终还是跟上了他的脚步。
一路无言,南天昭带的这条路的确很近,没走多久,就到了宴会举办的御花园。
御花园内,觥筹交错,热闹非凡,每一人的脸上都带着或真或假或虚伪的笑容,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十分和谐融洽的。
当惜遥出现的那一霎那,不知是谁朗声大声喊出了一句:“看!那不是沈惜遥那个废物吗?”
瞬间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一瞬,全部的目光都看了过来,目光中不屑,嘲讽,厌恶。
沈惜遥的这个名字简直是如雷贯耳,老少妇孺皆知,是祁越国最为羞耻的存在。
“她怎么来了?”
“来丢人的吧。”
“不知廉耻,前不久我听说那个废物丑八怪,居然跑去勾引自己的妹夫。”说活的女子眼睛里充满了嫌恶,看着沈惜遥的眼神像是看着路边肮脏的杂碎。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
像这样的污染碎语,在各个角落响起。
恶言虽不是刀剑,却比任何锋利的刀枪剑戟还要伤人,若站在这里还是那个软糯无助的姑娘可能当即就被这些无形的锋刃埋葬在这里,不得动弹了吧。
惜遥听在耳里,怒极反笑,只是这笑不及眼底。
她脊背挺直,昂首挺胸,双手自然的放在身前,姿态高雅,步步生莲,目不斜视,缓步走至丞相主坐沈儒的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不卑不亢:“丞相大人,惜遥来晚了。”
沈儒抬起浑浊的眸子,看着眼前姿态优雅,一举一动都挑不出丝毫错处的女儿满是震愕,眉间打起了死结,这个他从来都没有关注过的女儿什么时候变了。